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相搏》一述江水

28、第 28 章

　　“给我住手。”尚初冲进书房，“尚霜尚妍，你们给我停下来。”

　　他的制止声在这两个打红了眼睛的姑娘耳中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她们掐着对方的头发拉扯，她们谁也没听他的话松手，这个时候谁松手，谁就傻，谁就活该被伤得更重。

　　两人在较着劲，谁都不松懈，尚妍甚至连嘴都没有停歇下来，轱辘轱辘地骂个不停，反倒是尚霜安静些，这么一对比，尚霜显得格外的可怜，不仅仅被尚妍用脚踩了好几脚，还被尚妍打了好几下肚子，每下力气没少使。

　　尚霜疼得直咬牙，眼泪在一下撞击，两下撞击的时候泪花子落了下来了，可他咬着牙齿有将眼泪给憋回去了。

　　打架不能输了气势。

　　这不行啊，尚初看着尚霜落了下风，他冲上去将尚妍给拉开，却硬生生地挨了好几掌，那劲他一个男人都感觉疼，更别说尚霜一个小姑娘。

　　亲身体验，尚初对尚妍的破坏力有了大概的估量，而他拉人因为男女有别，到底也放不开手脚，畏手畏脚根本拉不开尚妍，还因此又挨了好一顿打。

　　“六小姐你放开我们小姐。”

　　刚刚两位小姐在屋内刚没说几句话，三公子来了，将几个丫鬟给打发了出去，等再次回来就听到声响，没想到看到了两位小姐在打架，她们刚来都愣住了，尚妍乘着她们发愣前，手又落下来，这下直接掀翻了尚霜，尚霜被推到，身子往后摔去。

　　“小姐您还好吗？”梅红是个机灵的，她是赶在双冬与尚妍丫鬟前反应过来。

　　尚霜此刻也不忍了，呜呜地哭了起来，“梅红，我浑身不舒服...我的头好疼啊。”她看到一地的头发哭得更伤心了，再怎么茂密的头发，也遭不住这么抓扯拔啊，“三哥她欺负我，她打我...”

　　尚初在丫鬟的帮助下，成功控制住了尚妍，现在场面勉强稳定，可他也不敢放开尚妍，尚妍明显是打疯了，虽然被他控制住，那双手还是不安分，一直在不断地左右晃动，要是她再受刺激上前打霜儿，发了狠，那几个丫鬟肯定不顶事。

　　“哪里疼？三哥让人给你找大夫好不好？”尚初手头不得空，只能够眼巴巴地看着尚霜抱脑袋哭着，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得带了几分温和。

　　“三哥，我要告诉祖母，我要告诉祖母，让祖母给我做主。”

　　尚霜支着双腿打算要爬起，但刚刚打架耗费了大半体力，双腿直打滑，一支棱又摔在了地上，旁人耳中只落得重物落地的沉闷感觉。

　　　　这一声摔得尚初心头一颤，他捉着尚妍的手紧了紧，“小心点，双冬，梅红还不快扶好你们的主子。”

　　“你个贱人，还想要告状，我倒是要看看祖母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尚妍仅恢复的理智又被冲击了，“三哥放开我，我也去，免得这个小贱人在祖母这里乱说，呵，这小贱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看着像是说话都打哆嗦，可私底下嘴巴不知道多利索，三哥可别被骗了。”

　　尚妍狰狞的样子吓得尚霜差点又摔了，好在一旁的丫鬟死死地拖着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胆子这么小，果然是下贱的女人生的货色。”

　　“尚妍。”

　　尚初听不下去了，他是在不想听什么下贱的小贱人这样的言语，要是继续放任下去，接下来哪知道会出了什么言语，一个姑娘家如此粗鄙，也不怕热了笑话。

　　尚霜就乘着这个空挡时间跑了出去，梅红一直没有掉链子，死死地扶着她，反而双冬是一边哭一边跟在尚霜身后跑。

　　“祖母，祖母~”尚霜哭喊着来到了老夫人院子中。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门前的陈嬷嬷拦住了，“哎呦！五小姐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陈嬷嬷亲自下来扶着五小姐，但身后还跟着理直气壮的人，眉目瞪大跟要喷火了一般，看到五小姐还往前冲了两步，却被后头三哥儿给拉住了，这场面陈嬷嬷心中有了大概的判断。

