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华阳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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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华阳太后
转眼已入冬天，整个咸阳宫都是银装素裹的世界。与万物复苏的春天相比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别致风韵了。这里的冬天实在冷，我的衣服穿了一层又一层，可还是有抵不住地寒意。霞希甚至都笑我是个冷血动物，双手冷的像冰块般。这段时间，我在灵秀宫中的生活还算舒服。郑妃是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霞希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其他人则姑娘姑娘的哄着，能不舒服吗？
唯一成为我心事的就是嬴政和李斯这两个家伙了。而烦恼的原因却是截然相反的。自那日爹来的时候见了李斯最后一面后，这些时日来就未曾再见过他。尽管我总是非常积极的送郑妃的衣服去浣御宫，期待能在路途中与他偶遇。尽管我总是很在意门外的动静，期待他的身影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但换来的总是失望。我知道我已无可挽回的对他产生了一种情愫。这种情愫叫做暗恋。痛苦而又甜蜜的暗恋。
而嬴政则总是借机派人到灵秀宫来叫我去未央宫伺候，说是伺候其实就是去陪他。帮他倒倒水，理理竹简，偶尔和他聊聊天。我能感觉到他总是刻意的以平等的身份来接近我。比如说，让我坐着，让我吃放在案几上的点心，让我畅所欲言。我虽然比较喜欢这样的他，也的确与他随便了很多。但仍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害怕自己万一一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某根神经而导致我人头落地。说到底，我是根深蒂固的怕着秦始皇这个人。他曾问过我是否愿意调到未央宫来服侍他，我想也不想立马拒绝。“伴君如伴虎”这句老话我可是忘不了的。但我三天两头往未央宫跑总不是个办法，别说我现在看到郑妃心里既尴尬又心虚，就是现在背后讨论我的那些唾沫都能把我给淹了。我总算懂什么叫做百般无奈，什么叫做百口莫辩了。
“妙弋姑娘，路上冷，大王特意吩咐拿个暖炉给你热手。”
“谢谢奎公公了。”我接过暖炉，微微蹲了下身子。
奎闲公公是赵高的手下，随着赵高共同服侍于嬴政左右。每次前往未央宫都是他带我去的。他虽跟随赵公公，但性情却一点都未学着赵高。无论对谁，他都是一幅不卑不亢的样子，脾气也很和善。
我随着他走在前往未央宫的路上。天空中还飘着些细细碎碎的雪，风一刮，更显冷意。我抱紧了手中的暖炉，让热气传入胸口，还好有个暖炉，我在心中暗自庆幸。嬴政倒是个粗中有细之人，只不过……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说了，他这样三天两头叫我去未央宫，实在是……唉。他是大王，别人的想法他不用在意。但我……俗人一个，实在无法真正做到对别人的议论毫无芥蒂。
踏在雪地上“沙，沙，沙……”我边听着踏雪声边想着心事。忽而听到一阵急促的“沙沙”声，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是往我们这个方向赶来。我与奎公公一同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太监带领着四个御林军向我们走来。当走至我们面前时，那个太监停了下来，打量的看着我。目光深不可测。
“童公公，您这是……”奎公公恭敬的询问道。
“奎公公，好久不见。我是奉华阳太后谕旨来请妙弋姑娘到华阳宫一去的。”那人也是客气地回答，但语气里却有着不容人反驳的意思。
“哦，是这样啊。但是大王正等着见妙弋姑娘呢。您看，能不能先让妙弋姑娘去拜见大王再说呢？”
“奎公公，您可是个聪明人。老太后深居宫中，甚少过问宫中之事。但此次却大动干戈的请妙弋姑娘前去。我想即使是大王也会给老太后面子的吧。”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莫名。老太后？何方神圣？为什么我在宫中这段时间就从没听说过呢？华阳宫又是哪儿？但我能确定的是这个老太后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否则怎么能叫老太后呢。
“这……”奎公公正在为难的思虑着。
那个童公公却已朝向我，作了个揖，阴笑着说道：“妙弋姑娘，您是准备自己走过去呢还是想让这几个御林军‘请’您过去呢？”
我朝他身后的四个御林军看了看，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说：“还是不麻烦几位大哥了，我自己走过去吧。”
