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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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鸵鸟,是一种生活在炎热沙漠的鸟,遇到危险时,鸵鸟会把头埋入草堆里,以为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就是安全的。而事实上,鸵鸟的两条腿很长,能很快地奔跑,危险时期奔跑速度是足以摆脱敌人的追捕的,但鸵鸟却总选择坐以待毙。心理学上将这种消极逃避,不敢面对现实的心理叫做“鸵鸟心态”
显然,林子沫深谙此道。
“沫沫,演完了吗?”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与魅惑,却无端让林子沫背后僵硬起来,双手抓住尹季年的衣服,又向后缩了缩,直躲到他身后去,像鸵鸟一样企图用他高出自己许多的身躯掩藏住自己,没注意对面的人看见她的动作眼中的黑色又深了几分。后台的温度没有舞台灯光下那么高,只穿着一条纱裙还未来得及披上外套的林子沫接触到冷空气不自觉地抖了两下。
“沫沫,会冷的,我们回去换衣服好吗?”没有得到回答,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的轻柔,却有着隐隐的命令意味。然而面前男人身后那只胆小的鸵鸟依然把头死死埋下,哼都没敢哼一声。林子尉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脸上的笑越发的柔软。
尹季年觉得周围沉默起来,看着眼前一身风尘仆仆的黑衣男子,大概是身后这只瑟缩小猫的男朋友,一丝不自在浮上来,随即想到刚才台上的亲吻,脸上立刻显出得意的笑,挑衅似的抬抬下巴:“不急嘛,一会还有一场小舞会。”
闻言林子尉终于抬眼来看这个从刚才起就一直被他选择性忽略掉的人,几不可见地皱皱眉,脸上的笑不变:“不用了我们得回家了。”说完向前走两步,看着那只还在傻傻发抖的白痴鸵鸟,“可以把她还给我了吗?”他看着尹季年,终于记起是上次落日葵里的“好心人”。这个人最近出现的似乎有些频繁了。
尹季年耸耸肩,刚才得意的表情因为一句“回家”出现了裂痕——他们竟然已经在同居了吗?拉回自己的衣摆退回到一边,看着突然失去屏障不知所措的小猫,不禁为她默哀,谁都看得出,男人气得不轻,方圆十米的空气都冻结了一般。
脱下外套,小心地包住缩成一团的林子沫,微弯下腰,伸手轻声说:“宝宝,走吧。”简单的动作,却优雅地如同贵族一般,林子沫听见“宝宝”又是一缩。
尹季年回头望望屋内火热的气氛,笑了笑,转身,离开这个冷得过分的后门。刚进去,迎面便来了一个女生,有些害羞的问他:“学长……请问你有舞伴吗?”
他看女生红红的脸,笑得一脸温柔,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前伸,弓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一起跳支舞吧,美丽的小姐。”
门外,林子沫终于抬起头,看着伸过来的手,傻笑:“呵呵,不是说走一个月吗……”十足的谄媚笑脸。
牵过她的手,习惯性的包住,“想你了所以提前回来了,瞧瞧我回来看见了什么,呵呵。”低低地笑,引得林子沫一阵战栗,“走吧。”
“那个…我的衣服还在易桐那里……”大概觉得自己还能被抢救一下,林子沫踌躇着站在原地。
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我说,现在,立刻,马上,回家。”拖着她就向外走去。
上了车,林子尉就放开她的手坐在车的一端不理她。与离开时的那一辆不同,司机的驾驶位与后厢是隔开的,因此偌大的加长车厢内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
觉得气氛有些冷,林子沫一脸狗腿地凑到他身旁:“小尉呀,维也纳好玩么?”看都不看她一眼,男人沉默,眼睛盯着窗外。“小尉啊,你有没有带礼物回来的?”喋喋不休地继续。
以前林子尉出差都会带些小玩意回来给她,有时是保存在特制冰柜里的ice hotel的冰酒杯,有时是在纽约撞上科技展卖会买回来的钡合金手表,有时仅仅是一张过期的卢浮宫门票——当然他并没有闲心去逛卢浮宫。林子沫对礼物的要求是随性的,她或许会厌恶地丢离开一条脏抹布而对街上某乞丐的衣服产生强烈兴趣,或许会对一条昂贵的钻石项链皱眉而对另一条黄金手镯展开笑颜,如此,她不对任何事物作价值上的评估,而只随自己最直观的喜恶来看——而林子尉,则非常擅于把握她的喜好。
然而这次林子沫换上这样一副期待的神情时林子尉依然目不转睛。她偷偷地也向窗外望,没有看见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回来在另一端安分坐好,委屈地想:果然生气了。
于是,一路再无话,满室的寂静,只余下浅浅的呼吸。
天色暗了下去,到家时太阳已完全沉入地平线,林子尉一言不发地下车,牵着林子沫的手不紧不慢地进屋,指尖凉凉的。林子沫再也憋不住,站在门外拉住他停下,几乎撒娇地喊:“哥哥。”她知道林子尉对这两个字最没有抵抗力。
果然,背朝自己人顿了顿,拿出钥匙开门,刚跨进去便一把把林子沫拉了进去。房里一片黑暗,她听见“砰”的关门声正想提醒林子尉不要老用脚踢门,就被人压在墙上,然后唇上重重地贴上了另一双唇,鼻息吐纳间尽是他霸道的气息。“小、小尉…..”她被他用双臂箍在他的怀抱与墙壁间,挣脱不得,只得憋红了脸在他的口中吸取微薄的氧气。突然唇上一阵刺痛,她轻呼出声来,痛呼和满嘴的血腥味却又被他尽数吞入口中。林子沫的腿渐渐站不住,靠着墙壁不自觉地慢慢往下滑,他皱眉,搂住她让她靠着,一手捧着她的头按向自己,嘴上加重力道咬下去,似是报复一般急于抹掉不该出现的痕迹。林子沫眼里弥漫着氤氲的水汽,她想起不久前尹季年的吻,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那是因为林子尉,但是今天的林子尉很反常,就算生气也跟平时不一样,不仅和平时的亲吻不一样,他甚至咬伤了她,是尹季年的吻让他这样,还是他自己因为某个原因这样?感觉血腥味越来越重,她干脆闭上眼随他咬去。
