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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同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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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晨曦卷起衣袖,露出结实有力、肌理分明的双臂。
因他拎着水桶,肌肉鼓起,分外有力量。
“自然是和我睡,不过今日咱两都出了汗,头发也馊……得洗干净。”
“……”曾经会在山野打滚的沈晨曦哪里知道馊不馊?
傅田文握紧了拳头,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他才有种砧板上的鱼肉,完全不在自己掌控范围的自觉。
本该是有预见的,似乎太过自信,才导致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
沈晨曦打完水,先把傅田文随身的篓子和桌面上另一个包袱一起放进西厢房,就要来抱傅田文。
傅田文缩了下,指向桌面上剩的包子:“你还没吃吧,赶紧吃吧。”他撇开眸光,瞧着桌脚下的阴影,在夜风的吹拂下,恍惚得好似前世和现世交织扭曲的厉鬼。
他压了压心绪,轻声道:“我脚受伤,不适合洗热水。”
沈晨曦拿起剩下的包子,嘴角是满满的笑意。
他含糊道:“阿文,我兑水了,不是很热,偏凉些。咱是男人,应该受得住,对你脚伤也好。”
傅田文要说怕冷,这糙人直接三口吃完包子,已经弯身来抱。
他恼羞成怒,气呼呼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家里门槛高,走跳不方便。你的脚还要不要早点好了?”沈晨曦直接不顾傅田文的挣扎,抱紧人,吹灭外间的油灯,直接入西厢房。
不大的昏黄室内,倒也有一张宽大的床和一扇素景的屏风,隔出三个大小不等的空间。
沈晨曦把人抱入屏风后,直接放在小方凳子上,就打算来扒傅田文的衣衫。
傅田文捏紧衣领不让,活像一副逼良为倌儿的模样。
沈晨曦瞧不得他这副小模样,叉着腰,虎声虎气道:“那你自己洗吧。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不让我碰,我不碰不看……我去外头洗。”
说完,他又把起先拿进屋的包袱放在另一张小方凳上就走出去,细心地关上房门。
【明日个若是阿文穿自己送他的衣衫,说明他心里是喜欢的。】
傅田文轻抿唇角,没去管那只被留下的包裹,虽说一角已露出青衫布袍的袍角。
在南旋这等地方,衣服是极为重要的贴身东西。
若是男女互送衣衫,就是代表关怀和爱意。沈晨曦送衣衫,明显是打了这个心思的。
傅田文把篓子底部的布包捞出来,里面是他从家里带来的换洗衣衫和钱银。
云秀娘亲给的钱银就是买金丝线多出来的二两银子,对于要开店的傅田文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
遂而每一角银都得用在刀子上。
他不舍得住客栈、买卖东西……说白了,此时此刻,他就是来投靠沈晨曦,倚靠沈晨曦的关系攀附申尺素和昌王。
既然是投靠,就要有投靠他人的自觉。
不然,别人怎么肯心甘情愿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金钱和精力?
单凭所谓的爱吗?
呵……若是爱,那也只能趁一时新鲜。
傅田文长出口气,听到室外传来倒水的声响。他也开始解开腰带、衣衫,光身入了浴桶。果然如沈晨曦所言,不温,甚至有点凉……对于体质单薄的傅田文来说,还打了个激灵。
他解开发带,散落一头汗湿黏糊的头发,先用皂角洗了头……再擦身体……然而,这样洗是洗不干净的,甚至还有些黏糊的滑腻感。
傅田文不论是穿越前还是重生的现在,魂灵不变,内心有的洁癖就依然在。
他听了会,院子里似乎没了动静,就裹了件内衫围在腰间,去推西厢朝院子的窗……
在傅田文的内心深处,他确认自身是个男人,遂而不想挡胸来昭示什么。
窗户“吱呀”一声。
傅田文与趴在窗下、猛得站起来的沈晨曦刚好四目相对……傅田文闭了闭眼,抓紧窗棱,气得脸面发红。
沈晨曦的目光在他的胸前打了一个圈,尤其盯在那两处。他忍不住,嘿嘿一声笑,也自觉这笑声有些过于那味儿了,遂而抬了目光去看傅田文的脸。
【完了,阿文又生气了。】
傅田文睁开眸,看着湿漉漉的沈晨曦,不知道念叨什么好,顺着油灯的光看清了他,不由撇开眸光。
沈晨曦一头湿漉散乱的头发披在肌理分明的身体,末梢的水顺着肌体往下滚落,在室内油灯的黄光映射下润成了玉光,显得又肉/又欲。
一张刚硬的脸显得颇为无赖,一对双眼皮的眼睛柔和了目光里得那份欲/念,倒也把人趁得正直几分。
“那个……阿文,水不够对吧?我给你打了一桶……拎……拎进来?”
傅田文暗吸口气,一手紧了紧腰间的衣袍。他转身把矮凳拖过来,道:“你力气这么大,直接把桶从窗户拎到矮凳上,我洗完你再进来。”
“哎,行。”沈晨曦说完后一把拎起备好的满满水桶,提过窗户,轻放在窗内的矮凳上。
待他要说什么……目光又凝在正好侧身的傅田文纤柔白皙的上半身,“咕咚”一声在这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迎接他得是傅田文一把合上窗户的“吧嗒”声。
傅田文:“这年头窗户纸贵得很,你若捅破,我就把你的被子拿来糊窗户。”
沈晨曦在外面,背靠木墙,捂住了眼睛、咧大了唇角。
他嘿了一声,放下手看向天穹上点缀的无数繁星,听到里面传来水声,轻轻地喃喃地回道:“知道了……阿文。呵呵……”
傅田文洗漱过后,等头发绞干已经很晚。
沈晨曦忙进忙出又把水倒掉,也用去不少时间。
晚间,两人如在傅家时躺在一张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沈晨曦侧眸看向昏暗里的傅田文,嗅着他清爽的味道,轻声念叨句:“阿文,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不行。我不习惯。”傅田文直接低声回道。
沈晨曦躺平身体,望向昏黑的纱帐,又道:“你知道了我的过去,阿文,你会厌恶我吗?”
