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夜凉

6、只有香如故2

　　“我想送给我女儿一份礼物……”不知什么原因，它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似乎很艰难，说完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我，亏欠她很多。她从小我就没好好照顾过她，和她母亲。年轻的时候心高气盛，成天只想着如何扬名立万…她母亲也是那时候太过操劳，弄垮了身体……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它说得很慢，似乎陷入沉思，眼神混浊，说不上来是悲伤还是内疚。
　　“后来，后来有钱了……我也没有好好照顾她……我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我甚至没有陪她过过一个生日……为什么，我整天出去应酬……很多女人……”它越说越痛苦，开始语无伦次，枯槁的双手拼命纠缠着自己的头发，目光透过指间望着我，“她很乖的，从来不需要我CAO心，很乖很乖……是我不好，我对不起她……”它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只能听到干涩的呜咽。
　　“万俟小姐，万俟小姐……你要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对着它茫然四顾的眼睛我忽然觉得很无措。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神情，明明完全没有关联，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总是那张冷峻的脸。
　　“你想，送什么给她？”我的问话打断了它的喃喃自语。
　　“我想，我要送她‘倾城’！我要把‘倾城’送给她，我的女儿……”它突然激动起来，轻飘飘地站了起来。
　　我在杂志上看过‘倾城’的介绍，说是欧凯文最得意的作品，可惜还没有完全配好，他就死了。外界对此唏嘘不已，对于它不能真正出世的遗憾甚至超过了设计师的死亡。对于残缺的事物人们总是不自觉地赋予无数美妙的遐想，不完整成全了它们的圆满，于是看不见身边安静的健康的美好。
　　我仔细想了想：“你不能离开这栋房子，所有的原材料、仪器都要从网络上采办回来——费用自己解决。”它知道我答应了，不停地点着头，我看着它笑了笑，“还有，我要‘遗世’。”
　　欧凯文愣愣了，随即慎重地答应了。
　　‘遗世’是我以前的一位客人——或者说委托人——告诉我的。欧凯文在实验室里调出来的一款香水。气味很独特，可是测试的时候却不受众人喜欢，没有人喜欢，那便是废品了，并没有生产出来。这样的废品有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有名字，似乎还被记住了，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对它有兴趣了。不过好歹也算是独一无二的OZ吧，女人的虚荣心呀。
　　带欧凯文去工作室完成所有程序。喂完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嚷着累，眼前的人偶渐渐抽离出木制的枷锁，肉体特有的弹性跃然而出，一点一点，倒像是我把自己的生气度给了人偶。我强打起精神，盯着他慢慢张开的眼睛，带着迷蒙，看着我甚至没有焦距，我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念着：“记住，你不可以离开这房子半步，直到你的愿望完整，将身体还给我，都不能离开这房子。”我给欧凯文的身体极普通，既不像他原来那么奸臣，也没有多么倾城。只有一双安静的眼睛，透露了他此刻的心境。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若心如止水，眼神必然波澜不惊，若是心有戚戚，如何掩饰，眼神也总会出卖了你。便是借来的人形，也不例外。
　　他一双安静的眼睛看着我，伸出还不熟练的手握住我的，半天只说出一句“谢谢”。欧凯文就住在楼下的客房了。
　　出乎意料的是，小五没有再阻止我，甚至不耐的态度都没有表现出来，他由始至终都只是安静的呆在楼下，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回到自己房间，只看到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放在我的床头上。

作者有话说

　　考试结束，过渡时期，大家原谅我~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