良久,狂暴的吻终于平息下来,林子尉用唇摩挲着她的,哑声说:“还在想别的?”胸膛起伏着,呼吸有些粗重。
“嗯?”怀里的林子沫已经处于迷失状态,还未从刚才的掠夺中缓过气,靠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真可怜……”爱惜地伸出舌舔舔她唇上的血,似乎被咬得肿起来,在黑暗里都看见那惊心的嫣红,黑瞳闪了闪,“但是,敢做就要敢承担责任。”嘴移到她耳边,“记住了吗?”轻轻咬了下耳垂,直起身,开灯。
灯光下的林子沫依然恍惚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双眉痛苦地拧在一起,咝咝地吸着气,“哥哥,好痛……”
“你是故意的,”故意叫“哥哥”不叫“小尉”。伸手在她唇上轻轻拂过,“不过,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凑近低头在她额上轻啄一下,笑得一脸国泰民安。
林子沫如获大赦一般赶紧埋在他怀里,听见他满意的轻笑,一边在心里埋怨他这么早回来一边又后悔自己之前真跳了尹季年的坑,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还是离尹季年远一点,抱着的这个男人是魔鬼,谁都不可以惹的。
叮铃铃……
铃铛?林子沫抬头,看见林子尉手中用黑线穿过的银色小铃铛,顿时眼睛一亮。
“喜欢吗?”他问,手轻轻摇了摇,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周边繁复花纹泛着幽幽的光,他伸手将铃铛系在她的脖子上,“礼物。”
隔天林子沫就在易桐哀怨的目光中收拾收拾又搬回家了。收东西时易桐瞟到她嘴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好奇地问:“你怎么了嘴巴这么红,跟吸了血一样。”
林子沫白她一眼,不作声,心里却愤愤地想:要不是你非动什么歪脑筋逼着我跟尹季年演那出戏,谁会遭这种罪!越想越不平,干脆丢下手里的东西跳起来去掐她的脖子,铃铛随着动作铃铃作响,易桐像是又发现什么似的,凑近了仔细看了半天,揶揄道:“嗳,这看起来像是猫狗那种宠物才戴的东西,原来你喜欢这种play?”
林子沫微愣,然后笑了: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
周末某人还在床上辗转时林子尉一个电话打过来:“三十分钟后来我这里。”说完就挂了电话,林子沫举着电话朦胧着眼分析,终于理出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了,再看看时间……已经剩下不到十五分钟了……
林子尉那里是AS总部第22层,即AS执权人所在的楼层,下面的楼层被分作AS下属的商场酒店之类的业务。由于是总部,用做写字楼的部分比其他分部要多许多,而22层则是写字楼部分的顶层。
疯狂地冲进AS大楼时林子沫被大厅里的接待小姐拦了下来。“请问您找谁?”接待小姐礼貌地问面前衣衫不整头发乱蓬蓬的女孩,心下有些哑然。
“你好,我找老总。”林子沫停下来,对接待小姐眨眨眼,手指向上指了指。
“您是指执权人?”接待小姐得到肯定答案后公式化地继续问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是他找我的。
“对不起,我们需要预约才能让您上去。”
“不用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插进来,林子沫回过头看向来人。
这是一个很干练的女人,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裙,黑色的中跟鞋,均是低调的世界级名牌,姣好的面容和端庄的装束,一方面展露女强人的风范,一方面又散发着女人的娇媚。林子沫给外表打了九分。但是,说话时下颚微抬,眼睛并未看着对方的眼睛而是投向稍高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极骄傲的人;眼神看似谦和实际上时时刻刻闪着精明的光,一般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笑容僵硬因此并非发自内心而是职业的笑容。综上所述,虽然能力很强但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林子沫对着她微笑,女人也笑开来,点点头让接待小姐回去,开口道:“林小姐您好,我是Arthur的行政秘书秦双,Arthur已经等候多时了。”
Arthur是林子尉的英文名,在AS他便只告诉其他人自己的这个名字。林子沫点点头:“你好,我是林子沫。”她注意到了秦双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打量和轻视,忍不住笑起来。
“那么,林小姐请跟我来。”也不在乎林子沫突然间笑什么,秦双转身走向一边的专用电梯。
电梯上至22层停了下来,林子沫这才发现除了到过AS下的几家饭店,林子尉的办公室大门自己倒是从未踏进过呢,他就是在这里工作的么?心里有小小的激动,表现在脸上成了大大的笑容。
秦双侧头看这个从楼下一直笑到楼上的女孩,看不出哪里值得让Arthur派自己亲自下去接,她的衣着似乎不像是哪门的千金,一进大楼就笑着四处张望不停,更像是一个还在上学的普通女孩。
她压下疑惑笑着说:“林小姐请稍候,我这就去跟Arthur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