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流萤思随风》叶归尘

7、第六章

　　看着几米前的萧行书，曼桢和以珊两人都停顿了稍许，最终，还是曼桢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萧行书回头，笑了笑，“是你们俩啊！”
　　“最近放学怎么老是见不到你啊？”曼桢问道。
　　萧行书用脚轻轻踢开路上的小石子，说道：“可能是我们最近下课比较晚吧！”
　　曼桢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季秋，正在踌躇要不要叫她，身旁的以珊已经大声喊道：“季秋，等等我们！”
　　季秋的眼眸对上萧行书时，脸色突然染上一丝绯红，于是低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巧？”
　　“什么叫‘今天怎么这么巧’，是季秋你前几天的行踪太过飘忽了！”以珊扬声道。
　　曼桢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是那套五星级题库中的一本，这套书，曾被班上的陆斐然称为比砖头还要厚重，张嘴欲语，想了想，却又闭紧了双唇。一向都知季秋的好强，曼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嘛，所以这几天我都会去图书馆自习一会！”季秋抬首笑道，目光刻意避开右首的萧行书。
　　一听到期末考，以珊不禁颓然，“一下子要考8门，我真怀疑自己能不能从考场上活着走出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一旁的曼桢轻轻拉了自己的衣袖，忍不住困惑的转向她。
　　“季秋，萧行书，我和以珊还有点事，要先走了！”说完，曼桢拉了以珊就往前走。
　　“曼桢，干嘛拉我……”突然了然，遂和曼桢一同加快步伐。
　　萧行书看着身边一直垂首的季秋，不由暗自怅然，于是轻声说道：“我也有事，先走了！”离去之前，终隐忍不住，又回头说了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考第一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季秋愕然抬头，望着已在几米开外的米色身影，有些怔神。

　　连续四天的期末考之后，周围的同学似乎都像刚刚结束一场惨烈的战斗，一个个都是精疲力竭，神色疲惫。就连一向奕奕的叶圣阳，也略显疲色。
　　“凌曼桢，假期准备做什么？”从考场走出来，叶圣阳叫住她。
　　曼桢回头笑道：“报了一个兴趣班，所以寒假还要去上课！”
　　“我和几个天文爱好者组织了一个兴趣小组，有时间的话，欢迎你加入！”
　　曼桢笑着摇摇头：“我对这方面又不怎么懂，就不去了！”
　　一片落叶突然飘坠，落在自己的头顶，曼桢伸手轻轻拂去，叶子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这个冬天，终于就快要过去了，曼桢笑着抬首，看着湛蓝的天空，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春天，不总是倚着冬天的门槛的么！
　　在校门口遇见季秋和萧行书两人，见他们亦是谈笑晏晏，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曼桢笑着追了上去。

　　“曼桢，是你啊！”季秋回头笑道，“等你好久了！”
　　见她已恢复了以往的巧笑嫣然，曼桢放下了悬了许久的心，笑着答道：“出门时和同学聊了几句！”
　　“曼桢，”一旁的萧行书问道，“考的怎么样？”
　　“不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此一举？”季秋笑着打断他，“拿不了第一，也逃不了榜眼的位子，是吧，曼桢？”
　　曼桢笑了笑，看着身侧的两人，言来语往，神色间毫无芥蒂，不由暗自叹气：为何自己就做不到？
　　“考的好还叹什么气啊！”萧行书突然说了一句，曼桢下意识的一愣，继而笑道，“我哪有叹气，是你又幻听了吧！”
　　萧行书还待说些什么，已在两人前方的季秋回头笑道：“你们两个动作快点啦，不然以珊又要念叨了！”

