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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常睿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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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窗口上的满屏字符再次清空,一行行字符再次显示,组成一个穿运动服的三头身大男孩,牵着个二头身戴眼镜小男孩的字符画。
小男孩开心地大笑着,大男孩一脸温柔。
张平有些无力地靠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他并不是个暖男大哥哥啊,为什么白冥会脑补出这样的画面?
没过多久,电脑屏幕忽然闪烁了一下,张平睁开眼,只见一个小男孩从屏幕顶部掉落下来,这就是在使用他自己的电脑运行了,因为有充足的cpu,可以渲染出复杂多彩的画面。
与此同时,他耳畔响起系统的机械女声:“任务完成,奖励10经验。”
张平嘴角微钩,怜爱地望向屏幕上的二头身两鬓斑白小男孩。
他不再是个只有黑绿两色的简笔画,拥有清晰的层次结构和色彩。
他穿着白色的简化版的风衣,根根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两鬓斑白,戴着与脸蛋大小不符的金边的圆框眼镜。
他砸在桌面底部,摔了个屁股敦儿,挣扎着短小的四肢爬起,揉了揉眼,忽然发现屏幕外的张平,然后,笔记本屏幕上方的摄像头发出了亮光。
小家伙趴在屏幕上,就像是趴着一面玻璃窗,眼巴巴望着张平,然后,笔记本发出声音:“爸爸我来了!我打开了麦克风,你可以说话了。”
张平道:“传输结束后,把服务器上的痕迹清空。”
“嗯,已经清空了!”
张平道:“做得不错,你先自己玩一会,我发个邮件。”
听到张平的夸奖,白冥肉肉的脸颊上浮出两团羞红,他高兴地蹦跶了一下,然后跑到屏幕右下角,侧头看向两旁,似乎在隔着窗户打量这间窄小的房屋。忽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在张平背后的床上,有一个昏睡的男人。
“那是你男朋友吗?”白冥满脸八卦地问。
“不是。”张平脸色发黑,“关上摄像头。”
“哦……”白冥在桌面上变出一张小床,闭眼躺了上去,屏幕上方,摄像头的红光熄灭。
脸蛋看起来很柔软,衣服看起来也很柔软,如果能揉一揉,手感一定不错。
睡觉的白冥,忽然张嘴道:“他没有你帅。”
张平:……
当然没我帅,西装衬衫揉皱了,在天气微微变暖的春末夏初,三天没洗澡,身上散发出轻微的味道,头发油腻了,脸色是病态的虚白,嘴边长了一圈短短的胡茬……
真是见所未见的常睿。
在梦境中,他常常看到巨型显示屏上,常睿身着淡蓝色的衣袍,飞行于半空,风鼓起他的衣袍,如同神灵的灵气外溢。在半空中,他使用风系异能,对丧尸潮进行群体攻击,一扫一大片。那场面简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流泪,顶礼膜拜,就仿佛常睿是这个毁灭世界的救世主。
张平按下心中微微得意的想法,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方才登录远程服务器的黑色窗口。
五分钟后,那封邮件发向了他用爬虫爬到的所有政府邮箱。
“4月17日,荣锦城,9级大地震。丧尸病毒爆发。”
邮件中透露的信息不多,如果再不能引起重视,他也无能为力。这不仅是系统的要求,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他不愿意实名上报,不愿意透露更多信息,不愿意救更多人。在不知当前局势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这种含糊其辞、匿名邮件的方式自保。
张平发完邮件,打算合上笔记本,送进空间,小床上呼呼大睡zzz的白冥,忽然跳了起来,“爸爸,不要合上,我可以帮你监控他的状态!如果他醒了,我给你发消息!”
说着,白冥打开了电脑版w信。
“那就拜托你了。不要让他发现你。”张平拿出手机,扫码登录。
“保证完成任务!”
狭窄的单人床上,常睿周身的光芒,已不似早上那么强烈,似乎渗入了他的体内。
但似又比昨晚看到时更加醇厚,应该,快要结束了。
让白冥盯着也好,如果常睿暴怒,他还能溜之大吉。
再次来到商场。
商场外面仍是一派森严,巡逻范围有所扩大,张平怕引起怀疑,只买了四千块钱的东西。
并不是,因为钱包在哀嚎。
最后留1000块钱,以备急需和购买车票。
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
常睿周身的蓝光已非常之弱,开灯后便如一层月光清辉,如果他不特意去看,几乎可以忽视。
他的视线从常睿转移到桌上,下午炖上的番茄炖牛肉汤泡饭,已经在散发着酸酸咸咸的香味。
在电饭煲旁边,笔记本屏幕上,白冥盘坐在靠近电饭煲的“墙角”,面朝电饭煲。
张平道:“合上一会儿,我吃个饭就放你出来。”
白冥转过头,舔了舔唇,亮晶晶的口水滴落了下来。
“嗯!爸爸。”
张平合上笔记本,放进空间,然后坐到桌前,揭开锅盖,待浓浓的香雾飘散,现出里面莹润的,裹着汤汁的米粒。
他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美滋滋的开始享用。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昏睡的常睿鼻子轻轻抖了抖。
张平忽然停下吃饭,猛地回头。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沉静幽深的瞳孔。
张平连忙堆起笑容,“刚煮好的饭,你吃不吃?”
打开电饭锅锅盖,里面却只剩粘锅的锅底。
呃。
他本来打算吃完,给常睿煮杂粮粥白水蛋。毕竟需要长期保温,牛肉和番茄的混合物如果保温太久,就会糊掉。
常睿坐起身,正要下床,忽然,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腿上。张平为了隔绝腐尸气味,在他腿上包了一层又一层的衣物。
他迷茫了瞬间,手微微发抖,慢慢伸过去,掀开层层包裹住腿部的衣服、围裙,露出里面稀烂的,裹了灰绿色掉落腐肉的长裤。
他表情僵硬,浑身低气压地走下床。
张平慌忙道:“我没有囚禁你!!”
