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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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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辛在门口无奈地摇摇脑袋,将马撂在摊位口,拍拍马头以示安慰,笑着转身接着向下走。再下面,就是一个茶水摊。听师父说,这摊生意在这摆了一百多年,人接人之后,现在是他的儿子在看着摊子。
“哟,小余先生来啦?坐坐坐,给你尝尝我家老爷子新酿出来的桃花酒,一点都不醉人。嗨,不用掏钱,先请你喝一碗。你觉得好喝再买一小坛带回去不就好了?”摊主说着话,肩上的汗巾向木凳上擦了擦,一边弯腰拿酒,一边摆手招呼着余辛来这里坐。
“好,真是辛苦您了。”余辛在这坐下,扣手拍打桌子,静静地等着酒上来。
从前他下山,一向不往村子里面细走,只是在外边的摊位上买东西,顶多停留。他最喜欢的就是这里茶水摊。在摊里坐着,耳朵就自己朝着旁边人嘴里探过去。
说起来这里有人有论天下大事的,也有说邻里邻居的小事的。要是幸运的话,能看见有江湖恩怨的人在摊前大打出手,闹个天翻地覆。一般这种人在打完架之后,赢了的那位付给店家桌椅损失费。周围过来吃酒喝茶的人,也算是就着江湖快意恩仇的劲头,能再多喝上几口。
“我说伙计们,怎么最近城里又走丢了一些外面来的人?”
“难不成……这拨人也是那么离奇地走丢了?在那些巷子的尽头。”
“什么巷子,那不是我家娘们骗小孩子的故事?难不成真有其事?”
“害,别说这些晦气话了,赶紧喝两口。东家又要派人来催工了。”
余辛静静坐在位置上,又将自己的魂魄散了出去。魂魄离体什么的他最喜欢玩,这样就能得到短暂的放空与休息。
面前砰地一声,摊主将碗放到人面前,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伸手拍了个抖擞:
“怎么,今儿魂又丢了?难不成上次小女扰你扰得厉害,我回去好好说教一下。”
余辛摇摇头,手附上碗边,吹着酒纹打趣。轻和道:“不,不是。和姑娘无关。”随后抬头,看着摊主问道:
“您知道宇川酒肆吗,师父让我去那儿拿个东西。”
“唔,要真给你细说,倒是个麻烦事。城里面有不少的集市。东市在东北角,西市在西南角。这酒肆就在两市中间,稍微偏东一点的方向。”
“那酒肆长什么模样?”余辛喝了一口酒,抿了一下嘴唇,暗叹好酒。
“说是酒肆也不完全是个酒肆,就是挂了个牌子而已。里面有吃食有驿站还有可供人消遣的看厅,花样齐全呢。屋子大约三层来高,金雕玉漆,阳光一照,闪绮绮的,就和那汉白玉一样,格外引人注目。门口有两个大灯笼骤雨不歇、四季常亮,你如果找到晚上都找不到,可以看着灯去找。门口总有那么一两个店小二在街上叫客拉客,你要是意外被拉进去,那也算是个机缘巧合。不过他家的饭菜味道确实鲜美,听说厨子是从北边请过来的,你可以点上一两盘子吃吃……”摊主还在这里涛涛不绝,顾不上新来的客人叫茶,憋着满脸通红,一口气喘着能说上好几句话,滔滔不绝一个劲地说着。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摊主!”说着余辛摇了摇店家的手,店家终于恍然一惊,赶忙去招呼客人,随后不忘撂下一句:
“你等着我,我招呼完了回来接着和你说。”随后拍着脑门,大声吆喝着又开始忙乎起来。
余辛笑叹着将碗底最后一口酒喝完,又从腰间摘下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对着摊主微微发福的小背影提醒道:“摊家,我把酒钱放着了。我拿走一坛酒了啊!”
摊主急急忙忙挤了一句话出来:“拿拿拿,我和你说,城里面街道复杂的很啊,你要是一不小心,可别拐到一些呜呜呜呜胡同里……,您想要点点儿什么?哦!好请坐请坐。”
余辛实在听不清摊主后面的话,两人被周围熙熙攘攘的人语声隔离开来。杵在这儿了一小会,余辛只好耸耸肩,伏身去摊位旁边揣了一小坛桃花酿。桃花酿很小,一只手就能包住。余辛在手里一边掂着玩,一边向着城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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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我等不能去救人类?他们、他们可也是无辜的!他们不像我们有法力,又不会武功。他们就这么脆弱……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带上他们?”
“……是不是有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来过?她有没有干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来过,大王。她当时也进了这个水底,出来后在手里捏了一个法阵来着,怪好看的,然后那法阵就这么呼地附在水池上,慢慢沉下去。我们以为是什么禁锢类的阵法,结果也能跳下去,泅到那块石头那儿。”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她又怎么会伸出出援手?
“您救救他们吧,求求您!您救救他们吧,让我成灵奴也好,囚禁我也好……我求求您您救救他们吧!他们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是不一样的!”
“你且和我说说是怎么个不一样法?再说回来,这不是我能救的了的。这是开端,一切的开端,是催促万物向前走的戒鞭,我不能插手,你们也不能插手,生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要是逆天而为,免不得灰飞烟灭,落个不入轮回的悲剧……”
“做了,都做了。要不是这个法阵,几天前这里就会遭殃。”
“我不管,我就要救他们。你不救我救!”
“到时候你灵力尽失,你再看看周遭的情形罢。”
“大王,他生气,您……别放在心上。”
“无妨,随他去。”
哪里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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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进了城门,城卫拦着好一顿搜罗,对着余辛身上就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瞅着向城门口望去,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是你的胳膊肘戳到了我的屁股蛋,就是你的玻灵盖又磕到了我的尾巴骨。这种情况下,风一吹就能吹一呼喊卖货的声音就向射箭一样插入你耳朵里,然后你晚上在床头细细回味,就能获得单曲循环各种呼麦单曲。在这种情况下,余辛养成了往返于离山林不远处的杂货店家,买买日用品的好习惯。
细说里面的道路,还真是歪七扭八的难认得很。就算茶水摊店家说的仔细,乌压压的人头,找路恐怕也难吧。
终于放余辛一只脚踏进城门,耳边就是尖叫着的——麦芽糖哟!今儿早做的麦芽糖哟!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咯!
另一边,赛着这个的高嗓门——冰糖葫芦噢!今儿早做的新鲜的冰糖葫芦哟!麦芽糖不好吃!他家都是黑心作坊咯!
“你才黑心作坊,你全家都是黑心眼子的!你干什么都是黑色!”
“你再骂一句试试?”说着就抄手打人了。
又是乱七八糟的打斗。什么扔鞋子,脱衣服。各种无耻的手段一股脑地向对方发泄出来,打的顺手时,周围商贩家的货物就遭殃了。抄起人家的猪肉、芹菜、鲜花向着对方脸上扔去,有时还殃及鱼池,路人们的脸上也会挂彩。
倒是两家的货物,好好地立在各自的背后。
周围人的本地人倒是见怪不怪,如果不是太过火,也不去拦着拉。大都抱着成佛看戏的心态坐着。一般大惊失色的都是些刚进来的外乡人,比如面前就是两三个操着一些叽里咕噜的外乡话,急忙地把人拉开,还数落着周围人为什么不拉架。
那是因为本地人知道,他们这样做就是图个乐子,天天压着难受得不得了。周围人心灵神会,咧着嘴对着外乡人笑一笑。要是真是出了什么意外的事情,那么……
“哗啦”一清脆的瓦罐落地的水声打断了二人的吵闹以及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