一路上，我一直想着我和这个华阳宫的老太后究竟结的是哪门官司。但想来想去却毫无头绪，倒是回忆起了《吕不韦传奇》中的确有个华阳夫人，她是秦孝文王最宠爱的妃子。秦孝文王即为秦庄襄王之父，嬴政之祖父。由于华阳夫人膝下无子，为了让自己今后的地位有所保障，便收当时在赵国作人质的子楚（即秦庄襄王）为嫡子，并帮助其登上了秦国王位，自己也被尊为华阳太后，也就是前面所说的老太后了。可她干嘛无缘无故的找我呢？我甩了甩头，安慰自己别想太多，过会儿看了情况再说吧。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华阳宫，这是一座并不那么华丽与气派的宫殿，与太后的琉宁宫比起来略显逊色。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门匾上写着“华阳宫”三个字，我是不会想到堂堂华阳太后的宫殿竟如此清雅。
走入大殿，我快速地瞥了一眼殿内的情景。只见一个近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端坐在屋中，黑白参半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她的表情严肃，目光深沉，活活的一个老佛爷形象。站其右侧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相貌和善，装束普通，应该是老太后的贴身嬷嬷。而在其左侧则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宦官打扮，但气质却与任何太监都不同。他的脸孔清秀，白白净净，轮廓分明，有一种阴柔之美。唉，只可惜成了个太监。另一个衣着非常华丽，留着八角胡，头上的几根银丝显示出他已是中年男子了。虽是如此，但他气宇轩昂、与众不同的气质还有那种独具成熟的魅力都让他成为一个很吸引人的男人。这样的贵族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我走入大殿中央，跪下说：“奴婢妙弋叩见华阳太后。”
“嗯，把头抬起来。”她的声音威严十足，不愧是“老佛爷”。
我心中有些无奈，怎么老是这个套路啊，当初我见郑妃时，郑妃也是一来就叫我抬起头来。
我抬起了头，清晰地看到了一张布满岁月沧桑却仍神清气爽、神采奕奕的脸。看得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难得的绝代佳人。
“你就是那个灵秀宫的妙弋？长得虽标志但也不是绝无仅有啊，能勾住政儿的心，定是有些特别手段的了。”她淡淡地说着，脸露不屑。
我微一皱眉，心中满是疑惑。她这话算是什么意思啊？
“吕丞相、嫪毐公公，依你们看，像这种魅惑大王，□□后宫导致宫中谣言四起的祸水该治什么罪啊？”
我的心一紧。说我“魅惑大王，□□后宫”，竟然还骂我是“祸水”，这老太婆怎么那么无知啊？此时，我已大致清楚她是为何事找我了。心中的怒火微烧。但听到她叫道“吕丞相、嫪毐公公”时，我又为之一惊。难道这两个男人就是……
只听那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说道：“回太后，臣觉得还是依宫规办吧。”
“哦？依宫规办她可是要论斩的。你们两个的心肠倒是挺硬。不知如果换作是你们的心爱女子，可还会如此刚正不阿？”老太后似乎话中有话。
一时，吕不韦与嫪毐都有些尴尬。特别是嫪毐，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太监，他又怎么会有心爱女子呢。最后还是吕不韦说道：“若该女子确是违反宫规，微臣必会大义灭亲。”
“哼！”老太后一声冷笑，随后对我说：“其实政儿也有错。但他是大王，是天子，自是不会怪罪于他。若是这宫中还有其他人□□后宫的，那必定要男女通通论处了，是不是啊？吕丞相，嫪公公。”说着，她再次别有一番意味地看了他们一眼。
我这下可全明白了。老太太是在借题发挥，杀鸡儆猴呢。她是想借我的事去刺激一下吕不韦与嫪毐。让他们知道如果再与太后有越轨之事就必将严惩了。就我所知，太后也就是赵姬过去是吕不韦的老婆，后来被秦庄襄王所中意，吕不韦便把赵姬送给了秦庄襄王。之后，吕不韦与赵姬常常藕断丝连，而吕不韦怕被秦王识破，竟叫嫪毐假冒宦官去“服侍”太后。他们的罪行若被一层层地揭开，那可真是人头难保了。老太后以我的“罪”去提醒吕不韦与嫪毐，只可怜了我这个“鸡”要“以身试法”给这两个“猴儿”看了。唉，我命怎么那么苦！
“老太后说的是。”吕不韦与嫪毐同时应到。
“嗯，来人啊，把这丫头拖到暗室去，等候本宫发落。”
我一急，脱口喊道：“这不公平！我没有魅惑大王更没有□□后宫。你不能这样利用我，我无罪！”
三人皆被我突如其来地辩词而愣了一愣。但老太后立马反应过来，不容反驳地道：“这由不得你来决定。来人啊，带下去。”
两个御林军上前便把我抓起，我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喊道：“这对我不公平。我没有作出过任何逾轨之事，你不能这样利用我，请老太后明鉴，老太后明鉴……”
无奈没有任何人理睬我，我被硬生生地拖到了暗室。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华阳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