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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那只坐骑在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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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倒是清闲了很多。
洛姜见他情绪稳定,“我有几件事要告诉你。”
白漏看着水塘里影子,它的道服上血迹斑斑。
大将军即将捉拿,泽地的鬼把两人拉下去,帮他们逃脱,浆水恢复平静。
童止恩不知何时成了水鬼,对水鬼来说有水地方都是相通的,白漏咳出口水,一把将他拉出来。语气还是平静的,人看着也正常,“我一直没明白你制造杜畜的目的。”
“因为任务。”
“什么任务?谁在发布任务?”
他死了。
一不小心,被他捏死了。鬼死就魂飞魄散了,成把沙子。
与此同时视线慢慢走来一个身影。大将军实在是触了霉头,况且对正暴躁的白漏来说,他比蚊子腿还可恶。
“追踪术?”他搂开头发,颈部印记,拔匕就刺,一块皮肉掉地上,血往下挂了整片脖颈。
小金子不断往洛姜手心挤,怕极了主人。
白漏捏捏手上力量,拧头将大将军打倒飞出去,这下不轻,空中喷了片血雾,白漏慢腾腾地围着胸口凹陷折断两肢意识不清的武痴痴画了个圆阵,他用一种执念极深的哑诀催动,大将军即刻爆开不见,换而成沼地诡谲的红雾。
洛姜灵力枯竭也要挤点出来,不然哪有中气骂他,“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白漏吸嗅的动作停住,似乎血雾能像棉花云样润沁他肺脏,“杀人,我有那么多咒法,杀人俱是上上的好,怀着不用多难憋啊。”
洛姜只有一把普通剑,侥幸得于鬼节能拼凑回的身体,他原本已经做好与白漏一架到死的准备,但是现这情景,这厮一人能活到鬼节吗?
洛姜突然架住他头,想亲上去,白漏暴怒,“尔等蝼蚁岂敢?!”
敢,他怎么不敢,都已经摸透了,河伯打人又酗酒的名声在外,天庭不少人骨子里怕河伯,只人站在那里,小辈大气不敢喘。熟后只对他发过一次火,“继续吼啊,仙人发怒,怎轻飘飘的跟打情骂俏一样?”
白漏没清明,却也没动弹,危险因数是否消除未可知,洛姜仗着自己能再生,用牙顶了颗药进去,把他药晕,河伯仙就是白漏,就算他换了这个代词,也是曾经的河伯仙,曾经只能幻想、触不可及,“对不起河伯仙,对你抱了非分之想。”
白漏脸上仍有血雾,看着像个屠戮了众生的魔头,事实上,眼前他已经坐实了魔头,大将军已死,连皮带肉都做了阵法,手段之残忍,最主要的是白漏那些令人神忌惮的禁阵,白漏原本闭着的眼往林中一看,天庭镜前的众仙片片寒栗。
这时天打下道淡金纯净的光柱,白漏头上出现一个虚幻的卷轴,剥体如剥魂,很不习惯,白漏头往他怀里不安稳地又靠了靠,光柱渐暗,缓缓上升收回天宫。
河伯仙,撤神了。
白漏叹口气:“诶,之前不该在神庙里踢那一脚。”
“还没完,”洛姜告诉他个情况,“失控原因是有人在你身体打了道钉子,上有倒刺,要是取出来会带个血窟窿。”
白漏:“那……就挺糟的。”
白漏看着他笑,洛姜开始奇妙,然后也跟着笑,“是挺糟的。”
“这下能消停点了。”
“你下面有什么打算?”
“上天庭,揪个人。”白漏说着狠话,立怂,“伯父……”
高乐乐一身粉衣,黑脸看着他俩。
“在天庭闹出这么大个动静,结果我是最后知晓的。”高乐乐怪其不争,“你就把天庭翻个遍,自己当天帝看还有谁敢说一句的?都是些欺软怕硬主,你不是还熟识好几位仙人吗?或者拉帮结派罢工,天庭它还不乱?”
“伯父,伯父,伯父……”打住,言无禁忌啊。
其实追踪印记的事天庭人尽皆知,白漏从小仙娥那就能问到。他们三人乔装混进天庭,可跟白漏呆久了他那野路的步伐谁看不出?庐颜把他拉一旁,怒声问:“你怎么上来了?”
“找那个背后搞我的人,天庭千万年没打过印记,他不说谁记得?”
庐颜怒顿消,摸摸头,挠挠手,“就算揪出那人……那人也已经死了,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我又不要他活,取他头颅记忆就行,你莫要拦我。”白漏推开欲走。
庐颜羞羞怯怯:“我漏的嘴。”
白漏倍感意外以致失去思考:“啊?”
庐颜连忙摆手:“但我当时没到处说,只跟人聊天说了。”
白漏抓住他肩:“那人谁?什么来历?”
“我见他只是个新仙官,不入群,就多聊了几句,并不……认识。也不知他住哪个神殿。”
“你……”白漏,白漏气得说不出话来:“陌生人你就如此信任地把我卖了?”
