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Chapter 26 学生时代：不变的 ...
-
汤姆把书包甩到地上，踢了几脚，好像那是邓布利多的脸。
愚蠢的邓布利多，竟然质疑他的能力，竟然以为他迫切地想要治好波特（当然没有）而且还暗示他会失败。他会成为波特最能倚赖的人，片刻也不会把他丢开，他会让波特很快重新融入社会，邓布利多都来不及眨眼！
当晚，那群已经对汤姆心生敬畏的斯莱特林一年级生，在听到他疯笑后，甚至都不敢睡在寝室里。
*
然而，想要在课间和波特单独相处很困难，几乎不可能，汤姆知道这全怪邓布利多。
格兰芬多的七年级级长查理韦斯莱，开始带着波特观看魁地奇训练，三餐不离左右。隆巴顿星期三拉着他去草药学实验室，随同的还有赫奇帕奇的迪戈里。波特甚至有了宠物，一只猫头鹰，来源于舞会上一位神秘的资助者。连德拉科马尔福也很少嘲笑他，自从波特帮他反击他哥哥阿布拉萨斯的一次讥讽。
虽然波特一直说德拉科马尔福讨厌他，但马尔福的眼睛明晃晃写着另一种汤姆永远不允许他说出的意思。他的小镜子，不管有多破碎，也值得比马尔福……更好的爱慕。汤姆开始全力阻拦他们之间的偶遇。
就像迪佩特要求的，他仍然和波特一块同桌上课，但他们没时间谈一谈。汤姆总得把波特的注意力拉回课堂上，握着他的手，重复教授的话。这种时候，波特总用迷茫的眼神盯着他，但总算安静，比讲些不知所云的荒谬话和有关蛇和软糖之类的古怪预言好多了。
隆巴顿和查理韦斯莱一下课就把波特扯走，汤姆还没来得及跟他真正讲点话。他发誓下次再这样，直接往他们胳膊上来个松懈咒。
虽然斯莱特林对汤姆很敬畏，但他并没有足够的影响力要求他们别招惹波特，他一想到他们会假传他的话去逗弄波特，便心生愤怒，难以忍受。对波特的事他必须亲力亲为。
可是，“治好”波特看来毫无进展，草药课上，手中的铲子被他狠狠地插进去半截土（无聊的草药课，真遗憾他们不能改学毒药课。）
“哇，你在埋尸吗？”波特倒吸冷气，看着汤姆为曼德拉草挖了一个过深的土坑。他的宠物海德薇平日不离左右，这次倒不在，似乎从守护波特的任务中难得偷懒一次。
“为什么你总声称我是杀人犯？我没杀过人，”至少目前，汤姆没说全，“这很不礼貌！”
“对不起，”波特脸色苍白，“我……忘记在跟哪个汤姆说话……”
又来了。
“你能认识几个汤姆？”他顿了顿，这些汤姆又怎么能比他更令人印象深刻？也许他得改个名字，在找到他父亲后，改一个没人敢忽视的名字……
“多到数不清。”波特喃喃着，低头看沾满土的手套，那双眼睛飘向汤姆跟不上的彼岸梦境……
“停下！”汤姆打断道，拉过对方灰扑扑的手套，把他的手拉向自己。
波特被惊醒，他抬起目光，对上他的。“停止什么……？”
“看向别处，”没看向我，“停止离开这一切和眼前的现实……停止关注你的手把你带去的地方。把注意力转向此刻。”转向我。
再一次，波特缄默，迟迟失语的样子，好像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真实存在。汤姆把他的手握得更紧，总有一天，他要找到德斯礼，并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很难……”波特最终承认，看向他们的手，“自从那次意外后……我……”
汤姆一点儿也不想听到那次意外，那次毫无疑问给波特心灵烙上伤疤的意外。他一清二楚。
“这儿，”汤姆把哈利的手压在他的胸口处，呼吸起伏，“你感受到吗？”
波特浑身僵硬，好像他的大脑突然死机，“你的……胸膛？”
“不是，笨蛋，”汤姆低声说，“我的心跳。”
“哦，对，没错。”为什么波特的脸红了？还有其他突发病症吗？汤姆默默记下：看好波特远离任何可能引起他不适的诱因。
“这是真实的。”汤姆解释道，免得波特又发散些愚蠢的话题。
“嗯……要不然呢？所有呼吸都是真实的，汤姆，除非你是吸血鬼或其他怪物，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是说当你控制不住，那种疼痛或想法，你可以感受我的呼吸，专注我的呼吸，波特，你就会回到当前，回到现实。”
汤姆很满意波特震惊的样子，接着对方大笑起来，明亮的笑容让他心口一滞，念头纷生。
“你在笑话我吗？”他嘶嘶道，但这个笑容与艾米或比利的不同，像他偷来的清晨时分的圣诞铃声。