　　果不其然，“我还以为你们不记得这里还躺着一个重病患者了呢！”以珊一看见曼桢她们，就连声抱怨。
　　“是哦是哦，刚才是谁在床上偷着乐的？”季秋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一堆“愁绪”。
　　曼桢在一旁亦是抿嘴微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因为准备期末考而营养不良进医院的！”
　　“怕是减肥心切，饿过头了吧！”萧行书剥了一个桔子，递给频频送给自己白眼的以珊，“富含维生素，低脂肪，不用怕发胖……”
　　“都跟你们说了，我是因为上呼吸道感染才会去住院的，贫血，生物老师不也说中国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贫血！”以珊急道。
　　曼桢笑了笑，“以珊，你们班的林老师让我告诉你，说是春节过后要参加补考！”
　　“天啊，”以珊顿时沮丧，“我昨天还刚刚感谢完那些不知名的病毒、细菌还有肺炎支原体，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一口吃完手中剩下的桔子，叹了数口气，“不管了，反正能逃得了几天就是几天！”抬眼看了看曼桢，突然叫道，“曼桢，你太没有良心了，前几天我住院，都没来看我！”
　　“我现在不是来了么！”
　　季秋笑道：“你呀，还是好好休息吧，等好了之后，我来给你补课！”
　　以珊连连摇头，目光在三人间游离了几秒之后，笑着转向曼桢：“曼桢，今年寒假你没事吧！”
　　曼桢看着她别有深意的笑容，赶紧点头：“是啊是啊，我正愁今年这个寒假太过清闲了呢！”
　　“还还差不多！”以珊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
　　曼桢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这几天你如果有时间，就好好看一下吧！”
　　“是什么？”以珊伸手接过，翻开扉页，突然大叫，“叶圣阳……曼桢，我太爱你了！”
　　“这话你还是留着等见到他再说吧！”曼桢抬眼看了一下正看着窗外的萧行书，似乎现在的他，内敛了不少。
　　“是叶圣阳的上课笔记？”季秋轻声问道。
　　曼桢一愣，煞是后悔在她面前拿出，遂轻轻点了点头。
　　季秋看着曼桢颇有些赧然的表情，不由笑道：“别太在意我！”
　　“那萧行书呢？”曼桢忍不住问道。
　　季秋轻窒，低声轻笑：“你不觉的这样相处，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是啊，既然无法做到风过无痕，雁去无声，就只能装作云淡风轻了，正待说话，窗边的萧行书突然回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开心么？曼桢很是疑惑的转向季秋，两人相对无声，数十秒之后，突然大笑，惹得面前的萧行书更是满头雾水。
　　良久，从笔记本中探出脑袋的以珊，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叫道：“不得喧哗，此乃吾家；若要吵闹，另觅他处！”
　　萧行书惊呼：“哗，丁以珊，几日不见，道行深了不少嘛！什么时候修炼成仙了，可别只记得你的那些猫啊，狗啊的……”
　　“放心吧，我得道之后，绝对会把你忘的一干二净的，你不必害怕夜半时分，会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
　　边上的季秋拦着了两人：“你们就别闹了，待会你妈妈又要进来了！”
　　以珊吐了吐舌头，便不言语了。
　　萧行书也低下头，从包里掏出一大叠资料，“有空看几眼吧，免得到时又说我没帮你！”
　　以珊问道：“什么东西啊？”
　　“萧行书特意为你整理的复习资料，对你够有心的吧！”季秋笑着插了一句。
　　曼桢凑近她，轻声问道：“这次你二哥怎么不出手了？”
　　季秋含笑答道：“我还没告诉他以珊生病的事呢！”
　　“你怕他考试分心啊？”
　　“怎么会，我只是怕以珊见到他之后，气血上涌，到时病情加重，我哥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老是嘀嘀咕咕的？”萧行书的脑袋突然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把正说着话的曼桢和季秋都吓了一大跳。
