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怒气满满的赌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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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乔夏向莫善打听须臾书院附耳之事，已经过去好些天，乔夏也安静了好些天，让莫善不太适应。
乔夏该吃吃该喝喝，在外人眼里一切如初，但以莫善对她的了解，虽不见乔夏有过任何说辞，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善知道，她还是在为须臾书院选拔的事情发愁。
莫善从窗外看着独自修炼的乔夏，摇头浅笑。能怎么办，自己的小徒儿，自己宠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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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拔的事情，跳不过独山，莫善只能再找独山求情。
“不是议过了？”独山眉头紧锁，不太乐意。
莫善诚恳地说：“师叔，我想清楚了，人生苦短，我能做的，就是尽力满足乔夏的所有心愿。”
独山提醒：“……我说的话，看来你都没进去。”
莫善道：“十几年来，她的鬼道戾气已经不多了，我有把握在来年去须臾书院前，帮她彻底净化。”
独山半晌才道：“你这些年灵识再无精进，全都是因为她。你做的够多了，凡事莫要强求，切莫做承受不住的事情。”
莫善笑道：“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二十年前的重伤，让我体内的灵力溃散，再也无法达到更高的境界，与其这样——”
独山蓦地恼怒：“你是谁？你是二十年前名噪一时的莫善，是万年难遇的天纵英才，就算你无法达到更高境界，你也是堂堂紫星仙尊，多少人修行千百年，都无法企及的境界。而你现在呢？灵者莫善。”
莫善温和地说着：“师叔莫恼，一切都是莫善听从内心的选择，并无遗憾。仙尊也好，灵者也罢，修行不正是为了匡扶心中的那点道义吗？”
独山无言以对，只好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把她叫来，我单独与她谈谈。”
莫善浅笑：“师叔这算首肯了？”
独山瞥了一眼：“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这个大长老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我总得看看她心里在想什么，以免辜负了这个难得的名额，叫人笑掉大牙。”
莫善这才作罢：“就听师叔的，不过……还请师叔嘴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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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夏地来到独山的丹炉房，扭曲的五官，指甲抠着衣角，忐忑难安，心里想着，这个大胡子师叔，专门把我叫来挨骂，真的是过分了吧。
“磨磨蹭蹭干什么，进来。”独山的声音传来。
“好……好。”乔夏身子一僵，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独山转过身来，盖上手里的丹药匣，砰的一声，乔夏吓得耸肩。
“一惊一乍，这点胆量，还敢提去须臾书院的事情？”独山看着乔夏，气就难顺。
“是是……嗯？须臾书院？”乔夏回味，独山师叔怎么知道我想去须臾书院的事情？
独山乜斜着眼睛：“说说看，为何要去？”
乔夏毫无准备，只好瞎掰了一堆，吹捧小师父，赞美独山，歌颂沧波山：“所以，我更要去须臾书院为沧波山做宣传，让全天下都知道，咱们沧波山是这么厉害，这么仁厚。”
说得乔夏口干舌燥，唾沫横飞，热泪盈眶，手舞足蹈，差点就连自己都信了。
独山铁青着脸：“够了。”
乔夏连忙住嘴，微微低头，偷偷打量着独山的表情，脸臭得十里外可以闻到。
“你为何要去，我不关心。”独山一字一句里都是嫌弃。
乔夏小声嘀咕：“你不关心你还来问，话都让你说了。”
见独山正瞪着自己，乔夏连忙把嘴封成了一条缝。
“因为你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拿到入选名额。”独山说着。
乔夏紧紧抿着嘴，以免忍不住又要气死独山。
“但莫善心软，非要来为你求这个情。”
小师父？是为了我来求这个破胡子吗？乔夏心里咯噔一下。
