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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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何？”蓝慕还有些疑惑的看着谟言何，极少见她这般突然的发呆，魂儿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谟言何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露出短暂的迷失，继而浮现出一抹令人回味的笑容，头也不回的对蓝慕还问道，“你不是很好奇吗？那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那天，我遇到了一个人，后来我又遇上了她，是不是很神奇？”
“然后你喜欢上她了？”蓝慕还看着谟言何的侧脸上残余的笑容，不由自主的问道。
“……是。”谟言何没有否认。
蓝慕还只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声，谟言何的坦白，令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我已经决定不喜欢她了，像我这种人还是不要喜欢上任何人才好吧。”谟言何笑起来，干干的，好像久经干旱的荒原，如果一头狮子放弃了自己选中的猎物，会是因为仁慈吗？谟言何说要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会是因为不想要爱上任何人吗？
这答案显而易见。
“……”蓝慕还注视着谟言何的侧脸，无言以对。
只听见谟言何“哼”了一声，转过头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需要你廉价的怜悯吗？请别自作多情好吗？”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蓝慕还低下头，下意识的说道。
“靠！蓝慕还你干嘛一副死了爹的表情？！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说了不需要你廉价的同情！”
谟言何突然的暴走令不大的输液室顿时安静了几秒，旋即感觉到从不同方向而来的注目，“看什么看！都吃饱了撑着是哇？！”一脚揣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出‘嘭’的一记响声。
片刻之后，大厅里又恢复了刚才的人声鼎沸，人们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又开始谈天说地嗑瓜子，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幻觉。俗话说红颜祸水，最难消受。特别是向谟言何这样的红颜，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蓝慕还伸手拉了拉谟言何的袖子，略带讨好的说道，“既然你都说不需要了，干嘛还要生气？”
“我只是……厌恶。”谟言何最终坐下来，她没有说‘厌恶’什么，但看得出来，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满和决绝，与幼年时一模一样。
蓝慕还惊异于这种不变，谟言何依旧时初见的样子，她的偏执、她的简单、她的与众不同，不论时间、经历，却依旧如此。
“没关系的呢，我也厌恶。”蓝慕还居然笑了起来，这回倒真的没有安慰的意思，“厌恶这聒噪的世界、厌恶碌碌无为的人类、更厌恶默认这一切却不反抗的自己，可是——你看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甚至，我也厌恶你。因为，你是我唯一无法控制的意外啊。
“是吗？我就知道你一点也不像别人看起来那样善良无辜。”谟言何瘪瘪嘴，有些意外蓝慕还会对自己说这些，虽然她一向在心里鄙视蓝慕还的言行‘虚伪’，但毕竟从来都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如今蓝慕还承认的彻底，谟言何自然有些得意，“可是，我却不厌恶我自己呢！相反地，我就是喜欢挑战这个世界的底线，而且通常我都会为自己的才华横溢而倾倒。”
“对，可是你不是放弃画画了吗？除了画画你还有什么可以才华横溢的呢？是挑战人类的底线吗，嗯？”蓝慕还点点头，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蓝慕还，我才发现你以前装得可真好！不过，你这是在挑衅我吗？”谟言何咬咬牙，她从来不知道蓝慕还对自己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刚才的一瞬间几乎就可以将她点燃。
