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灵猫传》月璇

7、报恩记（六）

　　白玉堂听了灵昭的话大吃一惊，道：“什么？那个讨厌的小鬼是文曲星君转世，还是你的恩人，你确定么？”

　　灵昭点头道：“没错，他额上有文曲星君的印记，又有黄金正气，而且在你刚才和他吵架时我已经看过他的前世了。真不愧是我的恩人，原来是文曲星君，而且转世为人后心肠还是这样好。”

　　白玉堂看着灵昭对包墨之显然很欣赏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苦，那个摆明了处处和我不对盘的臭小鬼竟然是猫儿前世的恩人，这以后我还不天天受气。“哼，猫儿，那你此行的目的也算完成了一半儿了，今后打算如何？”

　　灵昭略微思索一下，有些忧虑，道：“你也看到了，文曲星君现在处境堪忧，那季高明显是魔界之人，而且居心叵测，总之先保他平安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也是，可是……”白玉堂应着，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玉堂，你说什么？”

　　“哦哦，我是说那文曲星君和你一样，也是个烂好心的人，他今天救的那个小狐狸也是个未成人形的小妖，不知什么年月大概又会回来报恩了。”

　　“文曲星君在天界时便以处事公正无私，心地慈悲而闻名了，师傅对他也一向赞颂有加……”

　　白玉堂听着听着打了个哈欠，道：“好了，猫儿不要再夸你那个恩人了，总之他是个好人，你要报恩，就这样了，我困了，睡吧。”

　　看着上下眼皮打架的老鼠，灵昭有些好笑，应了声好，道：“那你里边去点儿。”

　　“不，猫儿你睡里边，猫儿睡觉总是乱滚，这床比我洞里那个小太多了，小心掉下去。”说着还推了推灵昭。

　　真不知道是哪只老鼠睡着七尺来宽的大床还能滚到地上去，不过这老鼠一向不按理出牌，灵昭往里侧了侧让出位置，看那老鼠喜滋滋地睡在外边，希望一会儿不要听到什么噪音。

　　白玉堂随手一指，熄灭了烛火。

　　半柱香后，白玉堂听得身侧那人均匀的呼吸声，心中默念声咒语，变出几只瞌睡虫，喷到灵昭脸上，然后起得身来，拍拍那猫儿的脸颊，没有反应，果然睡熟了，得意道：“嘿嘿，这回我可报了你上回灌醉我的仇了。那小鬼居然是文曲星君转世，我倒要仔细看看他有什么神通，你且先睡着吧。”说罢，吹开窗子，从窗口蹿了出去。许是太得意了吧，没有注意到那床上之人正睁开墨玉般的双眼，似怒似喜。

　　白玉堂在走廊中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站在窗前，见左右无人，两手画了个守字诀，只见一道白光从双掌中生出，笼住他们住的那间屋子。原来是白玉堂想起那灵昭如今睡得像个死猫一般，自己不过是想戏耍他一番，若是被哪个强敌发现给趁机害了可如何是好，于是便返了回来，设下结界，才向那包墨之的房间寻去。

　　白玉堂寻着气息来到包墨之的房间前，屋内除了包墨之和那算命先生外还有另外一人，此人带有很强的煞气。白玉堂刚踏出一步，想进一步探听这妖魔究竟对文曲星君有何打算，忽然浑身一僵，一种触动别人结界的感觉，心道“不好”，只见四道咒符分别从四个方向灵蛇般的缠了上来。白玉堂立刻腾空后跃远离对方结界，那咒符却像长了眼睛一般仍旧追逐着他。白玉堂踢开身后一个房间，正是杂物间，是客栈伙计们堆放杂物的，门口窄小，如此那四道凝聚了法力的符也跟着冲了进来，他们是不会知道那屋内白玉堂早已准备好了看家本领候着他们呢，黑色的火焰将那几道咒符燃尽，灰飞烟灭了。也不是很厉害嘛，区区“地火”便足以对付，想是离开了结界，控制力下降了，白玉堂心想。

　　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便是那面貌丑恶的算命先生季高。

　　季高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到自己方才所划下的结界边界被人触动，布下的几道锁符也不见了，看来是被毁了，只余几点飞尘。虽然自己未尽全力，但侵入者的本领也是不错的。这一路上一直有被跟踪的感觉，除了贺清月那一路之外还有两人，应该是修道的妖魔，不知目的为何，要小心提防。“季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冷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什么，一只老鼠罢了。”说罢，季高随手一拂，绿光过处，一个更为坚固的结界出现在房间四周。

　　白玉堂从刚才起，心里就气得直痒痒，这季高的结界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其中的门道他早已清楚，奈何自己法力不够，无法破除，要是那猫儿在就好了，当初在七星山时除了上位神仙所布下的结界之外，任何结界都无法挡住他们二人。白玉堂正在寻思是否要回去叫醒那猫儿，一起来瞧瞧这其中的端倪，忽然怀中一物变得烫人得紧，掏出一看，却是那从太乙真人处“牵来”的幻珠。此时这幻珠的颜色已经变得通红，白玉堂心道，许久不用，倒忘了它了，难道它也有破除结界之能，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若是不成也不过是个被发现的结果，白爷爷还怕了他们不成？

