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M的马甲君

19、拾伍 遭暗算屠苏再离

　　在此之前，任谁亦不曾料到整件事竟是个圈套，出发之前陵越内心确也闪过些许不安，只是一闪而过他亦未曾在意。

　　那日他受青玉坛现任掌门元勿之邀上衡山回访，相约之日正逢天墉城每年一次的结界消失之日。临行前，他亲自视察天墉各处结界并安排守卫弟子，将各人任务吩咐妥当，千叮万嘱令众人切勿大意，千万守好结界，令妖魔有可乘之机。令屠苏留守派中，知晓屠苏乃心细之人，绝非那等会因疏忽大意而令门派出事之人。因而他走得倒也安心，唯叮嘱屠苏勿要独自下山。

　　待派中众长老弟子将陵越送至山门口，陵越便告知屠苏只耐心守在派中，不过三两日他便归来。言毕他御剑而去，立于剑上之时回头从空中俯瞰，依稀还能目见屠苏立于山门前的细瘦身影。

　　未想惊变陡生，待陵越并数名弟子踏入青玉坛，非但未见任何青玉坛弟子前来迎接，且整个青玉坛竟空无一人，其间氛围诡异，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果不其然，未待众人回过神来，他们便骤然跌入一个迷阵之中。待身体落地，素来谙熟阵法的陵越方知自己等人被传入异界，锁入其间。虽遭此横祸，陵越身为一派之长，倒也并未失却冷静，他指挥众弟子分头调查，花去些许功夫便将迷阵底细查清，将阵法的几处隐藏阵脚尽皆寻出。他随即分派弟子分头破坏阵脚，但凡阵脚破除，则阵法自毁。

　　然破阵期间，他心里倒也并不十分担心自己一行人的处境，反而忧心天墉事务，只觉须尽快赶回门派。迷阵中弥漫着一股奇异芬芳，却并非是寻常花香，陵越心中生疑，询问身旁弟子，众人却道并未觉察真气受损抑或身体有恙。遂陵越暂且安下心来，只专心破阵。因了是头回遭逢这等迷阵，陵越花去几日方才破除全部阵脚，从阵中脱逃。一行人最终落在了衡山山中某处，距离天墉结界消失已过去两日。

　　只是破阵之时，陵越似隐隐觉察屠苏已不在天墉，仿佛去了一遥远不知名之处，而那处到底是何地，他竟说不上。待他终于破阵而出，却忽觉自己竟全然无法感知屠苏，无论他如何调整运行体内真气、在心中呼唤亦于事无补。这令他心中不安陡增，起初他以为是因了迷阵之故，只道是待他回到天墉一切便会好转。

　　未想待他急匆匆赶回天墉城，只见玉泱正于山门处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一见到他，竟有些支支吾吾、不敢面对。

　　陵越不等玉泱施礼便径直问道：“你师叔现在何处？”

　　“师叔，师叔他……失踪了……”说到最后声音小得仅玉泱自己能听见。

　　此话一出，玉泱便觉肩膀一阵刺痛，是陵越之手抓紧他的肩，指尖用力似陷进肉里，他能感觉陵越抓住他肩膀之手在止不住颤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这话几近是从陵越喉中低吼而出。

　　玉泱无法，只得提高嗓音说道：“师叔失踪了，就在结界消失那日夜晚。此外一同不见的还有欧阳长老。”

　　“什么？！”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令陵越脑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未从这话中回过神来，“绝无可能！这如何可能？！师弟分明答应我留在派中，岂会独自离开！我不相信！”说着陵越直奔玄古居而去，并未对玉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多加留意。

　　待他推门进入，只见房中一切均与平素无甚两样，只是剑架上不见焚寂。陵越咬咬牙，掀开石柜的门，里面放着他与屠苏的日常衣物。他将屠苏的衣服全部拿出放在榻上清点，只见除却他身上道袍随主不见了之外，所有换洗衣服均未丢失，日常所用之物皆在，甚至于布包亦不见缺少一块。由此可知，此番绝非是屠苏私自离山出走，定是出了意外。念及方才玉泱之言，与屠苏一并消失的正是外派长老欧阳少恭，他又急命玉泱前往少恭住处探查，便见少恭房中他所携诸物已随之不见，登时这外派长老成了可疑之人。与青玉坛的迷阵一通考虑，方知少恭此番正是施了调虎离山之计，令他前往青玉坛回访，只为趁天墉结界消失之日将他从天墉城支走，真实意图却是掳走屠苏。

