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限积分[规则怪谈]》慕阿昭

107、三个我

　　楚心眼眸轻轻一眯，抬起头看向其他人。

　　桌上水晶球光亮暗淡，只散发着淡淡幽光，隐约照出坐在两侧的几人。
　　7号和祝平安正在闭目浅眠，陆浓雪和她一样，正滑动手机翻看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微微一笑，挑眉带起丝询问。

　　楚心轻声问：“你们吃的药丸，确定都是红色的吗？今天护士给我的药丸，是包裹着红色糖衣的白药。她可能会用许多手段骗我们吃下。”

　　祝平安缓慢睁开眼，保持垂头姿势没有动。

　　7号继续睡觉，好似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陆浓雪耸耸肩，道：“我出去的时间凑巧，没有人来打扰，也没人来喂我吃药。你有什么发现吗？”

　　楚心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翻过护士的资料，开始看《到灯塔去》这本书。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早上七点，斑驳墙壁上再度出现水波样的传送门，提醒着他们轮班时间到。

　　几人默契地拿出规则，确定轮班没有改变，陆浓雪便起身道：“我去了。”

　　7号和祝平安该睡觉的睡觉，谁都没应，只楚心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

　　两个半小时后，陆浓雪回来，和祝平安换班。
　　他主动交代道：“我吃了一粒蓝色药丸，红色药丸在吃之前，我仔细检查过，不会掉色，掰开后里面也是红色的，没有被人动手脚。”

　　“那护士编号呢？”

　　“40137，和昨天的不是同一个人。”

　　闭着眼的7号在这时说了句：“40137是新人，比其他人要温柔耐心许多。5号，你今天可以出去透透气。”

　　“好。”楚心轻轻颔首。

　　中午12点，再度换班。
　　祝平安回来后，7号就进了波纹墙壁。

　　7号一走，木屋氛围就跟着变化，三人彼此对视间，楚心先开口：“通关规则，都拿到了吧？”

　　陆浓雪和祝平安相继应了声。

　　“7号，你们打算保，还是不保呢？”楚心又问。

　　祝平安犹豫一下，沉默着没说话。

　　陆浓雪衔着淡淡的笑，道：“试探我们？如果我们说保，你就会确定我们的通关规则里有需要保护其他人格的条件，如果我们说不保，你同样可以确定我们能选择单人通关的方式。”

　　“不然呢？”
　　楚心坦然地看着两人，直白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看来我们三人都有单独通关的方式，也有合作通关的路径。我更倾向于选择合作，但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过有一句话要放在前面，如果是单独通关，我觉得我通关的可能性更大。在某种程度上，你们没办法拒绝我的要求，你们都需要保护我。”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单独通关呢？”陆浓雪问，“对你来说，我和祝平安都不算是队友吧？”

　　因为她现在并不知道灯塔是什么，没办法走正常通关的路线，而磨难通关的方式太漫长。
　　她和傅长灵有约，想尽快通关离开副本。

　　这话，她当然不会告诉陆浓雪，最后只说：“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和祝平安如果给我添乱，副本难度增加，我也不一定能通关。”

　　“如果是这样……”
　　陆浓雪摸着下巴笑道：“你们也一样会给我惹麻烦，那看起来还是合作比较好。”

　　楚心不意外他的选择。
　　陆浓雪在刚刚回来时主动告知情报，就说明他有合作的想法，否则隐瞒蓝色药丸的信息，引导她和祝平安触犯规则，对他才更有利。

　　两人一起看向祝平安。

　　“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祝平安淡淡道，“不过我要确认一下，你们所谓的合作通关方式，具体是什么样的？”

　　“写下来？”陆浓雪提议。

　　“可以。”
　　祝平安干脆利落地伸手，道：“给我纸笔。”

　　楚心分给他纸张和笔，三人一起将通关规则写下，凑到桌面中间翻开：

　　「消灭污染源，保护其他人格」

　　三人都是一样的，字数半点不差。

　　楚心眼眸微晃，将纸默默收回来，道：“选择这条通关方式，我们就需要保护7号，不让他死。”

　　“其实，死了也无所谓。”
　　陆浓雪指间转着笔，漫不经心地笑道：“只要在他死前通关，这副本怎么样，都和我们没关系。”

　　“两天时间内通关？”祝平安挑挑眉，深色眼瞳里闪过丝战斗欲，“最快的方式，就是破坏一切。你们确定了污染源是什么吗？”

　　楚心摇摇头。

　　陆浓雪也摊摊手。

　　“那这两天，集中注意力在这点上。”祝平安道，“只要找到污染源，立刻清除。”

　　“哪那么容易啊，我的教主大人。”陆浓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温和话语里满是讽刺，“你们「长生会」选教主的标准到底是什么，门槛怎么这么低。”

