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竹马死对头的猫》枳厘

51、第 51 章

　　“娄榆，打球！”一个瘦高的男生站在班门口嚎了一嗓子。
　　傍晚的夕阳余晖把天空渲染成一片漂亮的暖橙色。

　　打铃前的最后一节课，还是一节自习课。值日的班干部管不住这群蠢蠢欲动的少年，空气里浮动着躁动的不安。
　　有些胆子大的直接背上包，悄摸地溜出门。

　　“艹，不去了！”他苦着脸回答，把笔一摔，桌子上翻开的练习只做了两题。
　　那人也没再管，这个点儿的球场可不缺球友。

　　祝星煦坐在右侧，归然不动。
　　他看着这幅样子，愈发来气。索性直接不写了，趴到了桌子上，气哄哄地装睡。

　　最近真是一件顺心事都没有，一边是祝星煦简直堪比向萧第二，而且是所有时间监督的那种。
　　也不知道向萧是不是给他发工资了，还这么认真。他早就认清了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偏这人还不死心。

　　娄榆太痛苦了。
　　而另一边，他昨天晚上跟尹默庭打视频电话。对方看见了自己脸上的伤，再三的逼问之下，娄榆只好无奈的解释。

　　最后被狠骂了一顿，还让他没有能力就不要逞强。
　　他心里气不过，隔着手机，又跟尹默庭吵了一顿。

　　两人这才和好几天，就又吵架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跟尹默庭就是八字不合。
　　认识这么多年。关系还能处成这样，只能是命里带刺儿。

　　“这些今天要写完。”平淡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同时，也点燃了娄榆的怒火。
　　他反骨上身，抗议道：“凭什么，我写不完，我要去打球！”

　　还真把向萧说的话拿鸡毛当令箭了。互相帮助也得看个人意愿吧。
　　况且，经过了纪江的那件事情后，娄榆一直以为他么已经算是朋友了。

　　现在对方这么严肃冷淡的态度，愤怒之余，他还有点儿委屈。
　　他脸上的伤都还没消呢。

　　祝星煦顿了一下，“随你。”
　　娄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那你快让开，我要出去。”

　　对方也停下了笔，还真给他让出了一条缝隙。冷冷的目光扎了他一下，仿佛在说：你出去试试。
　　他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当即就火了。

　　二话不说，直接穿过了那条缝隙，头也没回，顾不上身后人难看的脸色，径直出门了。
　　*

　　班级里积攒的怨气全部在球场上得到了发泄。
　　一阵哐哐进球后，起伏的思绪随着额间的汗水，被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平静下来后，娄榆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做法，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此时已经过了下课时间了，铃声打过，浩浩荡荡的学生如被放出笼的丧尸大军，直奔着食堂而去。

　　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排队时间，他也懒得去跟一帮饿鬼抢些剩饭剩菜了。
　　就着球场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个面包，边啃了两口，边往教室走去。

　　空旷的教学楼此时没有什么人，偶尔碰上了两个手拉手的小情侣，见有人来了，立刻羞涩地松开。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怕学校和家里一遍一遍地重复早恋的危害，青涩的爱恋也依旧像是藏在角落里的野草，顽强而肆意地生长着。

　　娄榆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也曾有过女孩来向他示好，还被人围观着起哄过。他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内心泛不起一丝波澜。

　　少年人隐秘而下流的心思娄榆也曾窥见过一二，但在他的身上得不到丝毫的显现。
　　于是被很多人打趣道他这是不开窍。

　　对此他不屑一顾，心里却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被撞见的小情侣有些慌张地开口求他不要乱说，他当然没有多管这种闲事的心情，只是也有些不理解，这样偷偷摸摸的爱情，真的有意思吗？

　　伴随着这个疑惑，他走到了五班的门口。
　　只一眼，娄榆的脚步再也无法向前。

　　偌大的教室里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祝星煦的视线对上他，有一瞬间的凝滞，娄榆第一次在这个人眼里捕捉到了慌张的情绪。

　　在被纪江用烟头往手上摁的时候没有，在被向萧质问的时候没有，却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少年人的自尊是如此的坚强，足以让他咬着牙坚持，不肯透露出一分。

　　又是如此的脆弱，像是透明的泡泡，阳光一照，就破了。
　　“你也在呢？”娄榆只怔了一瞬，随后面色如常地走进去。

　　他瞥了一眼祝星煦的饭盒，两个馒头和一些咸菜。
　　娄榆心里一软，他只在三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的忆苦思甜活动中尝过这些。

