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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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愣住了。
被不知名的东西评估自己的价值吗？
真是，令人熟悉的想法。
可还没等艾斯感慨完，太宰治却画风一转，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而且万一我的宝石不值钱，那岂不是很丢人啊！“
艾斯：……
原来是怕丢人吗？怎么看你这么厚脸皮也不像是怕丢人的家伙啊。
艾斯无语的看着太宰治，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宰治并没有在意艾斯的视线，他伸了伸懒腰抱怨道：
“说起来啊，赌徒先生你也太慢了，我可是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他拖着腮，歪着头看向艾斯：“赌徒先生不打算赔偿我吗？”
我都没有怪你偷窥，你反而索要起赔偿来了？
艾斯对这个倒打一耙的小崽子十分无奈。
可偏偏太宰治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理直气壮，尚且稚嫩的面容还缠绕着绷带，无端带上了一种脆弱的美感。
这样带着独特的如同死亡般静谧气质的太宰治总是让艾斯想起某个在方舟不小心结识的损友。
那个家伙也总是懒洋洋的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抱着一本小说，理直气壮地忽悠艾斯帮他完成任务。
说起来那样的日子也真是令人怀念啊。
只可惜……
艾斯思绪变换，他盯着太宰治看了一会，不禁失笑，无奈道：“你想要什么。”
太宰治一下子蹦达到艾斯的面前，眼睛里仿佛有星星一闪一闪的，他高兴的叫道：“蟹肉罐头！一整箱……不，十箱蟹肉罐头。”
在这个世界里因为异能的原因向来过着奢侈生活的艾斯向来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应该并不是多么昂贵的东西。
区区十箱蟹肉罐头能够交好一个干部，简直划算极了。
艾斯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可以。”
看见艾斯如此爽快，太宰治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家伙可能比港口黑手党还要富有。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拉起艾斯的手，认真的说道：
“赌徒先生，你还缺朋友吗？”
“特能说，还会自杀的那种。”
“真的不贵，也就是一万箱……不十万箱蟹肉罐头。”
太宰治目光灼灼的盯着艾斯，仿佛看见了一个会动的蟹肉罐头人形仓库。
艾斯：……
艾斯面带微笑，把自己的手扯出来，说道：“不行，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罐头产品。”
太宰治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反驳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
艾斯一针见血：“你成年了吗？”
太宰治垂死挣扎：“可我有工作……”
艾斯面带笑容：“你没成年。”
太宰治宛如一只泄了气的猫，蔫哒哒的嘟囔道：“好吧。”
然而确定无法从艾斯这里骗到任何一罐蟹肉罐头之后，太宰治那种故作弱势的姿态就飞快地消失不见，恢复了他平时那副虚伪的假笑模样。
他半垂着眸，露出了身为干部应该有的锋芒。
太宰治懒散的说道：“互相试探，就到这里吧。”
“我也是很忙的。“
太宰治站在那里，过长的黑色大衣笼罩住他的大半个身子，精致的脸上带着虚伪的假笑，鸢色的眼睛晦暗不明，令人难辨。
夕阳昏黄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为他镀上了一层浅薄的金色光辉。
太宰治总是过分适合这些东西——
夕阳、黑猫、灰暗的阴雨天、落在地上腐烂的樱花。
当他与这些东西同处于一个画面的时候，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像是死亡的静谧感，像是堙灭的破碎感。
而这种感觉，总是会让人忽略面前的这个家伙还没有成年，仍然受到未成年法律保护的事实。
艾斯不明白是日本这个国度的教育过于早熟还是因为什么，在他为数不多的日本任务中，他见过高中生拯救世界，见过初中生面对敌人。
他甚至还见到了一个不像孩子的太宰治。
他的机敏、他的善变、他的诡计多谋、他的心狠手辣，一切都令人闻风丧胆。
但是当他茕茕孑立站在夕阳下的时候，却又无端的脆弱到令人触动
艾斯忽然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前他的损友笑着说的话：
“我从来都不认为所有的孩子都天真善良，有的早早的来到社会，学会一个人生存。”
“他们有的手上有匕首、有枪/支，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有一片泥泞的未来。”
“但是艾斯。”