傅田文翻身,背对他,轻声道:“我不是因你疏忽被拐的人,无法置评。若真要说什么……你……大概也还小吧。”
【沈氏兄妹对沈将离是爱恨难平。他们仰慕这样的英雄父亲,却也因为被他送出东都而意难平。怎么说呢?时事造人罢了。若按前世东都长公主的谋逆案来看,送走这对兄妹是正确的选择。但是,在南旋的两兄妹,丢了那季映雪,也没落得好。】
“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芳芷。我学过一些相面之术,知道你不信,但还是要说,近期她有灾劫。”
沈晨曦愣了愣,不似白日里得不在乎。
这会他如被吹了枕边风般,轻喏了声:“好。”
不知不觉间,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极其安静和谐的渡过了一夜。
旁人家的公鸡刚打鸣,天还是苍白得那种亮,沈晨曦已先一步起床,跑去灶间煮早膳,如同一个勤劳、奔向好日子的好汉子。
沈芳芷打着哈欠出东厢时,正见大哥、二哥已经在桌前喝上米粥。
她还颇有些差异,一双美眸在这两人的身上撇来撇去,似要看出朵花儿。
傅田文盯在她腰间用绫罗编织的囊,里面长长鼓鼓,一想就知道是那柄轩辕/枪。
他压了压心思,以诚恳的语气道:“沈姑娘,今日我要去城西杏花林看铺子,打算开一家江湖菜馆子……因我只能处理后堂的事,前堂怕有人闹事应付不过来,以沈姑娘的武艺,正好适合我这江湖菜……馆子,不知沈姑娘可否相助我一把呢?”
【啧……好文绉绉、好酸儒气、好机智啊。】
沈晨曦当即对傅田文刮目相看。
这个妹妹芳芷最得意是什么?
不同于当地女子的天真烂漫、爱花爱娇,沈芳芷就喜欢以孔武有力自居,有人夸她本事好的话,她能把对方当亲友。
沈芳芷猛地灌了口大粥,向傅田文伸出大拇指,豪爽道:“二哥有眼光。不像某个哥哥,总说我三脚猫功夫。二哥放心,你这忙我帮定了。江湖……好啊,我最爱江湖了。”
傅田文朝她露出一个斯文又甜的笑容,温声到:“多谢沈姑娘。”
“哎,你都是我大嫂,喊什么沈姑娘,喊我芳芷就好。”沈芳芷直接起身,长臂一伸,越过桌面来拍傅田文的肩。
沈晨曦直接拿筷子自下而上一抬,抬高了沈芳芷的手臂就拍不到傅田文。
沈芳芷哪里肯饶,转身一掌劈向沈晨曦肩颈……就这样,早膳还没用完,这对兄妹就打出堂屋,入了院子。
两人以掌代刀,在院子里比划来去。
傅田文匆匆用完饭,立在堂屋的窗口看过去。
他不解地问系统喵:“系统,以沈芳芷的功夫,不弱啊。她的灾到底来自于哪里?”
系统miao:“依照你前世发生的情况分析,应该与最近不断入道府的地方县府兵有关。”
“这么说来,我拘着她不要去校场就行?”傅田文分析道,眼见墙角那棵绿树被沈芳芷用长/枪削秃,有些不忍道,“那是你家唯一的风景了。”
沈芳芷嘿了声,手中一杆枪,飞掠而起,被沈晨曦接住后踹回,她挥抢横扫,再砸出千军之势,进出之间,更是横贯沈晨曦的胸口、腰腹位置,招招刺人,不留余地。
沈晨曦与妹子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
他每次能都料到枪来之势,趁一个破绽,旋身一避,臂如鞭、掌如刃,顺枪/杆直打向沈芳芷的双手。
沈芳芷嘿了声,手上一旋,长/枪变短,翻过来就割斩沈晨曦的手臂,迫他回防。
傅田文见此招都赞一声:不愧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在兵器上都把兵法运用到极致的周朝轩辕氏。
门外段长青等人的声音陆续传来,沈晨曦直接一脚把沈芳芷的枪头踢回她腰间、带她一旋收势。
他快口道:“收起来吧。”
沈芳芷哼了声:“怕什么。”但是,依然听话得把枪收进她昨夜编织一夜的锦囊,挂在腰间。
傅田文见没了看头,也想到沈晨曦果然在藏拙,连那些所谓的兄弟们都不知道他的枪法如此厉害吧?
思量着,他先回房间去拿篓子,也听系统喵“叮”得一声。
系统miao:“宿主,你种的东西出现了。另外,使用程序有特别说明,只能给两个人使用,超过两人,此物品使用无效。”
“……”这又是什么奇葩规定?
傅田文心里这么想,拿出那个种出“云南白药气雾剂”的罐子,打开后直接在受伤的脚踝喷了几口,凉凉的,确实怪舒服。
“咿……不疼了!?”傅田文诧异地看着手里同现代罐装体一模一样的瓶子和说明,惊异道,“……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