　　曼桢笑了笑：“萧行书，偷听这等行径，可非大丈夫所为哦！”
　　萧行书亦报之一笑，正要回答，床榻上的以珊突然叹道：“萧行书，难怪你比不上叶圣阳了！”
　　“又怎么了？”
　　“和他相比，你的笔记，字体不够飘逸，脉络不够清晰，就连排版都稍逊一筹！”还想再说些什么，萧行书已拿过她手中的笔记，笑道：“既然这么一无是处，那我还是带回去好了！”
　　“那怎么可以？”以珊一把抢回，“你已经把它交给了我，处分权自然就归我行使，你已经无权处理这本笔记了！”
　　“真没想到，以珊住院回来，口才竟然好了不少！”季秋忍不住笑道。
　　萧行书亦对着她微笑，冬日的阳光映照在两人身上，闪射出淡淡的光晕，一旁的曼桢不由有些看呆了。
　　“曼桢，想什么，这么出神？”看到她一脸的恍惚，以珊不禁问道。
　　曼桢回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春时黄花秋红叶，夏日凉风冬暖阳，若能齐聚一季，不知该有多好！”
　　“什么时候也这般诗情画意，多愁善感起来了？”萧行书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
　　曼桢的脸色突然有些异样，下意识的闪到一边，“萧行书，下次别拍我的脑袋了！”
　　似乎感觉到她的不悦，萧行书赶紧道歉：“我习惯了这个动作，一时之间……”
　　“是啊，你习惯了每次都要敲我的头，曼桢可不像我那么好欺负！”以珊从床上一跃而起，抱怨道。
　　“你还是赶紧躺下吧，一会着凉了，可就又要在这里住上好几天了！”季秋笑道。
　　曼桢亦笑了笑：“萧行书，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季秋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笑着说道：“曼桢，我们也该走了吧！”
　　“等一下，”以珊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记，“你们先走吧，我还想跟曼桢说说话！”
　　“什么事这么神秘，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啊？”
　　“当然不能让你萧大帅哥知道啦，我和曼桢一会要去医院物色一名外科大夫，今晚就去你家，把你这张嘴缝的严严实实的，今后再也不能欺负我！”
　　萧行书叹了一口气：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

　　“说吧，这几日你又打探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了？”曼桢在她的床沿坐下，笑着问道。
　　以珊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她，“喏，有没有看到什么？”
　　曼桢看着笔记上遒劲舒和的字体，笑了笑：“看到了，白纸黑字嘛！”
　　“曼桢，你再仔细看一下！”以珊满怀希望的把笔记本凑近她的脸庞。
　　曼桢不由笑道：“那就剩下一片空白了，以珊，你是不是这几日间谍影片看的太多，以为这纸上涂了什么药水了吧！”
　　以珊大叹，用手指着页面上的那片空白，“再看一下，看到什么没有？”
　　曼桢瞥了一眼，忍不住伸手探向以珊的额头，“你该不会又发烧了吧？”
　　“曼桢！”
　　“干嘛这么大声！”
　　“我说的是，上面写着曼桢这两个字！”
　　曼桢凑近了仔细一看，果真有浅浅的“曼桢”两字的痕迹，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看到了吧！”以珊的神色颇有些得意，“前面还有好几处呢！”
　　“你刚才看的这么认真，就是在找我的名字？”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补考还有一个月呢，我现在用功学习，也太早了点！”以珊轻轻拍了拍手中的笔记本，笑的颇有些暧昧，“我记得这本笔记本是叶圣阳的哦！”
　　曼桢轻笑：“想说什么？”
　　“根据我多年的研究分析，再加上我这一学期对他的观察，可以断定，叶圣阳定是因为思念着某人，才会写下某人的名字……”
　　曼桢笑了笑：“我跟他不可能的啦！”
　　以珊不说话了，静静得看着曼桢，良久，突然大叫了一声：“曼桢，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是他吧！”