“不，没有，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你说得对，你是真实的，谢谢。这些日子我觉得……呼吸不过来，感觉活得很郁闷痛苦，不过你……很神奇，你让我觉得好多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第一次被人这样满心欣喜地看待，好像他的存在本身就足够欣慰，只因他存在，所以他值得。
“别多想，”汤姆嘟哝道，转过脸，仍握着波特的手，“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和你的学院背道而驰，我宁愿你活得勇敢，这才是狮子，不是吗？”
波特看起来几乎要倒下，一副晕乎乎的样子，汤姆刚准备告诉（通知）斯普劳特教授他要带波特去医疗翼复检之时（因为波特喜欢跳过这一步），对方露出灿烂的笑容，扑到汤姆身上，抱了个满怀。
“你到底在干什么？！”汤姆心跳加速，急上急下。是攻击吗？波特错认他为吸血鬼坚果，觉得要反击吗？
“我在抱你！你需要很多拥抱！”
“不需要！”汤姆差点要把波特撕下来，他担心周围窥探的目光，好在每个人似乎都忙于把棘手的曼德拉草球根塞进土里，没人注意他们，汤姆松了口气。
波特很……温暖，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没等他反应，波特放开了，一下子感觉很冷。波特退后，伸手戳了戳汤姆的胸口。
“你也是，”他微笑着，“你也得专注当下。”
汤姆的心情还在因刚刚的拥抱而负载，这下子又超速了。“我？我不是那个撞到头的人！我时刻清醒着。”
“你没有。你一直谋划着未来，慢一点吧，汤姆，专注当下。我来给你解释，”哈利截住汤姆的话，“看看这株唱歌的曼德拉草，你刚刚挖土坑的时候有想到它吗？”
“当然有，我在完成作业，怎么会没想它？”
“不，你在走神，连我都知道这个土坑太深了，你还把全部土都埋在这可怜的曼德拉草上。它们连哼一声都不行，心情可能很糟糕，现在连根茎都长不出。”
曼德拉草确实蔫蔫的，叶子没发出任何一点儿烦人的噪声。
“如果你不用心对待，没有正确照顾，它们又怎么能生长呢？”
“这很重要吗？”汤姆发现自己说道，“它们没什么用。”
波特惊讶地后仰。“没用？！它们会唱歌呀！它们让你快乐！而且，”他小声说，似乎不想让曼德拉草听见，“它们能做成口感丝滑的茶！你难道会不听歌？”
“不会。”听曼德拉草唱歌，疯了，和十几株草待在温室里，听它们同时以不同的调子尖叫，这足以让汤姆恨一辈子。
“稍等，”波特在周围布下一层隔音咒，这样除了彼此，别人都听不到他们说话，“查理教我的，现在我要让我们的曼德拉草唱歌。”
“它看起来不会……”汤姆怀疑地打量枯萎的草叶。
波特开始轻声哼唱，他的声音很清润，像未知伤口上的一剂安慰，那古老怀旧的旋律是汤姆从未感受过的温情心绪，每一个起伏转换的声调像拂过钟磬的阵阵清风，半空飘摇旋转的秋叶，是被艾米和比利破坏前的温柔沉默的海面。
汤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放松下来，他闭着眼睛，直到波特轻声说：“你看。”
他睁开眼。他们的曼德拉草变得荧蓝若明星，正来回轻摆应和波特的歌谣。从没有一株曼德拉草如此热烈而幸福地生长。
波特笑起来，仿佛被点亮：“它们正蓬勃生长。”
“嗯，”汤姆承认，目光久久无法离开波特，“是的。”
*
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变了。波特开始主动找他，总是送上一个拥抱，或是单手搭肩。要是其他人这么做，只会得到一个反击咒，但汤姆需要波特好起来，以证明邓布利多是错的。所以他接受一切，对质疑他们关系的人回以一记瞪视。
汤姆开始邀请波特一块参与图书馆的晚自习和天文观星。他们习惯经常见面，波特正步入正轨，他——
*
他看到波特脸上的瘀伤，就在第二学年的火车上，他质问是谁干的，他感到纯粹的恨意。
*
他发誓要抓住西里斯布莱克，替波特完成他不愿意完成的复仇。
拔光特劳尼的头发，再恐吓她剩下的时间里离波特远点，她总是激动地看着他说什么“你身上有不详，不对劲，很不对劲”，一个简单的遗忘咒辅以大脑控制术能轻易解决。
*
四年级，他看着波特处于风暴中心，孤立无援。
*
然后他——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