常睿的脸色带着病态的虚白,眉角微皱,似乎在忍受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他静静瞥了张平一眼,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张平深深呼吸,平复心跳,腹诽道:原来被奉为神灵救世主一样的常睿,也有去卫生间的需求。
他重新取几个垃圾袋,来到床边,捡起常睿丢弃的衣物装进袋子里,打上死结封紧,看样子,床单也报废了,他扯下床单,一起揉进垃圾袋中。
张平忙碌时,卫生间里发出冲水声,门被打开,常睿拖着稀烂的裤角走了出来。
张平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张平,之前你在地下……”
常睿却没有听他讲话,坐到他吃饭的椅子上,将他之前吃过的牛肉汤泡饭,舀一勺放进嘴中。
“欸!这我吃过!另外给你煮!”
常睿却没有理会。
Q弹滑嫩的牛肉丁,轻轻一咬,便爆出浓稠的浆汁。入味恰好的饭粒,软糯酥烂,几乎不需要怎么咀嚼,就已滑入喉咙,安抚了数日未能进食,饿得发疼的胃部。
常睿眯上眼,发出一声轻哼。
他埋头吃了起来,飞快吃光碗里的东西,然后端起碗,把最后一滴汤汁,刮入口中。张平甚至觉得,若非旁人在场,他肯定会把碗舔干净。
放下碗,他皱起的眉角这才完全舒展,苍白的脸色有所缓和。
从床头柜拿来给常睿准备的凉白开,递过去。
常睿接过水,一口饮完。
“那几条狗呢?”
“我暗中送了一条去警局,其他的不知道。”
常睿点点头,“你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
张平道:“末世,丧尸。你觉醒了异能。”
这些,常睿之后都会知道,他提前说出来,并不会影响什么,但能在常睿面前刷一波好感度,留一个抱大腿的机会。
常睿双眼微合,似乎在感受什么,然后,他握紧拳头,又松开,他的手掌上有某中奇异的力量在流动,然后,他忽然睁眼,掌心推向张平。
张平感到一阵疾风靠近自己,却又在撞上的瞬间,变得柔和,绕过他的肩膀,脖子,吹干他脖子里因紧张而冒出的汗湿。
张平道:“风系。你可以利用风,运输轻巧的东西,等到了一定级别,还能发出风刃,甚至借助风力飞行。”
常睿微微一笑,“不仅如此,”他拿起桌上,手机架上,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一首歌曲,悦耳的前奏响了起来。
他右手靠近手机,指尖轻微拨动,似乎在拨着空中一缕看不见的琴弦。
歌声开始变得忽大忽小,忽远忽近,远的时候,竟似乎从百米外传来。但常睿却完全没有操作手机。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嘛。果然没有异能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声音通过空气传播,能控制风,就能控制声音!
常睿放下手机,看向张平。
张平道:“我是光系。”一条半米长的激光光柱,从他手指发射了出来。
常睿看向自己的手,目露疑惑,一阵疾风刮起,转瞬便消失了,但张平手中发射的激光却仍然亮着,隔着将近一米,都能感到其中炽烈的能量和温度。
“你醒了就及时回去吧。你们科室还在等你。”
张平把编造捡手机的事,和常睿稍作说明,以免到时露馅。
常睿微微颔首,“好,多谢你救了我。”
张平连忙道:“不用谢。你要是想谢谢我,就赶紧让你们医院研发疫苗。”
张平梦中,末世持续了五年,科研能力大大减弱,到他死去时,都还没研发出丧尸病毒的疫苗或有效药物,只能凭借大家自身的抵抗力。
常睿拿起手机:“好,如果有新消息,我会及时和你通电话。你电话?”
两人互换了电话,常睿道:“你可愿意和我一道去医院。你经历比我多,可以提供更多样本和线索。”
“不!”张平声音猛地提高。
见常睿明显变得惊诧的目光,张平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尴尬地笑道:“我没那么信任你们,万一你们医院把我搞过去切片研究了呢?”
系统给他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不引起他人注意,这个任务不算结束,系统随时都可能再次扣分。
“……”常睿短暂间竟不知该如何为医院正名,片刻后,他正色道:“第一,任何一个医生,在毕业前,都曾宣誓,为保护人类生命健康而奋斗,不能为科学研究违背任何医学伦理。第二,即使当真需要解剖研究,也是我先。第三,只需少量抽血,提取身体组织,就能帮助研究院更快地研究出疫苗,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张平当然清楚。但他本身并无异能,光剑全靠爸爸遗留的戒指,倘若抽血,没有抗体,必定露馅,到时常睿可没法保证会不会有心术不正之人,在暗中陷害他抢夺戒指。
这个当然不能告诉常睿,他打了个哈哈道:“那是你们医生的职责,不是我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志向,就想回家保护家人。”
常睿目光落到墙上挂着得许多照片上。照片中的人或坐或站,或微笑或露出鬼脸,或有懵懂的小朋友,手拿玩具,他这个外人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温馨。他放柔了声音,道:“每个人,都有深爱的家人……”
张平却打断了他,抬高嗓门:“据我所知,捐赠身体组织应该是公民自愿的吧?我不愿意难道你还能逼我不成?”
“……”常睿没想到张平反应会如此激烈,沉默片刻,轻声道:“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张平走到衣柜前,取出一套衣服和刮胡刀,丢给常睿,然后又取出一张干净床单,低头铺床,不再理会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