　　祝平安冷冰冰地刺过去。

　　陆浓雪道：“目前进入副本以来，我感觉到的最大污染，就是昨晚窗外的狂风。教主大人，如果污染源在我们共有的这具身体内，你打算怎么做？”

　　祝平安微顿，视线转移向黑漆漆的窗外。
　　但他很快收回目光，看着陆浓雪道：“那么这种时候，就需要用到你的能力了，7队队长，请你去搞明白7号身上的情报、以及医院里医生和护士所掌握的情报。”

　　楚心心里轻“咦”一声，不禁看向陆浓雪。
　　上次在落日大学他们对峙时，陆浓雪曾提及过自己的异能，但当时他隐瞒了。

　　陆浓雪眉梢微挑，像是有点意外：“哦？你知道我的能力？”

　　“知道一点。”祝平安直接揭露，“附身操控，不知道准不准确？”

　　“谁这样告诉你的？”
　　陆浓雪流露出无奈，指间轻轻缠绕上线：“不要因为我玩线，就觉得我是傀儡师，你这是刻板印象。”

　　“不是吗？”祝平安淡淡道，“教主的情报网，比你所想的要庞大，陆浓雪，别装了，一会儿7号回来，你去收集情报。”

　　“等等！”
　　楚心在此时插话：“附身7号的事情，可以换在晚上吗？我也想听。”

　　一会儿7号回来，就轮到她去换班了。
　　到时候陆浓雪和祝平安听完情报，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我无所谓。”祝平安耸耸肩。

　　“哈。”
　　陆浓雪发出声笑音：“怎么，你们这是已经默认我的能力了？如果我说我不会什么附身操控呢？”

　　“你会。”祝平安异常笃定道，“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没有意义。”

　　陆浓雪古怪地嗤笑一声，低低嘀咕了一句什么，楚心没有听清，但能看见他脸色并不是很好。

　　“好啊。”他说，“如你所愿。”

　　这算是承认了？

　　楚心回想此前和他的谈话，依旧没明白他将学生引导去黑市这件事，和他的能力有什么关系。
　　更像是一个欺骗她的借口。

　　三人初步达成共识，楚心依旧没有将护士的信息告知两人。
　　和这两个家伙合作，她需要留一点后手，虽然她觉得陆浓雪已经知道了护士的信息。

　　两个多小时候，7号打着哈欠从波纹墙里走出。
　　楚心看看规则，确认是自己轮班，就走过去。

　　7号叮嘱道：“别学3号那个小子，你过去后就睡觉，别硬撑。”

　　“我知道。”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正是要午睡的时候。

　　楚心在进波纹墙前，朝陆浓雪那边看了一眼。
　　在她之后要轮班的，就是陆浓雪。
　　如果她不睡觉故意坑一坑人……

　　陆浓雪似有所觉，朝她这里灿烂一笑，眨了眨眼睛，用口型道：

　　晚上。

　　晚上，他要附身7号获取信息。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楚心收回目光，和陆岚一起穿过墙壁，来到病房里。

　　浓烈的睡意袭来，楚心站在地板上的一瞬，就歪歪斜斜地朝旁边倒去。

　　冰凉手臂接住她，陆岚清冽嗓音从她头顶落下：“还好吗？”

　　“好困。”
　　楚心迷迷糊糊地倚着他，用力揉揉眼，却控制不住合起的眼皮。

　　“怎么会这么困。”

　　什么药物，药效这么强。

　　“睡吗？”陆岚问。

　　“睡。”

　　先不说她和陆浓雪之间的威胁，单是这沉沉睡意，她也抵抗不住。

　　话音落下，她就觉脚下一空，陆岚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脱下鞋子。

　　柔软被子盖在身上，楚心眼睫彻底垂落，含含混混地道：“锁门，别让人随便进来，有情况喊我……”

　　“我知道，睡吧。”
　　微凉的掌心轻轻拍在她的肩，一下下像是记忆里父亲哄她睡觉时的样子。

　　楚心渐渐陷入沉睡，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一秒想：

　　这么强烈的困意，陆浓雪到底是怎么抵抗住的？
　　为了坑祝平安，他也是对自己真狠。

　　坠入深沉浑噩的梦境的瞬间，那股如强磁般的困意忽然消散得干干净净。
　　楚心站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左右环顾满是迷茫。

　　这里是梦？

　　她伸出手向前探，却在看见自己掌心的一瞬间愣住。

　　肉肉短短的小手，不是她现在年纪该有的。
　　她摸摸脸颊，肉乎乎的都是婴儿肥，再垂头看看身体……短了好大一截，她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小脚丫。

　　楚心眨眨眼，再三打量后终于确认：

　　她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