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相搏》一述江水

29、第 29 章

　　“祖母，你别信了尚霜的话，尚霜这张嘴向来能胡说八道，祖母千万被信了她的鬼话。”

　　另一位进来就让正厅热闹了许多，她一个人就能抵三个人的热闹，一出声整个房内都听得很清楚。

　　尚妍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看向顶上的祖母，可当她目光移到了祖母怀中抱住的人，心中咯噔了一下。

　　难道祖母也被这贱人给迷惑了吗？肯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的。

　　尚妍刚刚在偏厅冷静了一会，只不过这冷静的效果并不出众，此刻她被这场景激怒到了，双眼也泛了红，藏在衣袖之下的手紧紧握着拳头，在这一刻，以往疼爱自己的祖母也变得面目可憎。

　　她现在唯一的理智就在与没有直呼尚霜小贱人。

　　“一个小姑娘一口一个鬼话成何体统，往日我教你的教养去哪儿了？”老夫人终于转头正视尚妍。

　　“祖母，她打了我，她也打了我啊。”

　　尚妍被老夫人还是存在惧怕的，等老夫人这么一空，她心中的愤怒被击碎了大半，心一慌，骤然想起了身上了的伤，她忙手忙脚地支着脸往前探去，很可惜的是她脸上的那些伤可以说几乎没有，反观是尚霜脸上的伤口是一道一道的，不少地方还出了血的，在脸上手上，那这么见人？

　　嬷嬷叫尚霜进来后前就嘱咐人包扎了，将那些扎眼的地方涂药水，现在不管是涂了药水还是没涂药水的地方都明晃晃的摆在人前。

　　有了尚霜的衬托，，其他人心中也有数，所以老夫人以及一旁的仆从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哭诉，心中却是毫无波澜。

　　尚妍也看到了他人这神情，心中更急了，这一扭动身子，腰间的疼痛感几乎让她的脸变形，“祖母，她掐我腰，肯定是掐紫了，好疼。”

　　抬头又见几个下人面无表情的按着她，她心中一急，就要往上撩衣服，这可吓得一旁的嬷嬷大叫使不得，紧赶着将人的手给压住了。

　　好在场面控制住了，不然老夫人发怒，可不是他们下人能够承受的。

　　“六妹，你怎么能这么做？”

　　尚霜面上全是震惊，心底同样也是震惊，她没想到她的六妹胆子居然这么大，都不在意小厮们看了身子白白说闲话，传出去坏了名声，更嫁不了纪勋琨。

　　真是脑子冲昏了头了。

　　老夫人心中也震惊，她挥手让下人都下去，留下了几个得心的嬷嬷。

　　“六姐儿。”老夫人拍了拍手安慰尚霜，“我以为你再任性，也知道事情对错，现在事实证明到底是我们做长辈的将你给宠坏了,让你不知轻重。”

　　这话其实也不重，只用了宠坏了这句给了了结尚妍的行为举止。

　　话虽然轻了不少，可当下这个情形，老夫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尚妍，她需要给尚霜一个交代，同样也需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女一个教训，免得以后惹了祸事，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而她之前没有去干预，不过是看那位拎得清，不会肖想他们家的孙女，没想到反倒是自己孙女先立不住，兴冲冲地往人家跟前凑，一点廉耻都不知。

　　“祖母，是尚霜先欺负我的，她真的掐了我。”

　　尚妍接触到了老夫人的眼神后被吓得一机灵，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一双看她如同看嫌恶物件的眼睛，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慈爱。

　　不对啊！祖母平日里最喜欢的孙女除了四姐就是她，祖母从来都是慈爱的，不会说一句重话，偏偏今日她与尚霜打了架，祖母说了她，还用那种眼神看她。

　　她冷静了下来，回想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有些过头了，可对于与尚霜打架的事情她不后悔，她是真的没办法与尚霜好好相处，哪怕她有意好好的与尚霜相处，尚霜都不领情，在她脸上撒尿，撇了她的面子。

　　现在掰了就掰了，反正她不想要跟这样下贱的人一起相处，要是继续相处下去，她指不定会被气死。

　　“你们为什么打起来？”

　　尚妍被祖母的话给噎住了，今日这事情说道理，她还是错了，要是被祖母知道，只怕又要气得不行。

　　不对，反正那时候没下人，除了三哥听到那两嘴以外，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水也不知道，她胡乱说就算是尚霜反驳，也没有证据证明她胡乱说。

　　“祖母，我喜欢纪公子，虽说我有过错，对纪公子态度过于热情，可是...”她低着头抹眼泪，“可是五姐却以长辈之意训斥我，说我这恬不知耻，如同青楼女子...我...”

