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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十章 峰回路转却不见柳暗花明(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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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那个背靠墓碑的少年,憔悴的让人心碎。
“回家好吗?你这样守着,只会让九泉之下的奶奶更心疼。”
简捷轻轻走近劝说,看着那块冰冷的石碑。
“不是不想看到我吗?”得到的却是柯淼冰冷的回应。
她会来这个地方,柯淼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应付,似乎这个女生一直无形中牵动着他的意念,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讨厌自己,才要故意冷漠、仿佛只有如此才可以把某些东西隐藏地密不透风。
她默默回避他尖锐的反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对你说那些话,我很抱歉,对不起……”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副冰冷的目光,说实话,今天晚上他看上去异常孤独冷寂。她突然不忍心,一点也不想和他争执。
她的突然道歉让他有些惊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受,他回应,“你真够善变的,你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似乎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她想不管他怎么看她,她还是尽量尝试着能和他平静地说话,而且她已经找到了一个话题。
他再次不能理解她此刻的主动,“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和你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条项链,它对你很重要对不对?”她取下链子递到他面前。
他有一点惊慌错乱,但是却一点也不想被她看破,“谁告诉你的,现在对我重要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况且这个东西现在是你的。”
她沉思了一下说,“我还以为它对你很重要,正准备还给你,算是物归原主……”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当看到他原本冰冷的表情愈加冷藏,她知道她错了,他眼睛里放的光,很刺,恨不得可以吃人。
他对她说“怎么?奶奶人刚走你就不想要了,你就是这么随随便便地对待别人送给你的东西吗?”
她似乎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禁寒毛竖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到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你一定很珍惜。”
他像是被掘去一个秘密,显得暴动,一把抓起她,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
简捷意识到自己像又自作聪明了一次,默默地接受他的发怒,被他抓得很痛却不敢喊痛更不敢说话了。
“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果然,他十分地怒。
“哦……好。” 这次,她谨慎了许多。
“滚,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珍惜的。”
“可是……你……”她对上帝发誓说完这句话一定消失,她只是要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可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说完,他突然靠近她,打断,“我什么,我怎样你在意吗?”
他绝望的眼神开始燃烧,仿佛最底最深的暗处终于膨胀,一触即发的危险,他笑了笑,说,“哦,对了,既然你已经知道这条项链对我很重要,那你说说现在拿着这条项链的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面对他咄咄逼人目光,他在她耳边暧昧不清的低语,她能做的除了缩起自己的肩膀被逼退地不知所措,紧张让她像一块停在时间里的木偶。
她头低的不能再低,声音很轻很颤,“我……我不知道……”
她撒谎了。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感受他的眼神,一直都不敢。
她现在大概只能看到他纯白的鞋子,还有额头碰触到的那坚硬的胸膛,没有很长的时间,可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体温,有点温暖,还有很奇怪,又似乎有些冰冷。
她鼓起勇气抬头时,他依旧冷峻的脸庞,只是依稀间多了一丝悲凉,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眼中寻求什么。
或许是她给不了的,又或许是心虚,她再一次避开他的目光。
要他怎么做,让他怎么说,她才会明白,在他看来从一开始,她都不曾理会过。
他又开始莫名的怒了,对她吼,“看着我的眼睛,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不想知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讨厌你,讨厌你总是躲避我,就像现在,真的很让我讨厌。”
“我没有……”她回应,并试图离他远一些。
这是她本能的保护动作,她害怕男生离自己这样近,这样真实地碰触,大概是那个恐怖的噩梦一直作祟,她想到蔚阙,那个人也像这样,嘴上说讨厌她,却将她死死地压在床上。
不管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还是苏杨那样无话不说的朋友,她始终感觉不到真正地融入她们的世界,那样开放任性,可以无所谓别人异样的眼光,别人背后的议论,随便别人指指点点地说,看看,这么小就这副模样,这么小就这么胡闹,真实无药可救。
还想起,她瞒着所有人陪夏雨去堕胎,守着从医院里出来很久以后脸色依旧苍白的夏雨,那一次的紧张恐惧她此生难忘。
那次,她觉得她有责任,如果她当时阻止夏雨去见什么所谓的朋友……
她无法忘记,夏雨靠着她的肩膀,越是无力地对她重复没关系那三个字,越是让她感觉,她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她不允许自己放纵,所以她不允许自己轻易和别人保有暧昧。
她明明就是怕的,她惊恐地瞪圆眼睛,并慢慢地试图推开他的双手,他靠得更近,低声,“你在害怕什么,怕我会吃了你?”