　　曼桢一惊，果真掩饰不了了么？
　　“我知道他也不错，不过，和叶圣阳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曼桢，要选的话，还是应该选择王子啊！”
　　曼桢笑着反问她：“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方仲凯？”
　　“这怎么一样？”以珊一激动，又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程羽上课生动，为人风趣，长得也挺帅，可是，他毕竟是老师唉，曼桢，你难道要在圣阳高中来一段轰轰烈烈的师生恋吗？”
　　曼桢不禁“噗哧”一笑：“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的是……是程老师？”
　　“不是么？”以珊奇道，“放眼圣阳，曼桢你认识的，也就程老师还可以和叶圣阳有的一拼，难道……你喜欢的另有其人？快告诉我，是那个帅哥，竟然漏过了我的法眼！”
　　曼桢笑道：“哪有什么人，我只是不想那么早谈恋爱罢了！”说完，起身笑了笑，“要知道，对于早恋，校长大人可是说过……”
　　“不反对，但是也不支持嘛！”以珊若有深思的看着她，“曼桢，错过了，你就不怕以后会后悔？”
　　曼桢愣了几秒，弯腰拿起椅子上的包：“你呀，什么时候也开始抢月老的饭碗了？”
　　以珊笑道：“你不知道，现在流行兼职么？”
　　“不跟你说了，我也要回去了！”曼桢拉开房门，向以珊的母亲道完别，沿着小巷慢慢往前走去。

　　“怎么今天又没骑车？”
　　曼桢放下包，伸手接过母亲手中的那盆寒兰：“今天和季秋她们去看以珊去了！”
　　“你那个同学身体好点了没有？”凌沐晴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往厨房走去。
　　“差不多快好了！”曼桢看着桌上的菜色，问道，“妈，今天有客人吗？”
　　凌沐晴从厨房探出头，“没有啊，就咱娘儿俩！”
　　“那怎么做这么多菜？”
　　“犒劳犒劳你啊，考试那么辛苦，总要补一补的咯！”
　　曼桢亦走进厨房去洗手，顺便盛了两碗饭端到桌上。
　　“对了，今天下午有个男孩子给你打电话！”
　　“谁啊？”曼桢随口答了一句。
　　“只说是你的同学，不过听得出是个很知进退的男生，而且，声音非常好听，就像廷芳常说的，音色纯净，富有磁性！”
　　叶圣阳，曼桢的心微微一颤，“他又说什么事吗？”
　　“他说下周有个天文博物展，问你有没有兴趣去参观？”凌沐晴看了一眼女儿，不由笑道，“女儿，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啊，帅不帅啊……”
　　“帅，帅到你女儿若是跟他多说一句话，全校的女生就会对我怒眼相向！”
　　“是个高难度的挑战，曼桢，正好可以运用你的智慧，捍卫……”
　　“老妈，您又多想了不是，我跟他，什么都不是！”说完，曼桢低头顾自扒饭。
　　凌沐晴凑近她，“不去约会？”
　　“不去！”曼桢抬头笑了笑，“我从下周开始，要帮以珊补习，所以，没有时间！”
　　“又要去侵占婉心的地盘了？”
　　“丁姨那里可是有无限量供应的美味点心，若是老妈您也有一身好手艺，女儿我肯定每日领着一长串同学来家拜访！”
　　“你呀！”凌沐晴摇头轻笑，不是不知女儿的苦心，只是这么多年了，自己心中……
　　“妈，您又把筷子伸到我碗里了！”曼桢见母亲又陷入沉思，忍不住出声叫道。
　　回过神之后，凌沐晴不禁笑道：“曼桢，去见见那个男孩子吧，老妈的直觉，你刚才的举动可有点反常哦！”
　　曼桢将盘中的菜心夹到碗里，“妈，太过唠叨可是会加速衰老的哦，您也不想明日醒来，又多几条鱼尾纹吧！”
　　“你这个孩子！”凌沐晴正待说话，对面的曼桢已先行起身，“妈，阳台上的那盆蝉兰好像要开花了！”
　　“是吗？”母女二人一同扔下手中的碗筷，往阳台走去。

　　“考完了？”刚被丁姨摔了个过肩，曼桢起身询问面前的以珊。
　　看着一脸微笑的曼桢，以珊不由大叹：“早知道去年期末考之前，我就不看什么《四大名捕》了。那样的话，说不定今天我就不会沦为‘四大名补’之一了！”
　　曼桢不禁莞尔：算一算，这次补考的人数，不多不少，还真的是四人。