　　老夫人越听脸色越冷，她当然没想到这当中有这些曲折，于是便扭头看尚霜神情，只见得对方神情冷漠，像是在听他人事一般。

　　其实老夫人不知道，尚霜听了尚妍这番话后在想别的事情，那冷漠是她想事情的面具而已。

　　彼时她想的是尚妍居然懂得了反杀，以前知道爱情是能降智，如今这是能够增智，太稀奇了。

　　“五姐儿可有什么话说？”

　　“祖母，我嘴笨，不像三姐这样巧舌，所以我也说不上什么反驳的话。”尚霜从老夫人怀中退出来，同尚妍一起跪在地上，“我本不欲想要下人退下，但是六妹执意让下人退下，如今倒是好了，可以让六妹随意诬陷我，我...我这有口也说不清啊！”

　　她弓着身子跪着，手往前摆了摆，恰巧让手臂从尚妍撕碎的布料中透了出来，那双手臂缠满了划痕与血迹，这都是尚妍的杰作，她随后脑袋又垂下来，让那一青一紫的痕迹显露出来。

　　“祖母，我并没有说教六妹，六妹将下人都支开之时，我心知不妙，所以才与对方拌了两句嘴，偏不知道怎么扯到了我以前被人欺负的事情...”

　　“被人欺负？我怎么不知道？”老夫人身子往后探去，“钟华，你没告诉我啊？”

　　陈嬷嬷回到，“老夫人，这事情我知道，但那段时间你身子不舒服，整日昏昏沉沉的，再加上老奴以为这是小孩家的打闹，就让夫人处理了，并未放到老夫人面前。”

　　呵呵！这婆媳两的计谋都一样，也是，一脉相承，找的理由都是一样，真真不知道怎么说好。

　　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尚霜也不好说什么。

　　尚霜将眼眸中的讽刺给遮掩住了，“祖母，以前被人欺负就算了，我也不想提起来，也不想计较，但是六妹总是要拿之前是事情提，他人都知道不能揭伤患的伤疤，她偏偏要揭开孙女的伤疤，这一揭孙女心中就不舒爽。”

　　她声音虽然带有哭，可是说的时候却是没有一句滞留或者语无伦次，口齿灵清，一字一句都能听得清楚。

　　“我本想息事宁人，往外走，但是奈何六妹不让走，我执意要走没想到她抓着我的头发不放，孙女自认为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所以也做不到任人打骂，要是祖母怪我，我也是认罚的。”

　　老夫人听到她这么说，心生了一丝怜惜，她下去连忙将人给拉回怀中。

　　“你们姐妹怎么能够相残呢，到底是亲生姐妹啊。”老夫人哽咽了一声，转而严肃了起来，“今日之事你二人说辞有些不同。”

　　老夫人眼中闪烁精明的光芒，她看着怀里的和底下跪着的，眼底生了一丝狠辣。

　　“五姐儿最是乖顺不过的，这些年都没有惹是生非，我倒是不觉得五姐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反倒是你，六姐儿，最近府中的风言风语我是听到了些，底下的下人都说些什么你知道吗？”

　　老夫人叹息了一声，有些气馁，这些年她没有养孙女在身旁，但是那些宠爱的孙女可没少教，偏偏一个两个连她的皮毛都没学会，芸儿姐倒是还好，多少有些手段，可是眼下这个孙女，偏偏什么都不会，会了还是漏洞百出的手段，甚是丢人。

　　这让她很挫败，也需要重新考虑，这个孙女是不是块榆木。

　　“祖母，我...”

　　尚妍冷汗直冒，她再怎么冲动脑子不清灵，也听出了话里话外是要护着尚霜了，同样她也意识到了父亲和祖母根本不会让她嫁给纪公子的，嫁给纪勋琨的事情她只能是慢慢想办法，急不得的。

　　“行了。”老夫人挥挥手，“你是犯了大错，打二十手板，抄女戒一遍，五姐儿...”

　　老夫人还没说怎么样，就被尚霜泪眼婆娑的眼睛看得生了怜惜，“五姐儿也有错，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罚抄女戒三遍。”

　　“祖母，这不公平...”

　　听了这个结果尚妍自然是不满意的，凭什么尚霜就抄三遍女戒就行了，而她得要打二十手板,还要抄女戒，这不公平，尚霜抄完三遍什么事情都没有，她的手肯定要好一段时间休养，末了还要握笔抄写。

　　“祖母尚霜再怎么样都出言不逊，而且她拧了我...”

　　“我就问你，她所说的是否真？你这段时间闹的是否对错？”

　　老夫人到底是失望透顶了，她松开了尚霜，用手轻轻拂过自己头上的鬓发。

　　“我平日里一直叫你不要浮躁不要浮躁，你偏偏这么浮躁，如此下去，以后要是惹下了什么大事情，我也保不住你。”

　　老夫人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让下人将尚妍拖下去。

　　“霜儿多谢祖母...”

　　尚霜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给拖住了手，不让她弯下身子。

　　“怎么样我也不能够冤枉你，你这孩子乖巧，妍儿姐的话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况且妍儿姐做的这些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对错，唉~”老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孩子，留下来用膳吧，咱们祖孙好久没有一起用膳了。”

　　“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