　　思及于此，陵越心下黯然，谁能料到他最后见到屠苏却是离山前的那一瞥？然彼时无论如何他亦不会料到欧阳少恭会带走屠苏，自此人上天墉以来，一切行动均未令人觉察有异，反倒在众弟子之间口碑极好，平日里屠苏与他亦无太多接触，何以他的目标却是屠苏？而更令他索解不得之事便是他与屠苏之间能够两厢感应，此番他欧阳少恭到底使了何法竟阻断他与屠苏之间的感应，令他一丝一毫皆无法探知屠苏所在，若说世间当真有一法可行，唯有那一可能，然那却是他绝不敢面对之果。

　　却说陵越脱阵而出之后，便觉己身真气异常，常觉体内真气运转不灵，一探便知自己已中毒，他确信此乃欧阳少恭的手笔。然待芙华诊治后却无法探知此乃何毒、毒性如何，更不知解除之法。天墉众人只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仍是束手无策。唯陵越十分冷静，除了每日里调理内息，他对此亦不多加理会。对于死生之事他从未有太深的执念，何况如今他心仪之人又离他而去，悲痛之余对其余诸事亦无心在意。

　　自出事以来，陵越均坐于临天阁中，再未回玄古居。如今那处所余一幕幕俱是他与屠苏之回忆：他为屠苏穿衣，为屠苏梳发，他二人一道并肩躺于榻上，屠苏枕着他的手臂入睡，甚至于被翻红浪、枕栖鸳鸯之景，皆是历历在目。事到如今，吃饭入睡这等小事亦成为负担，素昔这等事俱是他俩一道，现下却只余他形单影只。

　　坐在临天阁中偶尔睁开眼，恍惚间他似目见那人仍坐于左手首席之上，可待他细辨之时，其上却空空如也。另有焚寂焚躬本一对双剑，如今焚寂已失而焚躬独存，便连焚躬之光亦失色不少。

　　不知过去几时，便闻临天阁外修束来报玉泱与玉珏求见，陵越允其进入。

　　玉泱与玉珏一进临天阁便双双跪下，玉泱对坐于主位上的陵越拱手请求道：“师父，您滴米未沾、茶饭不食数日，即便您为仙身，这般下去尊体亦会承受不住！弟子知您是因师叔离开而心有不忿，然看在整个天墉的份上，请您爱惜尊体，多加保重！便是师叔回来见您如此，亦会难过……”

　　数日以来，陵越未出临天阁，派中事务他如常料理，并未因屠苏离开而失了理智，唯身畔弟子知他未进食亦不就寝，仅于座上闭目养神作为休憩。

　　陵越挥手打断玉泱之言，示意他并不欲听。又转向玉珏道：“玉珏，你来此是为何事？”

　　玉珏答曰：“掌门师伯，弟子来此是为请求允许弟子下山寻找师父。此番师父被居心叵测之人掳走，弟子无法置之不理、坐以待毙，弟子……”

　　“胡闹！”陵越听罢斥道，“我已遣弟子下山寻找屠苏，数日来均无结果，多你一人又有何用？何况连我亦无法感知他，你又能往何处去寻……”

　　“可师伯……”

　　“休要多言，你且回去好生待着、勿作他想，此番阿飞在你那处，你好生照料，以免因你之疏忽误了阿飞饮食。”

　　之后陵越便令二人退下，只他忽地心生一念，但愿这段时日紫胤不会突然返回派中，他虽差人下山寻找屠苏，亦叮嘱令他们隐瞒屠苏失踪的消息，就怕传入紫胤耳中。念及紫胤闻知屠苏复活是那般欣慰，若令他知晓自己未能护好师弟，令他不见了踪影，不知会如何难受。

　　令陵越始料未及之事是几日后屠苏竟有信传来，他迫不及待接过从空中降下的符纸，打开符纸之手颤抖不止，只见随信所附一个锦盒，信上仅寥寥二十余字，信中道：

　　“师兄：请勿担心，屠苏无事，盒中两粒是解药，请服下。 ——屠苏”

　　陵越将来信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此乃屠苏笔迹。少年的字迹清秀规正而苍劲有力，只个别字迹有被水浸润的痕迹，信中并未提及他如今身在何处，又将何时归来。然这封信于陵越而言无异于莫大的安慰，至少令他确知屠苏尚还活着，但凡人还在，便有重逢之机。如此想着，陵越将锦盒打开，盒中有两粒药丸，一粒红，一粒黄。他拾起这两粒药丸，不疑有他，张嘴服下。

　　翌日清晨，陵越从睡眠中悠悠转醒，环视了一番玄古居的陈设，眉头皱了皱向榻边侍立的玉泱问道：“这是玄古居？我怎会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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