“哪里，我可一直都是很和善的人啊。”蓝慕还看着眼睛里要冒出火来的某人，神情淡淡的说道。她就是一直都太和善了，所以才会让谟言何对自己这么嚣张吧。
“真不知道我哪儿来的运气，能认识你这样‘和善’的人。”谟言何‘哼’一声，下意识的讽刺道。
“可我却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竟然会遇见你。”蓝慕还笑起来，亦真亦假。
如果没有你，哪里会那么消极的去爱，哪里又会那么卑微的去爱，可是若真不遇到，我的生命又将会是多么贫乏。
“那是你的事，可别赖到我头上来，我也没想遇到你。”
是啊，这就是你一贯的态度对吗？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啊。
真贱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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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还又挂了一天的吊瓶，不过这一次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对于谟言何的‘忘恩负义’，蓝慕还自然是习以为常的，只求那家伙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呆着，不要惹出什么事来就好。好在虽然谟言何依旧很是颓废，却也安分的在家里待着，连出门都没曾见到。
在蓝慕还身体恢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买东西。鉴于谟言何的到来，明显家里的那些摆设有些不够用了，生活用品也需要大量采购。此外，长期睡在一张床上毕竟不合适，特别是在谟言何第一次不小心抱着蓝慕还睡醒之后，这分床自然是必须的。
这天风和日丽，蓝慕还开了她的polo带着谟言何首先向家具城进发，谟言何本不想去，说你随便买一张能睡的便可，若是太大太好了，书房里也放不下。只不过蓝慕还不让，这买的床还不是让谟言何睡？哪能好了她一个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
所以到了家具城，谟言何还是黑着一张脸跟在蓝慕还后面，打心眼里不愿跟蓝慕还说话。谁让她偏要拉自己出来的？
这张如何？那张如何？任凭蓝慕还好言好语的询问谟言何意见，她也装作耳边风似的，瞧了几眼，都是不应不答。就连一旁原本积极的导购也被弄得有些尴尬。
“这两位小姐，是要买儿童床吗？我们这儿床都是用环保材料做的，从X国进口，质量绝对是OK的。各种样式的都有，小姐喜欢哪种类型的呀？”一旁‘不怕冷’的导购小姐凑到蓝慕还与谟言何的身边，热情洋溢的介绍起自己这块的产品来。
谟言何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儿童……床？看着周围这五颜六色的空间，一阵青春好少年的感觉迎面而来，二十一岁的谟言何深深的觉得这儿更适合七岁以下的儿童。
抬脚想要走人，却看蓝慕还还挺有兴致的看着，不时的看看价目牌之类的细节。谟言何不想丢这个脸，于是大步走到蓝慕还旁边，扯了她的衣服就往前走。
“你终于有反应了？”只听蓝慕还微微一笑，朝着一脸不快的谟言何问道。
“哼。”谟言何生气抑或不屑的时候都喜欢‘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蓝慕还总觉得这是某人傲娇的表现，可爱的紧。
“其实我觉得儿童床也不错，家里房子小，放不小大床，像刚那样大小的倒是正好。”蓝慕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循循善诱。
谟言何自然不吃蓝慕还这一套，翻了个白眼威胁道，“你买了我也不会睡，我宁可睡地板！”
那我还省了一笔额外支出呢。蓝慕还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只可惜不敢对着谟言何说出来，否则那家伙很可能就真的炸毛，然后一走了之了。
“问你你不又没反应，让你自己挑你又不要。”蓝慕还有些委屈道，对着谟言何这种人，一颗强大的心脏还真是必不可少的。其实蓝慕还很好奇谟言何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可是现在就是问了也是白问，所以还是静观其变好了，蓝慕还隐约觉得这个答案不会离自己太远。
“行，我看到喜欢的就告诉你。”谟言何有些不耐烦的答应道，快步走入另一家店面，只想着随便挑一张不是儿童床的床便好。
“就这张吧。”谟言何随意指了一张棕色木雕的单人床，花样简单，却不是大方。安安静静的躺在一个角落里，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架，看上去还算入眼。