　　白玉堂手持幻珠再次向那结界走去，果然，这次没有任何阻隔便进去了。他看看手中的幻珠，心道，这可真真是个好东西，竟还有这般能耐，回去定要与那猫儿好好探讨一番。

　　收回幻珠，白玉堂施起隐身法术，进入那屋子。与他们所住的房间一样摆设，没什么不同，里间的大床上睡着个小童，正是包墨之，看样子不是被施了法术便是被下了药，睡得很沉。另两个人，一人是这几日一直与包墨之在一起的季高。另有一人，三十左右的年纪，锦衣玉带，珠冠束发，虎目含星，面如冠玉，如此人物，竟与那季高搅在一起，只见此人，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一位身怀绝顶内功的高手。

　　此时，这人正站在包墨之的床前，审视着那孩子的脸庞，对季高道：“这小孩儿，便是文曲星君转世么？”

　　季高道：“回主人，正是，此子酉时出生，降生之时，其父朦胧中曾见祥云缭绕，瑞气氤氲，另有异人入梦，另外其额中的弦月印记和周身的‘气’皆是明证。”

　　“主人”？白玉堂心中奇怪，从这季高方才布下结界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法力非同一般，绝不在猫儿之下，能让这般道行高深的妖魔称之为“主人”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季高又道：“文曲星君如今虽尚未长成，但其天资聪颖，稍加培养，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主人夺取天下的一大助力。”

　　“主人”道：“不错，赵祯那黄口小儿如何能得到这天下，文曲星君、天下迟早都是本座的。”

　　“主人，说得是。”

　　“季高，此番辛苦你了，教养文曲星君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何时启程回志鸿堂？这次抓到不少孩子，都是很不错的人才。”

　　季高道：“学生还要过些日子回去。主人的大业尚缺一面乾坤镜，如今此物在龙门门主龙傲天身上。学生和他有约，待其与江宁女完婚后，他便将此物赠予学生。”

　　“那好，既然如此，本座便在襄阳等你的好消息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恭送主人。”

　　白玉堂跟在那“主人”身后正要出去，哪知却碰了壁，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挡在了屋内。“结界”？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鼠，故事好听么？这么急着回去，听完结局再走不迟啊。”身后响起季高那嘲讽的声音。

　　“哪个说你白爷要走，就是走也得带着小墨一起走才是。”

　　“小墨？叫得还真是亲切。这文曲星君还真是有些本事，只消半刻，便可和妖魔处得如此之好。”

　　“你知道？”

　　“那是自然。”季高道，“就算他是天上星宿下凡有正气护体也不过只是个凡人孩童罢了，他的行动又怎会瞒得过我，这种程度的正气连你身边的那只猫都动不了，更是无法伤我分毫，也就只能挡挡你这小白鼠，不过五百年的道行，居然敢在我季高面前称大，真是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的还不知是谁呢，你若现在讨饶，还可以放过你。”一团火焰在白玉堂周身出现，蓄势待发。

　　“火的操纵者么，看来方才毁我灵符的就是你了，还有些本事，不过可不要以为区区地火就能对付我了。”

　　白玉堂听他一语道破自己方才所使用的法术深知此人不可小觑，双眼锁住对方，小心应对。对峙中，忽觉四周一暗，那季高身后的小墨竟看不真切了。“你做了什么？”

　　季高微微一笑道：“不过是设个异空间罢了，你这老鼠的火气如此之大，若是伤了文曲星君可如何是好，他可是个宝贝，伤不得。”说话间四周已完全变暗，只有白玉堂控制的火焰发着光亮。

　　“火气？你白爷爷我就是火力充足，不知你是喜欢清蒸还是红烧，不过吃了你这丑八怪会不会坏肚子。”白玉堂口中念念有词，四条红色的火龙，向季高飞去。

　　“温度刚刚好，不过季某口味较重，再加些佐料就更好了，今日放过了那小狐狸，竟引来一只五百年道行的小白鼠也是不错的。”

　　白玉堂引以为傲的火龙并未如愿地将那季高吞噬，却见无数黑影自那火光之中射了出来。白玉堂将手中火焰凝成利剑，飞身而上，将那黑影尽数挡下，却不闻兵刃相撞之声。鼻中闻到一股刺激性的味道，身形一晃，以剑支地，勉强站住，体内空空如也，一丝力气也是不上来。

　　“季某家乡，魔界魅湖的特产——魅冰，感觉如何。”火光散尽，季高果然没有丝毫损伤，只是周围升起黑色的雾气。

　　魅冰，产于魔界魅湖，致寒致幻，此物的冷冽足以挡住自己的火焰。两者相遇，冰遇火而融，火遇冰而灭，那余下的雾气仍具有麻醉致幻的作用，此时自己虽未产生幻觉，但力气却都失去了。就算身处劣势，白玉堂仍不愿让敌人看了痛快，“不过如此，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季高看他双腿微微抖动，知他已是强弩之末，未免再生事端，顺利拿下此人，左手一扬，数道绿影向白玉堂射去。

　　白玉堂向一侧一扑，就势一滚，躲过大半，那绿影落在地上发出“咝咝”的响声，另有少半直冲面门，避无可避。忽然，眼前红影一闪，将那绿物拦下，一股熟悉的风自身后而来，吹走围绕在自己周身的雾气，力气恢复了不少。抬眼一看，以蓝衣人立于身前，正是那猫儿。

　　白玉堂正要言语，却听那猫儿道：“阁下既然喜欢这口味，自己尝尝如何。”一听便知，这猫儿此时正气着呢，原来方才灵昭运用御风术，将那些黑雾吹到季高那里，令其自食恶果。

　　“混天绫，阁下好手段。”季高此时语气稍软，想是中了魅冰之毒的缘故。

　　灵昭也不答话，自顾说：“玉堂今日承蒙照顾了，改天灵昭再来讨教，还请好好照顾文曲星君。”说罢便拉起白玉堂，出了这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