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5 待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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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校园里的气氛变得有点莫名的紧张。高二很多人缺席，应该都是那些被打的还在医院，偶然看到两个，满脸青肿，手上都包扎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高中部所有的老师表情都很严肃，高中部各个年级的学生都在偷偷议论着这个奇怪现象。我担心庄寂，又不想再跑到高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趁课间操结束的时候拦住他。
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模一样，白皙的脸，黑亮的眼睛，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只是左手手臂上有纱布包裹着。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又拍拍我的肩，简单地说：“没事，别担心。”
我有一点怨念地扯扯他的袖子。庄寂疑惑地看着我。我想说但是不好意思说的是：不要像对兄弟一样对我嘛，温柔一点嘛……
上课铃打响了，庄寂转身往教学楼里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说：“不要再乱跑！”
哎……他还是关心我的吧……
虽然我一直担着心，但这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想去找祝今词问，可他简直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忙什么。回家问狄野岩，他耸耸肩说没什么。再问韦鹰怎么样了，他只说还在医院。
这几天我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上学放学，可有一天新绿突然悄悄地问我：“小五，到底怎么回事，据说高二高三好多学长都不停的被叫到办公楼谈话！”
校长们和主任们的办公室所在的办公楼……那就是学校正在处理这件事了！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告诉我没事，他们不想让我知道吗？！连新绿这个八卦女王都打听不到，应该是老师们都压着不让他们说吧。
但一个星期之后，班主任表情很严肃地让我去见教导主任。
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所有的人竟然都在。祝今词、庄寂、狄野岩，那天我见过的几个高三男生，还有许多不认识的高二高三的男生，都靠墙站着。韦鹰不在。
而房间另一边，老师的阵容更可怕——风纪副校长，教导主任，高二的年级主任叶老师，高三的年级主任，高二高三好几个班主任，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老师。
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人称“灭绝师太”，前两年从外地一个县中调过来，一上任就强行要求樱林中学下一批女生校服裙必须加长30厘米直到过膝，还宣布禁止男女同学互相赠送礼品，处罚学生非常狠，从不留情，是全校学生最讨厌也最害怕的老师。我一看她的眼神就觉得矮了三厘米，她让我把那天的事情复述一遍，我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
教导主任板着脸没有表情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人家说得和你不一样？”
我莫名其妙：“啊？”而那边学生们的脸上都露出愤怒的神情。
教导主任示意一个男生说话——是那天逼我的三个人之一，浑身都裹着纱布，看来伤得不轻。
他大声说：“那天本来是你和韦鹰自己约在小教室里约会，衣服都是你自己先脱了的，然后你看见我们也跟着韦鹰进来就很不高兴，和韦鹰吵起来，你爬到窗台上吓唬韦鹰，结果一失足就跌下去了。”
我简直懵了：“你胡说八道！明明是韦鹰用一张卷子把我骗过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自己脱什么衣服，我是变态吗？”
那男生理直气壮地说：“衣服难道不是你自己脱的吗？我们可没动手！”
我差点吐血：“我难道不是被你们逼的吗？！”
教导主任吼了一句：“吵什么吵！这些在外面守着的男生都说他们没听到教室里面有什么响动，要是他们真的要脱你衣服你怎么可能不挣扎？还有，你说的那张模仿叶老师笔记的卷子呢？我们在小教室没有找到什么卷子！”
我一呆：那张卷子，早就不知道落在小教室（18）的什么地方，肯定是被他们偷偷拿去销毁了。门外守着的男生都是韦鹰的人，当然会帮他说话。我急忙申辩，教导主任却还是冷着脸，并不怎么相信。全校老师中只有她最讨厌男女生有亲密接触，碰到这种事肯定先入为主就厌恶女生那一方了。
即使祝今词急忙为我解释，即使连叶老师也保证以我的品行决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教导主任仍然只是冷冷的说：“这件事，两边各执一辞，我无法决定谁对谁错，只能两边都不信，反正不重要，先讨论这些人的处理。”
叶老师却说：“这件事关系到那三个学生的品行问题，我们还是要考虑的。”
叶老师的话忽然提醒了我：如果他们逼我跳楼的事被完全否决的话，那么庄寂他们去打架也就变成毫无道理的挑衅了！