　　“我饿死了，食堂没饭了。”
　　祝星煦皱了皱眉，他的心跳加速，背却挺得笔直。

　　“都是同学，你一个人吃独食也太不好了吧。”
　　说完，看了一眼他的馒头，暗示般地眨了几下眼睛。

　　空气依旧是沉寂，却没有那么窒息。
　　祝星煦灵活的头脑，在这一刻，仿佛生锈了一般，过了半天，才理解其中的意思。

　　“你要吃吗？”他的声音低哑，没有看他。
　　“当然，”娄榆等的就是这句话。
　　“累死我了。”

　　接着自己拿过对方的一个馒头，不在意的啃起来。
　　宿黎的冬天，温度很低。松软的馒头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已经变得很硬了。嚼起来像石头，甚至有些嗝牙。

　　但是他没什么表情。
　　任何一丝的不悦都会摧毁对方好不容易拿出来的一点儿信心。

　　这顿饭吃的沉默无声，加速的心跳让祝星煦有些微微发热。
　　事后谁都没有提起，好像这顿饭根本就不存在过，几个小时前的矛盾，也随之一通消失。

　　但有一些东西，在隐隐之间发生着变化。
　　从他们之间拥有的第一个秘密开始。

　　之后的生活一切如常，祝星煦依旧会监督他学习，娄榆依旧会不耐烦，但他的成绩是实打实地在进步。
　　就连齐思美都在控诉他要脱离组织了。

　　他哪还管的了这些，看着自己已经及格的卷子，心里想的都是这回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只是这个年注定不会如此平静。

　　初一一过，离上学的日子就不远了。
　　高中的学生正是疲于应付亲戚的阶段，加上刚发了压岁钱，一个个手里拿了钱，心思就活泛起来。

　　班群里不知道是谁说要去看电影，简直是一呼百应，很快，就拉起了一大帮人。
　　今年过年尹默庭他们没有放假，娄榆一个人呆在家里，早就无聊透了，自然是积极踊跃。

　　去了以后，才发现，人几乎都到齐了。在学校里觉得烦，几日不见，又有点儿想。吵吵闹闹的一大群。
　　“娄榆，这里！”齐思美激动地挥挥手，吕扬已经站在她旁边了。

　　“扑哧～”娄榆还没走近，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连我都不穿这么嫩的颜色了，小榆公主？”
　　他翻了个白眼，内心很是无语。

　　自从尹默庭出国后，张菲菲女士突然母爱觉醒了。自觉这么些年对自己的儿子的关心太少了，现在再想补偿，他就成了那个倒霉的对象。

　　只是这关心的方式实在是娄榆难以消受，他盯着自己家里一堆粉色系，从秋衣到棉袄，一应俱全的套装，当场僵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穿出了门。

　　他长得白，穿着倒也不觉得突兀。
　　就是看上去太乖了，跟他平时的形象有些不符，因此也引来了一片围观。

　　于是在很快之间，他就多了一个“小榆公主”的外号。
　　“艹，你们围观猴呢，赶紧走！”他烦躁地催促道。

　　“别生气啊，穿粉色可不能讲脏话。”
　　这话又引来了一片哄笑，连祝星煦脸上也少见地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看出了娄榆脸上的不耐，平淡地说道：“好了，走吧。”
　　一学期过去，尽管中间又坎坷，他还是融入了这个集体。其中，娄榆帮了多少，祝星煦自己都记不清了。

　　一群人闹哄哄的，娄榆不愿意让被人看，自觉走到了最后面。
　　没过多久，祝星煦也慢慢退到了后面，往后看了一眼，走到了他身边。

　　“怎么，还真不开心了？”
　　“嗯？”娄榆抬起头，才发现有人过来，他微微睁圆了眼睛，风太大，没听清刚才说了什么。

　　祝星煦看着他，眼眸里蓄满了笑意，低低的叫了一声，“小榆公主。”
　　大脑瞬间呆滞。

　　明明是这么冷的天气，娄榆却觉得微微发热。他心头悸动，看向祝星煦的眼睛微微发亮。
　　似是要生气，却一言不发。

　　这幅模样，让祝星煦也呆住了。喉结上下滚了滚，移开了目光。
　　自此，一路无话。那种若有似无的氛围却始终萦绕在两人之间，连带着他看电影的时候赶紧挤到齐思美和吕扬那边去。

　　*

　　选的是部喜剧片，春节档的质量还不错。两个小时哈哈大笑出来，怪异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接下来没有什么其他的计划，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他跟祝星煦刚好顺路，这次两个人边走边聊，本来只是很寻常的一段。
　　却在半路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了几个人。其中好几个都染着一头杂毛，表情狠戾，气势汹汹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娄榆越看越不对劲，旁边的祝星煦还在说着话。
　　在两方人即将靠近的瞬间，他快速拉起身旁人的手，大喊了一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