逆着光的人影看向他，笑着说道：
“如果有一天，你被某个孩子身上的某种光芒触动了的时候。”
“无论他对这个世界多么的绝望，无论他的言语多么的伤人，不要吝啬于告诉他，你原本想要给他的一点善意。”
“不需要你去大义凛然的拯救他，不需要你去为他做些什么，也不需要你去认可他的行为方式，你只是告诉他，你原本被他身上的某种东西，触动过，那就足够了。”
艾斯还依稀记得自己问道：“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看不清面容的人影愣了一下，然后半是怀念的说道：“在最初，我决定一场盛大的离开时，我以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可知道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有个家伙，一直有过拯救我的念头。“
“虽然这种念头太微薄，太脆弱，比不过权力的诱惑。“
“但是我想啊，虽然结局不会改变，但如果能在离开之前，听见这样的话，心情也会好一点吧。“
“所以，遇见他的时候，稍微坦诚一点吧。“
艾斯记得自己还问了什么，可后面的话，艾斯却想不起来了。
艾斯看着这样的太宰治，忽然想到：
他为止触动的人？
太宰治？
津岛是知道我会遇见他吗？
当时没注意，可偏偏这个时候想起来，损友的话总是有一大堆的疑点。
可无论艾斯心里有多少怀疑，他并不打算反驳损友的话，甚至说，他愿意为了损友，去做这么一个尝试。
艾斯沉默片刻，然后忽然说道：
“你认为这是互相试探吗？“
他如同雾霭般朦胧的灰紫色眼睛里流淌着温和的暖意，少了几分惯常带着的赌徒神经质特质，这令他看起来像个温和儒雅的绅士，而非注重仪式化的自负赌徒。
艾斯没有在意0.43%的人物偏差值，接着说道。
“在我看来，这只是初次见面的两个人互相交流的过程。”
试探和交流没有什么差别，但艾斯还是认真的纠正了。
一段良好关系的建立，绝不是从试探开始，而是从交流开始
无论这其中牵扯了多少算计，多少争锋相对的利剑，又会被别人窥见多少弱点。
但艾斯仍然愿意将之定义为一场友善的交流。
这是艾斯，对于太宰治，最为浅薄的，也是全部的善意。
太宰治忽然愣住了。
他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艾斯，似乎想看看面前这个家伙是多么的神奇。
灰色世界里的孩子，是从来没有被善待的资本的。
无论他们是怎样进入的这个世界，但在这里，是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的。
灰色世界不需要孩子。
所以这样一个浸染赌场多年，主动加入港口黑手党，手段也谈得上心狠手辣的家伙，竟然也会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而这样的一面，还是对着他太宰治——一个黑手党干部。
太宰治甚至有些想笑，这太奇怪了。
可他被没有笑出来，也没有反驳什么。
他只是点了点头，对着艾斯说道：“听起来，这样也不错。”
这不被理解，但也不该被嘲笑。
“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太宰治说。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对这个世间没什么留恋，更加不值得这样的善意。
哪怕只是浅薄的一点点。
太宰治想。
他没有再继续听艾斯的反驳，转身离开，在夕阳的余晖下，拖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艾斯忽然失笑：“居然被别人教训了。“
然后他有些惆怅：“我果然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混乱、无序、灰暗。
即使在这样的世界里，光芒会被对比得无比明亮，但艾斯还是喜欢那样平静、祥和、波澜不惊到善意都可以被人针对的世界。
艾斯看了看手上的黑曜石，然后扔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野泽泉。
“要不是这块宝石的价格实在太低，还真是想送给那个家伙。”
野泽泉歪着头，疑惑道：“先生？”
艾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颇有兴致的说道：“泉，你认识刚刚那个家伙吗？”
野泽泉思索了一下收集到的情报，说道：“是您的同僚，太宰治吗？”
艾斯惊讶：“泉你居然不反对我加入港口Mafia了？”
野泽泉有些无奈：“先生，我并非不识时务的蠢货。”
然后他继续问道：“所以先生要送给谁黑曜石？”
艾斯说道：“一个很像黑曜石的小家伙。”
野泽泉疑惑：“很像？有人会像石头吗？”
艾斯笑着说道：“有的哦。”
“有些人啊，就像是黑曜石一样。“
“看起来黑漆漆的一片，也透不进去一点光。“
“但是如果你用光线照耀的时候，黑曜石的表面，也会折射出，同等明亮的璀璨光泽。“
野泽泉不明觉厉：“听起来有些意识流。“
艾斯失笑：“那就是意识流吧，所以泉可以帮我购置一块品相上佳的黑曜石吗？”
野泽泉抛开疑惑，询问道：“先生，需要加工吗？”
艾斯思考了一会，说道：“那就设计成一个吊坠吧。”
野泽泉应道：“好的。”
而艾斯不知道的是——
此刻，世界的轨迹，稍稍有了偏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