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16·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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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染被吵得睡不着，本来他还和叶青山有点闹别扭呢，但是现在听着那些动静，又有些好奇，便转个身，窝在床上看另外两个人忙进忙出。
焦想看他在床上动来动去，忙道：“你好好休息别动。”
方染的眼神闪了闪，很快又有些负气道：“我当然不动了，我躺着，看你们两个干活。”
“哈哈，那可以。你看着吧。”焦想一面搬桌子一面笑着回答。
等他把桌子抬出房间，方染才轻轻叹了口气。他自从那夜之后就越来越虚弱，头晕胸闷，偶尔还会有低烧。躺着倒是舒服些，不过他也确实拖不起了。
叶青山那边看起来挺急的，大概复活的事情，也就在这两天了吧。
肯定是希望能够顺利……
而那之后，自己就真的要和过去的一切告别了。
方染一时间有些惆怅，又有些手足无措。他决定了要试着不再喜欢焦想，但是却仅仅是有了这样的想法都让他觉得空虚。
“季嘉明……？”他轻轻叫那个暂时与他共用身体的人。
过了有一会才听到对方蔫蔫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是因为不太清醒，还是因为情绪不高。
“你会害怕吗？”方染问他。
过了一小会季嘉明才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些焦虑吧，害怕好像到还没有。”
方染闭上眼，在被子里躺得更舒服些，他轻声说：“别担心，没事的。”
“那、那你也别担心，”季嘉明有些笨拙地有样学样，也反过来安慰对方，“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院子里传来人声、挪动东西的声音，有些嘈杂。反而衬得斗室内十分安静。阳光将窗棂的形状投影在床上，屋里暖暖和和的，方染和季嘉明两个人，很快就又再次睡着了。
***
居然一转眼，也就到了季嘉明再次复活的日子。
这天一早山上下了大雾，一直都没有散去，白茫茫一片，似乎预示着迷蒙不清的前路。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叶青山扶着方染走进宅子后院西北角的一间空屋。当然，现在那里面已经摆设了些器具。
屋子中央摆了个大木桶。方染走过去，只见里面盛着满满的奶油色液体，仅仅是视觉就让人觉得似乎有些甜腻，又像一大盆奶油浓汤。不过，嗅起来却是树林一般的淡淡清香气味。
叶青山要方染靠在木桶旁边，他自己拿了一些竹子也放在一边。叶青山的身体挡住了，所以方染并未看个真切，总觉得那竹子上还绑着什么特殊的东西。
“这样就差不多了。”
叶青山转过头，严肃地看向方染：“一会焦想将血滴进木桶，你就把手插进去。其他什么都不必做。手千万不要拿出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和季嘉明。”
方染有些没底：“不用叫季嘉明出来再确认一下吗？”
“不用，我之前和他说过。只要他牢牢记着他要复活就行。你还坚持得住？要不我去帮你拿把椅子。”
方染叫住叶青山没让他去。他是想着坐下了虽然省力，但是这手就不容易放进桶中了。不知道这一切需要持续多长时间，方染想着坚持一下，总是能行的。
正好这时候焦想也过来了。
叶青山语气平和地道：“那我们这就开始。”
焦想拿着一把看起来很锋利的水果刀，认真地问叶青山要割哪里。
“手掌吧，手掌就行。”
“会不会不够？要不要割腕……”
叶青山有些惊悚地看了他一眼：“你别一本正经地说这种恐怖的话。我说了手掌就行。”
焦想不再说话，抿了抿唇，小刀毫不犹豫地沿着左手掌心划下了长长一道。
方染逼自己看着。
看着这为了季嘉明划下去的一刀。
很快鲜血沿着伤口满溢出来，滴滴答答落进了木桶。方染看到叶青山向自己点头，他便缓缓将手伸进那奶油色的液体之中。
再次出乎意料的，那液体丝毫不油腻，触摸起来与水无异。这让他想起中药，看起来浓稠，但其实质感并不厚重。不知道这其中是叶青山用什么东西调出来的，一想起过不久这些可能都会化作了季嘉明，他就觉得十分奇妙。
不知什么时候，焦想和叶青山都已经退到一边去了，叶青山站在那里念念有词，焦想则守在屋子角落。
很快，屋里也像外面一样渐渐升起一片浓雾，视线被阻隔了。不用多久方染就已经看不到了其他的人，甚至看不到木桶另外一面的边沿。只有叶青山在念着的咒文持续不断地传来，稍微抚慰了方染有些紧张起来的心情。
而很快，那平板无波听来又毫无意义的咒文就变成了催人入睡的良药，方染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他心里还记着之前的叮嘱，却越来越难以保持清醒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方染所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那原本平静无波的药水开始泛起了涟漪。
方染醒来的时候，似乎窗外天气十分晴朗，他的房间里特别的明亮。四周也很安静。
没有别的人在这里。
他就那样躺了片刻，这样舒适平和的环境、气氛和感觉，对他来说似乎都已经久违了。而之前发生的事情，到他昏倒之前，他都记得很清楚。
但他并不知道法术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
方染觉得心好像突然揪了起来，如果复活失败了，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有些忐忑地与过去一样、轻轻在心里呼唤季嘉明的名字。
“嘉明？”
…………
方染抬手附上自己的胸口，一时间有些茫然。季嘉明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是他复活成功了？
他确实感觉到之前一直郁结在胸中那种沉垫垫的感觉已一扫而光，连身体都变的轻盈起来。
方染再也躺不住了，他坐起身，停了两秒，好像也没怎么不适，和之前病秧秧的状态大不一样。他心中高兴，见床头摆着自己的眼镜，就顺手拿过来戴上，然后挪到床边准备下床活动活动。
叶青山此时拿着几卷有些老旧的书本，正向方染房间走去。他才穿过庭院，就听到他正要走进去的房间里传来咣当一声闷响！
叶青山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冲进了方染的房间。
推开门就见方染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下，正趴在那里不动弹。
“小染你醒了？！怎么回事？”
他跑过去将人扶起来，又担心方染碰坏了哪里一时间也不敢随意挪动。
方染紧紧闭着眼睛，一只手捂着额头。
“晕……”他小声说。
“还有哪里不舒服？”叶青山焦急地问。
“头疼……”方染说着，稍微抬起右手，原来额头上磕了个包。
叶青山四下看看：“撞床头柜上了？能起来吗？我抱你上床。”
“不用你抱…我能动。”他嘟囔着，倚着叶青山站起来。
叶青山见他确实没什么别的状况，姑且还是扶他上了床上坐着。“那你刚才是怎么？从床上栽下来了？”
方染睁眼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将眼睛闭上：“一睁眼就晕…刚醒的时候还好好的。”
叶青山来回打量他，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又向他确认一遍，但两个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了。焦想挽着袖子，张圆了眼睛：“方染！你醒啦。”
叶青山急吼吼地转头大声道：“不是该你在这看着他吗，你跑哪去了？”
焦想急切又有点惭愧，他低声说：“我去看了一下嘉明，没想到才走开方染就醒过来了。”
“我没什么事，你们别慌张。”
叶青山本来还想再说焦想两句，忽然听得方染替焦想说话，一时有些愣住，随后又切实地意识到，小染真的终于醒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章16·复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