她猛地推开,有些语无伦次,“你不要过来,求你……好吗……”
看着月光下他黑长的影子越来越怕,晃动的黑色似乎就要笼罩她。
她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像是看到恶心的蟑螂,那他到底算什么。每当这时,他的心就像被掏出抛弃在海里,然后被无情的海水浸泡地又苦又涩,恨不得她消失,这样他才不会感受如此的折磨。
“求我,可笑,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是怎么个求法。”
说完,他左手拦住她的腰,右手卡住她尖尖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
被他死死地扯进怀里,霸道的手臂困得她快不能呼吸。果然不是徒自担心,最令她害怕的时刻还是来临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只是拼命的挣扎。可挣扎只能让她被束缚得更紧,他的呼吸声也距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放开我!”她大声喊叫,声音响彻在幽静的墓地。
“这么大声可不像在求人,你再不哀求,我就不确定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可能杀了你,或者……”
柯淼的话并没有说完,却更加靠近她的耳边。
这已足够让她害怕到发疯。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言语有些过了,但是却从未想过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的身体明显在发抖,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禽兽。
他不知所措地道歉,“对不起,不要哭,真的对不起。”
他觉得很累,很辛苦,整个世界似乎都不能容下,把她拥得更紧,头低垂在她的肩膀,好像只有她身体的温暖才能不让自己感觉周围的一切是那么冰冷。
像一只飞不起的小鸟,她在他怀里挣扎地更猛烈,发疯般一直喊着走开,滚啊。透过衬衫的滚烫是她满脸的泪水沾湿的,他没有料到居然会将她逼成这样,一直以来看来总是一副倔强的她居然哭成这样,当着他的面。
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什么让她这么抗拒他,心又像被撕裂。
他也不想这样,这样不顾一切,不计后果,这样一直被他自己视为厚颜无耻动作行为,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使自己这样做。可为什么他内心的痛苦,脆弱的灵魂,所有纠结的无奈,混沌得如一潭死水。
肩处湿润的感觉让她突然不想挣扎,因为可以确定那不是她的泪水,他哭了吗,为什么这个少年的泪水是那么冰冷的。她不敢动,不再是畏惧,此时的他犹如换了一个人,完全没有刚刚的霸道无理。
他靠在她的肩膀喃喃自语,“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因为害怕自己受伤,常常选择去伤害别人,我可以把一个人逼到无路可退,我知道怎么可以把一个人伤到最深的方法,但我却不能用这些方法对付你,因为我发现那些伤害都会加倍地返回到我身上。知道为什么吗,我喜欢你。不管以前我对你说过或者做过什么,原谅我,我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相信我……”
“柯淼……你……”
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重新给她戴上链子,眼神是那么苍凉,那么恳切,他对她说,“抱一下我好不好?我现在觉得世界好冰冷,我觉得心很难受,为什么最爱我的人总是要抛弃我。奶奶,妈妈都是这样,是这个世界不要我了吗……”
简捷抱紧他,打断他的自暴自弃,“不是的,你只是选择了自我痛苦的方式,其实,你感觉得到周围的人对你的好对不对?不要逃避,你的朋友,叔叔还有阿姨……尝试着去接受好吗?”
柯淼却又突然推开她,“我就知道是那个女人叫你过来的,否则今天晚上你不会出现在这,对不对?”
简捷知道不该生气,但重新看到他那副冰冷的表情还是有些怒火,“你说的没错,是她叫我过来,那有如何?你为什么总是一副谁都不信任的样子,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不相信我,让我怎么相信你?”
他见不得她对他不信任,解释,“不是的,相信我,我可以拿我的命发誓,简捷你记住,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会是爱你的。”
简捷仰望他俊毅的轮廓,他的眼神让她感受到悲凉,又那么感动。
在这个幽深的地方,她莫名的相信命运,仿佛被命运抓住什么牵绊,一丝丝牵挂在她心灵深处的东西,她突然害怕,害怕会失去什么,比如眼前。
一刻间不顾一切,她说,“不要这样,我相信。”
他紧紧地搂住她,在她耳边说,“你希望我和他们好好相处,我会尝试,你要我怎么做都好,我都听你的,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回应,“逃避他们,是因为你觉得有一种背叛母亲的罪恶感,这种感觉让你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无法接受他们对不对。我希望你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因为我。”
他紧紧地盯着她,“你在逃避我的问题,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她不敢看他,“不是……你不要误解……我只是……”
“简捷,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一个突然而至的吻封住了她的嘴唇,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冰清而温柔的感觉触动着简捷全身的毛孔,她瞪圆双眼,毫不夸张,这个带些霸道和甜美的唇角令她毛骨悚然,却又无法抗拒。
简捷几乎没有看见柯淼笑过,那微扬的嘴边线条的美丽弧度,让她很难分辨出他笑容里蕴含的意味。看着一动不动的她,他从未用过这样温柔的语气说,“简捷,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不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