“呀，这位小姐可真有眼光，这外面可是用进口的胡桃木做的，不仅好看，质量也绝对是好的。”每家店的导购都很热情，热情的让谟言何讨厌。
“哦，请问最便宜多少钱？”蓝慕还看到谟言何略显不愉快的神色，只好把话题接了过来。
“这位小姐，我们这儿搞活动再打七五折，我帮你算算。”那导购拿过计算机，噼噼啪啪在上面按了一通，然后笑道，“你看，算下来一万两千八，扣掉零的，算您一万两千五。”
蓝慕还有些咂舌，不得不感叹谟言何眼光的‘独到’，一般单人床都少有上五千的吧？看来这家伙，还真是想把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那么点钱都给挥霍了啊……但见谟言何没有反应，蓝慕还只好之后咬了咬牙，摆出一个还算真挚的笑容，对着那比自己大了一节的导购小姐讨价还价道，“姐姐，扣掉零的，一万差不多了吧？”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那床终于被蓝慕还以一万二的价格拿下，还附赠了旁边的那个小书架。去交钱的时候，蓝慕还忍不住看着自己卡上可怜的数字，默默地叹了口气，不当大小姐好多年，这民生疾苦，还真是要一一体会啊。只是一看，谟言何这家伙就还是个败家子啊，以后要如何养得起呢？
对于未来，蓝慕还一阵忧伤，好吧，这人不是她的，也不用她养。
看好的床约定在一个星期后运到，也就是说她们还必须在同一张床上坚持几天，对此，两人自然是心照不宣的。逛完家具城，在附近的餐馆里简单的吃了饭，下一站是超市，这生活用品，自然也是不得不买的。蓝慕还意识到，这血，是必须出的。
蓝慕还推了小车，一路看到什么需要的便丢进去，蔬菜、水果、牛奶，一边不忘对谟言何说道，“你看到什么想要的就拿，不要客气。”
谟言何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从她刚才买床这一点上就可以看的出来，只是她对超市琳琅满目的东西实在是望而生畏，吃的她没有最爱，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所以蓝慕还拿什么，对她来说差别都不是很大。不过说真的，从小到大，谟言何都没有好好逛过超市，大多只是买了需要的东西就走，才不会像一般家庭妇女似的挑挑拣拣，享受那些鸡毛蒜皮的乐趣。
显然蓝慕还常来这家超市，熟门熟路的穿梭在各个区域，采购着需要的食物。谟言何跟的有些不耐烦，随手拿了袋方便面丢进车里，蓝慕还一愣，又将那方便面丢了出去。
“怎么？”谟言何不满了，她不就拿了袋方便面吗？想着哪天开不了火，抑或不想出门，囤着袋方便面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有我在，你还要吃方便面吗？”蓝慕还淡淡的问道。想着高中两年，那晚饭可都是蓝慕还自己做的，再加上这三年都是一个人买菜做饭，手艺方面自然有绝对的自信。
“我都快要忘了你做饭是什么味。”谟言何撇撇嘴说道。
“没事，前两天是我不舒服来着，一般都是自己在家开火的，今晚上保准你满意。”蓝慕还望了一眼谟言何的身板，虽然说真的比出国前更加挺拔有料了许多，但也着实消瘦了不少，想必在国外的日子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别总吃那些不健康的东西，对你身体没好处。”
谟言何“嗯”了一声，虽然她最讨厌别人突然的关心，可是蓝慕还不同，毕竟是在一起长大的。再者，蓝慕还的此时的关心也算真挚，没有她平时那般的‘虚伪’。所以谟言何只好闷闷不乐的答应了一声，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蓝慕还那寡淡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走吧，去生鲜区看看？晚上做鱼汤喝如何？”
“随便。”谟言何想了想，觉得吃什么的都是一样的。但是有一点，中餐完胜西餐是不会错的！
蓝慕还挑了一条鱼缸里大黑鱼，让师傅帮着杀掉。看谟言何不可否置的站在旁边，微微皱着眉毛，似乎有些讨厌空气里的鱼腥味，却还是在一旁陪着蓝慕还一起等鱼。
那一刻，蓝慕还突然觉得很美好，一直远在天边的人突然就在了自己身边，此时的她身上沾有一点生活的气息，虽然还是那样的冰寒和消瘦，但好像，也没有离自己那么远。一个人的时候，她是绝不会买这么大的鱼，可是两个人吃，就不由自主的想要挑了最大的，如果可以，蓝慕还希望以后都煮两个人的饭量。
“鱼汤的话，最好还有蘑菇和豆腐，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豆腐。”
蓝慕还接过杀好的鱼，兴致颇高的对站在一旁的谟言何说道，你看，生活是需要情趣的，既然谟言何不懂得怎么过生活，她便教一教吧。
“……其实我比较喜欢吃蘑菇。”谟言何囧，你才喜欢吃豆腐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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