　　“六小姐，老夫人年纪大了，日头短，经不起你这样大呼小叫。”

　　陈嬷嬷示意后面丫鬟，那些丫鬟都是陈嬷嬷调教出来的，最是能够理会陈嬷嬷的意思，她们上前将六小姐给拉开带去侧厅，五小姐则送到老夫人跟前。

　　等人走了，陈嬷嬷才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这才恭敬给尚初行了礼，“三哥儿可是知道两位小姐闹了什么变扭？”

　　她需要将事情有一个了解，免得到时老夫人问起来，她成了那个哑口无言的人。

　　“陈嬷嬷，五妹和六妹在我的书房吵起来。”尚初咽了一口气，“嬷嬷也知道，六妹前段时间闹得多过火，虽然没有闹到长辈面前，但祖母肯定是知道了吧。”

　　他这话说的很肯定，引得了陈嬷嬷的一笑。

　　“三哥儿是个明白人，老夫人自从听到了六小姐在外闹，那心头要有多失望就有多失望，老夫人以前就教过小姐们注重名声，如今六小姐将这些都给忘了，白白废了老夫人的心思。”

　　老夫人最注重自己的颜面了，如今倒好，被这个庶孙女给丢完了颜面，好在这是他们三哥儿的朋友，没有将这件事情闹到外面去，不然他们尚府的颜面真的给丢完了。

　　老夫人之前不管六小姐，是因为忙，也有三哥儿给兜着，没想到六小姐还真能够闹出事情来。

　　“诶，六妹真的...油水不进”尚初曾经多次提醒尚妍，可是尚妍不听从，一意孤行地闹腾，哪怕是被罚了，下次继续，“六妹今日与五妹吵了起来，说得那话很不入流，我听了都觉得受不住，更别说五妹这样的姑娘家了。”

　　尚妍前脚被他打发了，后脚他就来到书房找霜儿，不想六妹也去好霜儿了，事实证明他来这一趟是对的，要是不来只怕他都不知道六妹心中的介怀一丝都没有放开，思想还是那样，只不过为了子真忍辱负重啊。

　　“如此这般恶劣。”陈嬷嬷叹了一口气，“三哥儿你回去吧，后宅的事情老夫人会处理好，老夫人最希望你明年秋闱能中榜，现在的精力就别放在这里了。”

　　嬷嬷这样的话都出来了，尚初只能够应声到，领着葫芦离开。

　　正厅内，尚霜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祖母...祖母我是尚家子吗？”

　　老夫人赶紧上前将这小丫头给抱在怀里，“当然了，你是尚家五小姐，怎么不是尚家子？好孩子可别哭了，哭红了眼睛怪让人心疼的。”

　　她从嬷嬷手中拿了一条帕子轻手轻脚地给怀里的姑娘擦拭眼泪,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背。

　　“可是...可是六妹如此侮辱我，她说我是贱种，她说我不配是尚家子，三哥说一荣俱荣，一耻具耻，如果是这样，那六妹没有将我当成尚家子。”乘着空余，尚霜也抹了一把自己的泪水，放下时手上黏糊糊的，“我也就罢了，最多被骂几句，可是她辱骂我生母，我生母虽不光彩，可那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偏偏到她口中是下贱坯子...祖母我生母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

　　最后两句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震得老夫人耳朵嗡嗡响，她将手帕丢给身后的嬷嬷，轻轻地揉了揉耳蜗，并不言语。

　　尚霜本心告状，她肯定是不能让能帮她做主的人不快，所以在告状的时候就一直注意老夫人的表情，免得自己踩到了雷区，没想到她真的也踩到了雷区。

　　“祖母对不起。”她继续哭着，但声音少了些，“是不是我的哭声又让祖母耳疾犯了，我无心的，不是故意的，祖母。”

　　这孩子太有眼力色了。

　　老夫人的脸上的笑容又高高地挂了起来，她就说这个孙女长得好，脑子定不是什么坏的，这样的姑娘攀上大户人家也是人家的本事，到时候一定可以给家里带来好处。

　　“好好，祖母不怪你，既然你这次来是因为六姐儿的事情来的，那祖母为你主持公道。”她将尚霜拉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同坐下，“来，将六姐儿给带上来。”

　　尚霜在老夫人怀中抿了抿嘴，脸上的悲痛并没有减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