我急忙还想争辩，祝今词忽然走过来轻轻拉了拉我，向我摇摇头。我想他应该已经陪着其他人被审问很多次了，比较了解情况，还是听他的吧。
另外一个老师说：“我的态度反正很明确了，我这几个高三的学生，我不同意处分记入档案，不能毁了他们的前途。”叶老师说：“我这几个高二的学生也是最优秀的孩子，怎么处分都可以，但是不能记入档案两年这么久。”
高二高三的几个老师护着自己的学生不同意严厉处分，教导主任拍着桌子大怒：“我们樱林公学的学生是最优秀的，怎么能打群架！这次的事件，有多严重，啊，你们都清楚！一个学生重伤住院、脑震荡，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样！总共十三个学生请病假超过一个星期！医药费都是学校赔偿的！家长要打官司，我们正在安抚，还不知道能不能摆平！按校规，动手最严重的几个应该留校察看，其他人全部记大过，记入档案，两年不得撤销！”
叶老师说：“那个叫韦鹰的学生受伤是庄寂同学正当防卫导致的，就算打官司我们也不怕。如果他们坚持要打官司，那就先搞搞清楚他怎么意图逼我们的女生拍裸照、逼得她跳楼！”
气氛顿时有点紧张。
风纪副校长突然发话：“不要开玩笑，打官司绝对不可以！让我们樱林公学的学生因为打群架、拍裸照上法院，传出去我们的金牌名声就毁了！这件事，不管赔多少钱，压也要把它压在校内处理掉！”
我忽然跑题地想，难怪樱林公学几十年来从未听说半点负面新闻，感情都是财大气粗地压下来的。
高三一个老师说：“参加高考的学生要是这时候处分了，哪个好大学还要他们？不要说学生前途毁了，而且一报道我们今年有这么多人没上名牌大学，不也是毁了我们牌子吗！从前出这种事，都不会影响学生前途的。”教导主任冷脸说：“那是以前没有严格遵守校规，徇私枉法了。现在我上任了，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记入档案两年不得撤销，那即使是高二的学生，也不但失去免考直升大学的资格，高考录取时也极有可能因为这些严重处分记录而被一流大学拒绝。进樱林公学的学生目标都是进入一流大学和免考直升，谁不是冲着那几所名牌，失去这些，多年努力变得毫无意义。
庄寂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一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表情，狄野岩满不在乎的嘴角微翘，祝今词虽然没有牵连进去，但却是神色最凝重的一个，其他人都是焦虑和不忿的表情。
叶老师又说：“我还是认为，他们不能按照聚众斗殴处理。我的意见也跟主任和校长表达过了，我认为这几位同学的行为属于见义勇为，他们是为了这位女同学不受到侮辱才一时冲动，最应该处理的不是这些打人的学生，而是那一批侮辱女同学的男生！”
教导主任阴阴地笑了笑：“见义勇为？老叶，你为了护自己的学生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样也算见义勇为？更别说，这个女生的话只有她一个在说，根本没有人证明，谁相信？谁知道她是不是和那个叫韦鹰的学生真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如果是那样，连她也要处分！”
我最恨别人冤枉我，尤其是这种男女之间不清不楚的事，忍不住大声说：“我没有说谎！我怎么可能和韦鹰那种人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他们串通好了倒打一耙！”祝今词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我只好乖乖地低头听训。
而教导主任翻来覆去，就是斩钉截铁，不肯通融。
风纪副校长一摆手：“先给我摆平了对方家长，确认他们不会起诉，再来说学生的处分！要是起诉了，从年级主任开始，一个个都要给我承担责任！”
于是我们被宣布暂时先回去，等待下个星期一，正式在学校晨会上宣布处分。
一群人都坐在草坪上发呆，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来是我和韦鹰等人的矛盾，我不该害了其他人，如果我一开始不说，也许过几天即使庄寂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怒气也会稍微消磨一点，就算打架、事情也不会演变得那么夸张。而现在高二高三有十多人因为两年的留校察看而不能毕业，而其他人失去直升大学的机会，还影响高考录取。我真的太内疚了，向他们道歉，却被打断：“你不要自责，韦鹰那群人我们早就看不顺眼了，早想找个机会狠狠揍他们一顿，不关你的事。”
“是啊，不怪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以前高三学生学校都不管的，打架只是口头警告意思意思，我们都知道这点才会动手的！高二学生处罚也从来不记入档案，谁知道那个灭绝师太忽然神经搭错了，要按三十年前的校规处罚我们！难道她更年期了？”
“什么更年期，她都五十多了好不好。我看她是对我们两个年级的主任袒护学生看不顺眼很久了，这次抓到我们是杀鸡给猴看的！”
“什么，难道我们要成为教师斗争的牺牲品了？”
祝今词皱眉：“樱林最在乎学校名誉，多年来向来是校方出面摆平一切，决不影响学生前途，更不要说处分导致学生不能升学、破坏学校连年100%的重点大学入学率。为什么这次这么严厉？”
可是，难道他们就只能真的等着下星期一的晨会上宣布处分，然后玩儿完？不，我一定要想点什么办法。
我回去上课的时候，庄寂却突然大步走到我身边，注视着我的眼睛，平静但坚决地说：“不管什么事，我们担着。你不要担心！”
我知道，他是想要保护我，他想要一切都由他挡在前面！
但是，我也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5 待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