“没错，他确实有这个权力，可以推选一人去附耳，但我绝不同意，就算是附耳，我们沧波山也没有选一个废物的理由。莫善啊，真的是太令人失望。”独山每个字，都极尽挖苦挑衅。
乔夏咬着下唇：“此事全因我而起，请师叔不要如此评价小师父。”
独山讥笑：“他莫善十几年带出来一个废物，也是个没用的，我如何评价不得？”
乔夏胸膛起伏，回给了独山一个恼怒的眼神：“我是没用，但我小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小师父，他心善才愿意收留我，不像你们。”
独山哼了一声：“就算我不说他，外面的人就不会说他了吗？你以为大家是怎么议论的？莫善被人看不起，全都是因为你太废物！”
乔夏破罐子破摔，好啊，就是叫我来出气的是吗，那就来吧。
“你——你这个老怪物，年纪不小了还学人家染胡子，你以为好看是吗，在大家眼里，你就是脸上爬满了绿毛虫而已，恶心！活了两百岁，还在倒腾你的丹药，我小师父炼魂、铸造、丹药、术法样样精通，就你这样的，一辈子都比不上我小师父，更没资格评价我小师父！”
独山怒极反笑，一把揪过乔夏的后衣襟，单手悬空拎起，像拎小毛猴一般轻松。
“放——呕！放我下——呕！”乔夏瞬间脖子一紧，被勒得直翻白眼，连连蹬腿。
“每个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莫善为教导你付出代价，承受着被人耻笑的滋味，你为甘当废物付出代价，就得承受面对羞侮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屈辱。这，就是我今天教你的一课！”独山吹胡子瞪眼，一把将乔夏丢到了地上。
乔夏摔得生疼，但立马挣扎着爬起，绝不能在独山面前服软：“是，我是废物，是我想当废物吗？人都有天赋之差，我努力过，没有用！我也很难过！”
独山冷冷地看着：“在这个世界，只有行与不行，只有弱者与强者，没有理由，也没有人会耐心听理由。你若连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我劝你，死了去须臾书院的心。”
话毒理无过，乔夏听得真切，低头握拳，心中翻涌，但一个字不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每个字都扎进心里，逼迫着自己面对，这么多年，自己都活在莫善的保护下，早已不愿去想这世界的本来面目。
独山看着安静下来的乔夏，继续道：“在沧波山，你还能缩在莫善身后逃避，那些你看不见的危险，都有人替你挡下了。你出了沧波山，没人会管你死活，一切都只有你自己面对，你口口声声说要去须臾书院，连这点准备都没有吗？”
一阵沉默。
乔夏抬起头来，眼中虽噙泪，但毫不屈服：“我虽现在是废物，但我不会一辈子都是废物，我欠小师父的，一定会还给他，我要向大家证明，他连我都能教好，他没有教错人，我小师父永远是最厉害的。”
独山眼中凌厉渐缓，乔夏的反应，倒是令他有些意外，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好，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证明。”
乔夏道：“什么机会？”
独山缓缓道：“须臾书院新人入选的条件是凡境高阶。我对你不抱什么希望，只要你能在来年突破入门，到达凡境初阶，我便答应莫善的请求，准你去须臾书院附耳修行，若做不到，一辈子都休提此事。不过——我赌你做不到。”
乔夏眼眸微动，脸上有了光芒。
独山道：“怎么？不敢？”
乔夏平白生出一股傲气，目光坚定，嘴角微勾，语气变得平静：“好，我跟你赌。若我做不到，我自行离山，不再拖累小师父，若我能做到——”
独山道：“又如何？”
乔夏冷眼挑眉：“你需当着全沧波山的面，向我小师父道歉，我还要你亲自为我授予附耳资格。”
独山皮笑肉不笑：“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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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房外，早已围满了不怕死来偷听的弟子们。
乔夏从房内走出，弟子们鸦雀无声，纷纷让开一条路，朝乔夏投去火热的目光。
一步台阶，两步台阶。
十几年了，她，头一回，在众目睽睽下，走得这么昂首挺胸。
纵使心慌到不行，乔夏始终谨记，吵架的时候，气势绝不能输。
但比起吵架时吹的牛，更让她后悔的是，自己腿下发软，没出息地一脚踩空。
在一片倒吸气声中，为大家倾情表演了一个劈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怒气满满的赌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