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游江湖[七五/猫鼠]》兰陵杯

2、第二章

　　【刘素儿伤愈悄然别，陷空岛后山横惨尸】
　　众所周知，白玉堂是个活脱的银娃娃，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常被武林中取笑为比大姑娘还细嫩。可他怎说也是个铮铮的汉子，于是常在快把人晒爆了的毒日头下，人人都躲闪唯恐不及的时候戏谑说，自己巴不得多晒晒，黑一些才好。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哥哥们听了一笑了之，可却被大嫂抓住了把柄，每次出门归家，一见面就要点评一下白玉堂可有黑了几成。可不这回又说上了。其实这白玉堂就算晒得再黑，也要比旁人白上好几分，而且往往是在家住上不出半月，必要打回原形！
　　这闵秀秀言谈风趣，一时间聚义厅内更是热闹非常。直至晚饭时，秀秀率丫鬟婆子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并亲自下厨烹了几个拿手好菜，给白玉堂接风。
　　五鼠弟兄饮酒畅谈，直至深夜，才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玉堂便唤白福来，询问自己不在期间田庄渔船等方面的事宜，之后的几日，便率着白福，赴岛上各处检看。况且，这卢家庄大着呢，就始终也未与那刘素儿碰着面。而闵秀秀则觉得这小事无关紧要，也未和玉堂提及。所以，玉堂也就根本不知道岛上来了刘素儿这么个人。而也就在这几日内，刘素儿已经完全康复，这日早晨，早早地梳洗了，来向秀秀辞行。
　　松江边，刘素儿屈身给卢夫人下拜，口中称到：“夫人救命之恩，素儿永志不忘。”
　　闵秀秀忙将珍儿扶起，“刘姑娘何须这般客气，咱们这也算缘分，说不上什么恩情。”之后刘素儿又再三言谢，才终于上了船，渡江而去。
　　送别了刘素儿，闵秀秀回到庄内。迎头却看见卢信匆匆向聚义厅而去。但见卢信眉头紧蹙，面色苍苍似乎十分紧张。于是唤住了他。
　　听得声音，卢信猛然站住，这时秀秀已走至近前。
　　“什么事如此慌张？”闵秀秀问到。
　　“唉！”卢信重重叹了口气，却继而又压低了声音，“夫人，出事了！”
　　“哦？什么事？”
　　卢信头几乎垂得更低，“都怪小的……”
　　说至此，几乎已气结不能言，稳了片刻才道：“我正要去找老爷。”
　　秀秀见状，也不再问，说，“见了老爷再说吧。”
　　说着便径向聚义厅而去，卢信随后跟着。
　　进了聚义厅，只见五义都在。但听玉堂正在和卢方说，“南渡口今日甚是混乱，今晨我去点了卯，竟少了卢全等共五个人。且没人知道他们去向。”
　　正说着，便见秀秀和卢信进了厅。卢信环顾了下在座的几位，“扑通”一声向卢方跪倒，带着号泣之音说到：“老爷，治小的失职之罪吧！”
　　众人闻言皆诧，但听卢信一字一句地道出了原委。
　　原来几日前一个晚上，卢信夜里无眠，便托伙房弄了几样牛肉鸡鸭之类的，欲去找身为二总管的卢全喝点儿酒。素日哥俩交情不错。无事就凑在一起喝点酒扯扯闲。
　　可那夜卢信去卢全房中却没寻着人，问左右竟说有两日没看见他了。卢信想，大概是老爷派了他差事，离岛去了吧。唉，怎也不说与老哥我一声，害我扑了空。于是便随便唤了几个邻近的家丁，一样地吃了肉，饮了酒。聊至将近夜半，方俱各回房。之后几日，卢信便忙自己那摊儿事儿，想着那卢全回庄后自会来找自己，于是也没把这事儿搁心上。
　　几日后，五爷回来了。正各处查点时，恰逢应是卢全平日所辖之南渡口出了事端，事虽不大，但也惊动了五爷。于是五爷传卢全，却竟找不到了人！于是把卢信找来，经一对话，卢信才知道，原来卢全根本就没有被派差！可人却哪儿去了呢？自己身为大总管竟一无所知——失职啊！只好慌慌地发动手下人又访又寻，却大半日也没有结果。着急之中仿佛又看到了五爷那张玉面修罗脸，则更是坐立难安！可正上火呢，手下人却忽然来报，说庄内有一渔户今日去后山祭扫亡人，竟在坟圈中发现数具腐尸，惊恐之下，一行三四人连滚带爬逃回庄内，连家也没顾上回，径奔到五义处禀告。卢全闻言随即带人往后山坟圈赶去。循着渔户指引找到那几具腐尸。可还没等走近就已闻蝇虫嗡嗡嘤嘤之声，黑黢黢地叫人作呕。更有一股熏鼻恶臭迎面卷来，叫人难以上前。强忍着走近，尽管尸体已生蛆虫，但卢信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死者正是卢家庄二总管卢全及其余四名失踪的家丁！再一细看更是惊怵，这五个人竟皆尽被剜了□□，而且全被开膛破腹摘了心！
　　见状，卢信刹那间连哭都发不出音儿了，只得先命其余人守着现场，而自己则飞奔回庄内将此事报与卢方和白玉堂。
　　听了卢信所言，白玉堂惊疑之中站了起来，向卢方及众人说到：“听这杀人的手段倒是像极了一个人。”
　　“哦？”卢方疑惑地看了白玉堂一眼，问，“谁？”
　　“九尾妖狐陆素贞！”
　　闻言，众人皆惊。
　　“只是……”韩彰说到：“那九尾妖狐怎么能来咱们岛上呢？”
　　“哼！谅她也没那个胆子！”徐庆帮了句腔。
　　唯有蒋平轻摇着白毛儿的羽扇，观着白玉堂的神色，徐徐道：“可是有谁和她结了梁子？”
　　玉堂闻言，竟不禁脸一红，滞了半晌，才说，“其实……我原也不想说……可没想，竟出这等事。”这声音不说小得像蚊子，也差不多，不竖起耳朵还真听不见。
　　的确，之前白玉堂与哥哥们畅谈的此番出门的经历中，的确没提到这个九尾妖狐。
　　见白玉堂难得窘相，蒋平倒似乎来了精神，轻抹了一下狗油胡儿，笑道：“难道五弟此番还与那倒采花的女淫贼有染了？”
　　此言一出，还没待白玉堂有反应，徐庆先喷了，笑得那叫一个不厚道。
　　白玉堂狠狠地白了二人一眼，然后转向卢方，“大哥，并非小弟刻意隐瞒，只是，这事儿说起来叫人腌臜！”
　　“哎呀五弟”闵秀秀终于忍不住，“这会子人命关天，怎么还别扭。但说无妨。若是你真吃了亏，嫂子我给你报仇！”
　　“我哪有吃亏！”白玉堂急辩到，登时脸腾地又红了一成，都快跟关公差不多了。
　　被闵秀秀这一激，白玉堂急于澄清，便痛快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