白漏摁额:“转过去。”
庐颜转过去。
一脚把他踹远。
“看来这人什么来历是查不出了,而且这人身份都不知道,只能猜测是不是与打钉子的同一人。”
洛姜:“回去吗?”
白漏想了想,“既然来了这天上……”
高乐乐进去天庭就和他们分了,说是去天牢,也没说完全。
白漏推开门,他的神宫已落灰,案上很干净,书卷都放在书桌里,洛姜捡起落地上的一张,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不懂,但还是能看出字很飘。
柜子里是兵器,一般人会摆出来或列在收藏室,而白漏收在这里,里面还有许多符阵草图,兵解,一叠叠摆放整齐,接着白漏找到了他寻的东西。
逆生咒。
“把余下纸张全销毁吧。”
洛姜点头,书册白页全化作了碎屑,没忍住问一句,“你都记住了?”
“好记性不如笔头,有摹本。”白漏知自己能耐,“记忆力,可就拉倒吧。”
庐颜送他们,把脸包严实。
白漏看他仅剩一双眼睛在外面,稳住语调,“怎么这几天很少听到你们的消息,擒悦那人不是最怕无聊么?”
“前几天说身体不舒服,嗐,他装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漏也没多想,“改日再来找你们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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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白漏无意提醒,庐颜来到火神殿,门没关,进去一股腐败气息陈杂,擒悦躺床上盖着被子,他眼睛因为溶解已经凹下去,后颈枕头边流出滩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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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蚕对绿篱的毒十分顾忌,这是第一个金蚕不能治的,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让人感觉种后背生凉的危机感。白漏用逆生咒治疗绿篱,这方法不能算治疗,只是让她寿命加长,变相让她体内的毒与她共存,有副作用,毒不解除,恐怕她后来的形态与容貌会变得吓人。
绿篱:“足够了。”
白漏到店里才知道,制作蛊毒要的材料如此量少又贵,他买一圈下来,洛姜掏出的钱跟山体塌方。
白漏停药铺前,觍着脸问:“你……身上还有吗?”
洛姜:“上次在白山酬劳不薄。”
白漏:“偏殿长老的报酬,多少?”
洛姜:“很多。”
白漏吸口恶气。
后方群众唏嘘声传来,几秒就围了圈人墙。只听一人声音贯透:“你还说你没拿?!”
白漏不爱凑热闹,抱着东西转走。
“你不就是个妓骨头吗?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
妓骨头等同柔蓝骨人。
柔蓝骨人维持生计睡男人,男人修进功法或强身健体睡柔蓝骨人,都有可能,后随柔蓝骨族一夜间削势,局势偏头倒,总之一家子没感情或被劫掠就骂柔蓝骨。
白漏立人群外。
“小贱人!你生的什么心?”老太太张掐她,她一巴掌打回来,老太太一脸难以置信,手指着她:“好啊……”
本以为她不敢大庭广众做实质性伤人的事,结果周围人附和她做,女性居多,“抓花她脸!”
“抓花脸有什么用?整治小贱人就得给她好看!”人群中一个柔弱女子出来,用绣帕拈花的手抓出剪刀向她脸骨扎过去,然后她剪刀掉落,捂着肚子蹲下,一种奇妙香晕开……
金蚕下完泻毒趴回白漏肩上。
本想就管到这里给点颜色行了。
人群轰炸开,一男子当街杀人,砍的力度不够,刀卡在了女子胸骨,男子脸吓变了色,但他脑中第一个念头是:再补一刀。
白漏变成龙,蜿蜒而上,想将众人吓退。
结果众人又退回来,“龙!是龙!龙请保佑我!”
刚刚还喊打喊杀的众人伏地上跪拜,祈求好运。洛姜见不对,纵其而上,龙稳身接住,一人一龙盘旋上方,硕大龙头悬空停下,睨看众生。
洛姜仙风道骨,手一指过去,虽不见术法光晕,那女子却不再流血,彼时端作衣襟道:“今乃我封神纪念日,需得做件好事积累功德。我看此女子受这么重伤,又非罪人,给个首肯,让我救下来。”
刚那妇人一听:“可她是柔蓝骨人!人人可杀。”
洛姜洋怒:“众生平等。”
这句话没得反驳。
“你污蔑她之事,你们欺凌她之事,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要看到她安全离开此城,”洛姜看向男子,“送人的事就你去做吧。”
“是是是。”男子伏地连拜几下复又停顿,“仙人,那做完这个……我能富贵吗?下半生做官是指不上了,我也知道自己没墨水,能大富大贵吗?”
洛姜凝眉,若不是顶着神仙名义,他都要下去给他脸了,“此一件事你便要大富大贵?”
男子脸现作难之色,刚想推掉。
“那你寿命不重要了?”洛姜煞有其事说:“这事办成你能和其他人一样寿命。”
“搞了半天,原来和其他人一样啊。”
“你一人有这机遇,不要?”
白漏在下低声一笑。
“娘,那龙好像在笑啊?”
白漏:“……”
“瞎说。”
幸好大众都在看神人,没看坐骑。
庞然大物不能现久,否则被天庭观到就现相了,白漏也想过直接救人,但总不能在这期间把人带着,他们是在逃命,不如现了真身,让屠夫都不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