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花间紫藤》鸦久

8、第八章

　　继国缘一的怀抱很暖，花间紫藤依靠在其中宛若被阳光包裹。
　　她在怀抱中抬着头望着顺着屋檐淅淅沥沥往下落着连成线的雨珠，突然觉得这个冬天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以往还尚处于花间主宅的紫藤每年临近冬日都会生一场大病，备受父母关心的她是被仆从们包围着过完了冬天的。
　　无论是窗户还是走廊都会被挂上遮风避雨的竹帘，在遮去霜寒的同时也阻挡了花间紫藤窥探外界的双眼。
　　可父母与兄弟总归是好心，为了花间紫藤的病体，甚至连进入她的院落都会特意洗漱一番褪去由外面带回来的凉意。她的屋内总是温暖的，被火烘烤着的人气，可人一多了总会让脑袋犯了眩晕。

　　“紫藤大人！”小夏急急忙忙端来了茶水就看见花间紫藤坐在廊下吹着冷风，“他们怎么没把竹帘放下呢！”

　　“不必。”花间紫藤阻止了小夏，她遥望着停了雨的庭院，每一处的枯草都显得让她觉着新奇，更何况在继国缘一身边她无需感到寒冷。她贪婪地享受着眼前的一切，这种能把身体状况抛之脑后而肆意触碰自由气息的感觉简直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毒药。

　　花间紫藤想要站起身到庭院走走，可久坐的双腿针刺一般的发麻，使不上力又一下子跌坐在继国缘一的怀里。
　　这一下让他从闭目养神中惊醒，小夏这才注意到他，连忙惊叫了一声“紫藤大人！”。

　　小夏的担忧花间紫藤知道，可既然父亲已经放弃了让她联姻的念头，那么她只需做好“花间紫藤”那别的也就无所谓了。
　　花间紫藤招招手，让小夏端着茶水过来，她碰过温热的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润润喉后开口：“小夏，你觉得这个地方现在变得如何。”

　　小夏不知道她提出这个问题的意义，但面对主人的提问自然是选择知无不言：“多亏了紫藤大人，相较于最初的荒芜这里已经变得欣欣向荣了。”
　　花间紫藤让这里的土地变得肥沃而多产，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农家和商人，他们同花间家签了契约，花间家为他们提供土地。

　　这么一回答，小夏猛然醒悟为什么花间紫藤要问她这个问题了。一下子，冷战顺着脊背钻入脑髓，身体有了不自觉的颤抖。
　　“万分抱歉，紫藤大人，是小夏逾越了。”

　　在这一片土地上，花间紫藤虽为一介女流却依旧可以称得上只手遮天。

　　这里是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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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夏端来了茶水正准备告退的时候，花间紫藤又叫住了她。
　　花间紫藤对着那掉在泥泞土地中的卷轴努努下巴，示意小夏去把那东西收拾掉。

　　晚点等缘一先生走了还要再写一份。
　　花间紫藤打算着。

　　但继国缘一不打算离开。
　　他沉默地垂下头看着下方的发旋，即便无法看到那张脸庞如此也很是满足，但这种满足并不明显。

　　他大约是知道花间紫藤在这段时间内为何要把自己支到山上去。
　　可那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

　　花间紫藤觉着自己的肩膀上一重，偏过头就看见了把下巴架在自己肩膀上的继国缘一。
　　青年的马尾束得随意，两鬓还有些没被发带圈住的顽皮碎发落在花间紫藤的皮肤上，弄得她脸颊觉得有些发痒又有些发热。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张俊秀的侧颜，可青年就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仍然将视线抛向远方，沉静着顺从着花间紫藤的意愿把她拥在怀里。

　　好暖和。
　　花间紫藤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继国缘一已经抱着她换了一个地方。
　　外面天已经黑了，遥远的空中望不见一点星光，借着屋里的烛光她似乎看见了白色的纷纷扰扰的雪花由空中悄然飘落，可由于先前下了雨地上还是潮湿的，雪花一落地就融化成了水。

　　察觉到她醒了，继国缘一垂下头望着那睡眼惺忪的面孔。
　　他的表情在摇曳的灯火中明灭中望不真切，花间紫藤不由得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那股暖热，她的大脑一下子激灵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直到现在还像是孩童般窝在那个怀抱里。

　　花间紫藤挣扎着想起身，但她高估了自己，脑袋一阵眩晕又跌了回去，索性下面有一个肉垫也不至于摔伤。
　　她难免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反正事已至此，多抱一会儿也应该不碍事吧。

　　“外面，是下雪了吗。”
　　“下雪了。”
　　“我想看看。”

　　继国缘一没有让她动，自己则保持着拥抱她的姿态站了起来，像是抱一个孩子般让花间紫藤坐在了自己的臂弯处。被他这么一动，花间紫藤不由自主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以此来放置自己掉下去。但继国缘一的臂弯沉稳可靠，根本不会让她有跌落的可能。

　　为了防止花间紫藤受风着凉，早在之前小夏就送来一件棉质的厚袄。
　　此刻花间紫藤裹着棉袄又被继国缘一拢在怀里，整个人暖烘烘的一点都没有冬天的寒冷。

　　伴随着脚步踩在木板上的吱呀声，继国缘一掀开了落下了一半的竹帘，霎时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完整地展现在花间紫藤的面前。

　　一阵冷风伴随着雪花亲吻上花间紫藤温热的双颊，雪花融化为了雪水，顺着流入了衣领。
　　她反射性地颤了颤，又不由自主地往继国缘一的怀中缩了缩。

　　继国缘一带着她侧坐在了廊下，用自己的一部分身体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风雪，又留足了让她得以窥探世界的空间。
　　花间紫藤很没用贵族小姐风范地趴伏在继国缘一的肩头，扒着他的衣服探着头望着外界新奇的景象。

　　随着雪下得越来越大，呼出的气都化为了白色，庭院枯树的枝头已然缀满了霜寒，池面泛起了细小的不真切的涟漪，花间紫藤伸出了手接住了一片随风摇摇欲坠的花朵，纯白的花儿轻柔地立在指尖上，可惜的是在她想要看清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这就是雪吗。
　　花间紫藤见过雪，可她从未触碰过这冰冰凉凉的娇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