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花间紫藤》鸦久

7、第七章

　　大约隔了数月，已入冬之刻本户望把那把打好的刀亲自送来了。
　　他披着一件深色绣着黑色暗纹的外褂敲响了花间家的大门。

　　因为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自家主人的贵客，门房虽打量了他几眼但还是开了门让开了路。

　　木屐踩在落了雨的石板路上，溅起的水珠打湿了下摆，印出了星星点点的斑驳。
　　可本户望眼下顾不得这些，他急匆匆地朝庭院走去，他知道那里是最有可能找到花间紫藤的地方。

　　花间紫藤正坐在廊下，披着一件黑白拼色的羽织，银线勾勒的暗纹宛若水波流转却又隐藏不见。曼妙的黑发在木制的地板上蜿蜒，勾勒出一副妖娆的景象，可那张冷漠得出奇的面庞正望着不远处漂浮着枯叶的池塘。

　　她在发呆。
　　本户望凭借着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迅速判断出这个女人估计发生了什么。
　　但他没有直接把花间紫藤从出神中唤起，他放缓了步调走到了廊下，收了伞让伞柄依靠在木制的竖梁边，自己则撩了撩衣摆坐在了一旁。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花间紫藤的声音异常的沙哑，脸上泛着一层惨白，嘴唇略有些发紫，本户望猜测这估计是被冻得。
　　毕竟已经入了冬，一夜一夜不停的雨让温度飞速下降，可花间紫藤的衣物并没有增加多少。

　　“早上回来的。”本户望回答，其实也不算是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踏上了这片小镇的土地。他先是回家换洗一了一下衣物，褪去了那些因奔波而沾染的尘土又吃了点东西垫垫饥。

　　本户望一边说着一边递出了被棉布包裹着的长方形木盒，“诺，你要的东西。”

　　花间紫藤伸手接过。
　　苍白的手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解开了束着木盒的结。
　　刀甫一抽出，一股森寒之意便顺着刀柄传入了骨髓，花间紫藤虽不会使刀，可看得多了也稍稍懂了一些。

　　“不错。”也只有这时，那张脸上才慢慢浮现了一丝笑容，沉静又幽深的黑眸泛起了一丝光晕。
　　她说罢又把刀放了回去，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随后又挥了挥手示意本户望可以回去了。

　　可本户望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他探了探花间紫藤的背后，“诶，那家伙不在？”他指的是继国缘一。

　　“我让他这段时间回了山上。”有些事花间紫藤并不想让继国缘一知道，那并非是太阳的一般的存在需要知道的。“正巧你拿来了刀，就顺手帮我送过去吧。”
　　若非花间紫藤这段时间忙的已经脚不沾地，她又何必如此报废自己的身体。她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再一次挥挥手让本户望赶紧离开。

　　本户望这回没有再次逗留，他出了门径自朝着山上走去。
　　不同于大小姐那乌龟爬一般的速度，短短几刻他就到达了山顶。

　　继国缘一正站在山门口。

　　“你怎么会在这儿？”本户望自拟他已经同继国缘一相熟了他才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可为了避免自作多情本户望还是问了一下。

　　高大的青年没有回答，他的面容依旧是像一汪湖水般平静无波，即便是落雨坠入湖面也无法带起丝毫涟漪。
　　他垂眸看见了由山下拾级而上的本户望，朝着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等等啊。”本户望看着他抬步就要往山下走，心中一阵庆幸自己先前没有直接问他是不是等着自己，看他这幅连把伞也不打的模样赶忙上前凑过了自己的伞檐遮去了雨水。要是被花间紫藤知道他对继国缘一不管不顾怕是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这次来可是有要事来找你的。”本户望如此说道，但继国缘一还是脚步不停，急得本户望一下子拽住了他的袖管，又连忙说：“是紫藤让我来的。”

　　一听花间紫藤的名字，他总算是回头看了眼本户望。
　　本户望适时地递上了那个木盒。

　　“试试？这可是紫藤特意让我找来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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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继国缘一这段时间顺理成章地待在山上，花间紫藤特意派人给后山劈了一个小型的练习场，一半遮了雨，一半在室外。
　　比起半遮的室内，继国缘一更偏爱室外一点。

　　继国缘一在连绵的雨势中将刀拔/出了刀鞘，一层瑰丽的赤赫在他握上刀柄的刹那蔓延在刀背之上，即便在阴沉的雨季依旧能探见那卓越的光芒。

　　“是红色的啊。”本户望喃喃低语道。

　　那是如日轮一般的赤色。

　　比起自己先前那把不知从何顺来自保的刀，手头这把明显是刀匠师父耗尽心力完成的。
　　不论是刀鞘还是护手，不论长度还是挥刀的手感，那犹如天生的手臂一般地顺畅如流。

　　继国缘一难得升起了一丝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花间紫藤。
　　他也这么做了，抛下本户望一人留坐在庭院内，自己拔腿就朝着山下花间老宅跑去。

　　继国缘一越过了山坡翻过了外墙跳过了池塘，站在了花间紫藤的面前，她此刻正捏着一卷卷轴，棉帛的布料摊开在双腿上，一只手捏着一支毛笔正写着什么。她被忽然站立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墨汁滴落在布料上晕开了一朵花。

　　“缘一先生……？”花间紫藤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完全淋湿的人连忙站起身，顾不得滑落在地沾满了泥泞的卷轴，想要把他迎进屋内。

　　继国缘一推开了她的手，并不想让本就体弱的花间紫藤沾染上凉意。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报答花间紫藤，这把刀未免过于称心如意。
　　于是，继国缘一选择了他认为最为恰当的选择。

　　肆意的火花驱散了这片庭院的寒意，花间紫藤看着眼前的火之舞一股由内而外的暖意泛滥。

　　“缘一先生。”她呼喊了他的名字。

　　继国缘一停下了动作，他的衣物已经随着那几个呼吸间变得干燥而温暖。
　　花间紫藤对着温暖的他伸出了双手，而这个太阳也如愿拥抱了追逐的人。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