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花间紫藤》鸦久

9、第九章

　　今天的继国缘一最后还是没再回到山上。
　　他陪着花间紫藤看了一夜的雪，直到她撑不下去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着的花间紫藤不同于往日那因久病而略显抑郁的颓态，许是难得睡得安稳，她放缓了眉间的沟峡，鼻翼小幅地颤动，一张秀丽的面庞格外的柔和。睡梦中还在呢喃着什么，继国缘一凑上去听了听，可过于含糊的话语传入耳中已然听不真切，隐隐约约能够觉着这一定是个美梦。

　　他把花间紫藤平缓地放在了侍女们早就铺好又烘暖的被褥上，又转身把拉门拉上隔绝了屋外的风雪。
　　门一关上，世界又像是被隔离一般的静谧，他就着昏暗的烛光坐在枕边拔出了那把刀。

　　那一定是个十分出色的刀匠，可并没有在刀身的任何一个地方留下自己的印记。
　　无论是刀鞘、护手亦或是刀身都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顺畅，刀身轻薄又不会轻易折断，在继国缘一握上了刀柄的时刻刀背再一次变为了如流火般的纹路。他望着刀背屏息出神，耳边似乎还传来了本户望初次见他挥刀时的惊叹。

　　据说刀匠在铸刀之时掺杂了一种奇异的矿石，挥刀之刻便能宛若晴天之势破开阴云，可并没有人能让这刀产生奇特的颜色。
　　他看着刀又看着沉睡在一旁眼下有着青乌的花间紫藤，不难想出为了得到这把刀她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继国缘一收刀入鞘，又小心翼翼地不让护手碰撞刀鞘发出声响吵醒花间紫藤。

　　虽然他在武学上是个超脱了天才之流的鬼才但在人际交往上仍旧像是张白纸一样可以任人涂抹。可他并非没有察觉花间紫藤这段时间内把他支开的原有，大抵是没有开口询问，不过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去问的。
　　如果可以，他只想陪伴在她身边罢了。

　　自从十年前的那天，在母亲去世后，继国缘一奔跑了一天一夜后见到了那一抹光亮。
　　那是璀璨的□□，柔和又温暖地令继国缘一不禁落了泪。

　　那团光的名字，叫花间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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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间紫藤自睡眠中醒来，这是她多年来难得安慰的一个夜晚。

　　没有做梦，也没有被惊醒。

　　继国缘一还守在身侧，只是由曾经的坐变为了侧躺。他似乎早就醒了，正歪着头看着她。

　　花间紫藤被他这样瞧着有了些羞涩，拉了拉被角遮住了自己的脸，小声地说道：“妾身还未洗漱呢。”
　　继国缘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待传召了侍女，随着她们鱼贯而入地带着各种用品伺候花间紫藤起床，继国缘一顺势走到了庭院中回避。
　　经过了一夜的落雪，本来荒芜的庭院脱胎换骨化为一片素雪银白。

　　花间紫藤披着厚重的衣衫被侍女搀扶着从室内走到了廊下，看着静立在其中的继国缘一，刚想开口对他说些什么，就瞧见高大的青年快步走到面前伸手就掩住了自己的眼眸。花间紫藤有些不明所以地想拿下他的手，可凭借她深闺中大小姐的气力也根本无法撼动那张宽大的手掌，只好俏声抱怨：“缘一先生，这是在干嘛呀。”

　　继国缘一的理由很是诚恳：“看雪容易致盲。”
　　花间紫藤暗自笑了一下：“可我也没在看雪啊。”

　　继国缘一一愣，明白了她话中话的意思，耳垂蓦地染上了一层薄红面上依旧是镇定自若地平淡回答：“嗯。”

　　“那缘一先生松开手呀，妾身都看不见路了。”

　　继国缘一松了手却没有走开，挡在花间紫藤面前，她一睁眼看见的就是继国缘一的胸襟，那里绣着一个小小的紫藤纹路，是属于花间紫藤的标识，她突然又很满足地笑了起来。

　　继国缘一背过身去，长长的马尾顺着他的动作扫过了花间紫藤的鼻尖，令她不禁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这一下可不得了，花间紫藤已有月余没生病了，若是再生病怕是这个冬天都好不起来。

　　“别担心别担心。”对于自己那副已经被下了判决书的身体，反而是花间紫藤自己不甚在意，更何况久病成医，一些小毛病不用医师她也能知道大致是什么问题。可偶尔看着连继国缘一也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后，那早已冷却的心脏难免有些想要悦动的欲/望。

　　不行。
　　花间紫藤这么对自己说道。
　　她不能是一个累赘啊。

　　鹰乘着高风翱翔于云际，是属于天空。
　　更别说太阳了。

　　而紫藤花成长于大地，待到花期将至变落叶归根。

　　他们并非一路人。

　　想要触碰太阳的话，是会被灼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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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我很喜欢。”

　　看过雪了，花间紫藤心满意足地在侍女的劝说下回了屋，继国缘一也跟着回去了。

　　屋内烘着暖意，四面都挂上了棉帘阻挡寒冷，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子不用看着那群唠唠叨叨的属下汇报，也不用写一些卷轴记录事宜。抛去因寒冷而带来的病痛，这是花间紫藤难得喜欢冬季的理由。

　　冬日的点心不外乎一碗暖腾腾的年糕小豆汤。
　　一些冷食吃了会疼，花间紫藤便让人准备了一些暖食。

　　年糕小豆汤刚呈上来的时候还是滚烫的，她双手捧着碗吹了两口热气，这才小口喝了起来。
　　根据花间紫藤的特殊爱好，小豆汤并没有做得特别甜，可炙烤的年糕上撒着薄薄一层糖霜，偶尔咬一口那股甜滋味就渗入心里。尤其是当她得知继国缘一很喜欢那把刀的时候。

　　“那就好。”花间紫藤面色平淡地放下了碗，内里却早已炸开了花。
　　单就这一句话便能让花间紫藤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辛苦并没有白费，可本户望家的事情过于繁杂，她还觉得自己应该再去捞点什么好处，若是本户望在此地怕是要大喊出声：捋一层羊毛就足够了居然还想扒了皮。

　　啊，说起来。
　　花间紫藤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微眯了一下眼在心里估算着时间。

　　这个时候，他也差不多该去验收成果了吧。
　　希望不要过于惊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