　　“你都不知道，今天的考场竟然是原本100多人上课的公共教室，一眼望去，就我们四个孤零零的小鬼，监考老师竟然还给安排了3个，个个都是目光如炬，虎视眈眈！”以珊颇有些夸张的挥动双手，“还好有你们帮我，不然的话，一进考场我就要晕死过去了！”
　　曼桢笑了笑：“意思是考的还不赖咯！”
　　“嘿嘿，反正不管考多高，都只能被评为合格，那我这次只要求60分就万事ok啦！”以珊叹道，“真希望以后考试成绩只分两等，合格与不合格，那该有多好！”
　　曼桢忍不住插了句：“要那样的话，老师自然会把合格线提高到85分的！”
　　以珊顿时泄气：“老妈说得一点都没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我丁以珊道行再高，只要身份还是个学生，就逃不出老师的五指山！”
　　曼桢不由微微一笑，低身拉开地上的包，拿出两罐绿茶，“喝不喝？”
　　以珊接过，打开喝了两口后，又继续说道：“要是让我当老师，我一定先废除了考试再说！”
　　“以你的个性，恐怕不把今日受的气，全部在你的学生上发泄回来才怪！”曼桢笑道，见以珊投向自己的目光，遂赶紧停了口。
　　“不行，只是个老师，权力还太小，万一顶不住压力，被撤了职怎么办，不行，怎么着，也得是个堂堂的一校之长才行！”
　　曼桢抿嘴轻笑：“除非你是教育部部长，否则，一切都免谈！”
　　“教育部部长也有被撤职的时候啊！”以珊叹道，“得，咱还是努力学习吧！”
　　“这不就对了！”丁婉心从屋外走进来笑道，“曼桢，外面好像有个男生要找你！”
　　“男生？”曼桢忍不住看了看以珊。
　　以珊连忙答道：“我只是告诉他说你在这里，可没有叫他跟来哦！”
　　曼桢暗暗叹了口气，走出房门，站在面前的，果然是叶圣阳，冬日里的一身白色，颇为显眼。
　　“丁姨，曼桢，我先回家啦！”以珊说完后，赶紧先溜为上。
　　“曼桢，让你同学进来坐坐啊！”曼桢回头，正对上丁姨一脸的暧昧。
　　叶圣阳低头称谢，正要进门，曼桢轻轻拉住他，“不了，我和他出去走走！”
　　“以后常来玩啊！”走出颇远的距离，依然听到丁姨的笑声。
　　叶圣阳看着只是低头往前走的曼桢，不由笑了笑，“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衣服谁洗的？”曼桢停下了脚步，突然问道。
　　叶圣阳愣了一下，笑道：“我自己，偶尔我妈妈会帮我！”
　　“不觉得白衣服很麻烦吗，又容易脏又不好洗？”曼桢抬头看着他。
　　“习惯了，也就不觉的了！”叶圣阳脸上的笑容突然又添了几分，这，算是一种关心吗？
　　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晃眼，曼桢抬手挥了挥，“来找我做什么？”
　　“想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明天？明天不是情人节么，曼桢心中一动，“我后天有时间，明天不行！”
　　“为什么？”
　　“明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叶圣阳笑了笑：“西方的情人节啊！”
　　“知道还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
　　“就是因为明天是情人节，我才会来约你啊！”
　　曼桢大叹：“叶圣阳，我记得上次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声音突然低了些许：“我以为说不定这次你会答应！”
　　曼桢一愣，看着微微颔首的他，只能见到乌黑的头发，看不到他的面容，亦猜测不到他此刻的情绪，头顶是一个十分明晰的漩涡，记得以珊曾说过，这样的男生，感情都极为专注。
　　须臾，曼桢低低说道：“叶圣阳，以后别这样了，我会因此而困扰的！”
　　“我造成你的困扰了么？”叶圣阳抬眼望着她，苦笑道。
　　曼桢的心一颤，轻轻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承载了太多，只怕自己无法回复。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希望因为你，让他误会什么！”良久，曼桢轻声说道。
　　“如果是因为萧行书的话，我拒绝，因为对他，你自己已经选择了放弃！”面前的他突然有些激动，声音也高了些许。
　　曼桢大惊，抬首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