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一章 ...
-
【卢岛主侠义救难女,闵秀秀妙手施仁心】
一日,钻天鼠卢方携妻子闵秀秀及爱子卢珍给岳父闵老神医闵子谦贺寿归来,还未至松江岸,忽然风云突变,眼看大雨将至。管家卢信见状,忙吩咐手下人将蓑衣斗笠找出,各自迅速披挂好,然后建议卢方入车中和夫人及小少爷共坐,自己则亲自驾车。卢方一摆手,说到:“我又非妇孺老弱,何用避雨。”于是也自行将蓑衣斗笠披戴好,继续策马而行。卢信见状,也只要继续骑马陪护在马车侧旁,以随时保证夫人和小少爷的安全。
当然,若附近有客栈茶坊的话,也不必如此。可偏这附近十数里内都没有人家,长长的平阳大道,仅有这一行二三十人。大雨果然转瞬就到,先是飞沙走石狂风漫卷,几声霹雷闪电后,便如天河倒泻般,瓢泼而至。这雨下得烟雾腾腾,五步以外,都几乎看不见人了。但因并无可避雨的地方,因此这一队人仍徐徐而进。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马的惊嘶,走在队首的一名家丁的马忽然前蹄腾起,马上的人自然也随之翻落在地。引得一队人马不禁都勒马停住。见状,卢方不禁疑惑,扬声问道,“什么事?”这时,那惊下马的家丁已经从地上起了来,上前一查看,方才发现,原来道中央竟曲横着一条红绿散翠五花蛇!所幸的是,竟是死的。待看清了,家丁迅速跑到卢方马前道:“路上横着条死蛇,惊了马匹。”卢方闻言道:“哦。把那死蛇挑于路边,咱么继续赶路。“家丁闻言刚要去照办,在车中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闵秀秀忽然挑帘探出脸儿来,“慢着!”
“夫人,您什么事?”家丁问向闵秀秀道。
“带我去看看。”说着自撑着油纸伞竟已跳下车来。
卢方见状不禁摇头叹息“我说夫人,你不在车中陪珍儿,一条死蛇也值得你凑一下热闹。”
“你知道什么啊!”闵秀秀笑道:“方才听卢全说那蛇花纹奇特,想来不是宝药就是奇毒,我自然要一看究竟。”
说着便已撑伞向队前家丁卢全所指的地方而去。卢方见状无奈,也只得下了马跟上秀秀,将夫人手中的伞接过,替她撑着。
闵秀秀见了那横死在路上的蛇,几步之外,先是微声惊呼了一声,继而快步趋近,手拈蛇尾将其上下细细翻看了一遍,忽然喜形于色,可继而又垂眉而叹:“唉,可惜是死的!”
卢方闻言微蹙眉头,满心不解。
秀秀向他道,“你不知道,这可是‘碧斑血夜蝰’,它的毒液,要是配炼好了,可解百毒,甚至还许能起死回生呢!可叹是条死的,毫无用处了。”
秀秀说完起身。家丁上前将死蛇挑于路边草丛中。
卢方陪着秀秀又回到马车,闵秀秀还在可惜,”你不知道,这‘碧斑血夜蝰’有多难找,多少郎中想捕到它,却不是寻而未果,就是命丧毒牙,今儿竟让我们碰到了,谁知竟是死的!”卢方闻言也只好慰以一笑,扶秀秀上了马车。
而刚才的这场热闹卢信之所以没来凑,就是因为他恪守自己此行的专门职责,就是守着马车,护好少爷。此人素来忠信,做事执着,有事情交给他,一般是最托底的。
虽嘴上可惜,但回到车中,闵秀秀抚着珍儿心中却暗自疑惑:这碧斑血夜蝰甚至难以寻找,怎么今天竟会有一条死在大路中间的,真是费解,但却一时难以解释。遂想到,罢了,何必想那么多。
谁想车马行出不远,忽然闻听前方又是一阵骚乱,只听卢全来报与卢方道,“老爷,前方路边发现一女子,躺在乱草之中,不知是死是活。”卢方闻言不禁一怔,正待策马上前看个究竟,秀秀有挑帘撑伞下车来,“当家的,我也去。”
于是卢方夫妇在卢全的指引下,来到了那个昏于路旁的女人身旁。只见那女人浑身泥污,头发浊乱,闵秀秀将她的脸扳正了一瞧,但见她面色铁青,似乎是中了剧毒一般。再一试探,却发现心口尚有一丝热气。于是忙回身吩咐卢全道:“快把她抬到我车里,咱们速回陷空岛,她或许尚有救。”
卢方闻言倒不禁微一皱眉说到,“我说夫人啊,咱们还尚不知这人是何来路,就这样冒然相救……”
还没待说完,秀秀杏眼一瞪道:“等卢岛主查明,人都死透了!待咱们先把人救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话间,卢全偷眼瞧着卢方,卢方无奈,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卢全这才将那女人打横抱起,随着闵秀秀向马车而去。
卢方眼看着自家夫人将那来路不明的女人搬进了马车,心中甚是无奈,心想,自己这媳妇儿哪儿都好,就是有时有点热心过头。倒不是自己忍心见死不救,只是这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唉,也罢,救人还不好吗,自己有何必处处多虑呢。
一路无话,卢岛主一行人终于行到松江岸。雨是早就见小了的。岛上早有家丁接到信儿,备好了专门的船只在渡口等候。之后卢方率家小渡江、回岛自不必细说。
稍事安顿,闵秀秀命两个丫鬟为那捡来的女子净洗,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为她诊治,秀秀发现,这女子竟是中了毒。再施以银针细细检看,发现她中的毒竟是碧斑血夜蝰!待问个究竟,无奈她又昏迷不醒,唉罢了,先救活了再说吧,秀秀想着,在药厨的最里格翻出了一个小檀香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两粒朱红色的丹药,这两粒朱丹是老神医闵子谦送给女儿的,是专疗蛇毒的救命良药。原是五颗,如今这只剩下这两粒了。由于原料难得,因此这丹药极难配制。因此闵秀秀每次取用都非常慎重。真的要为这素昧平生的女子耗掉一颗吗?秀秀有些犹豫。可又一想,自己既然已经施手救了她,又怎能眼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于是秀秀取出一颗,撬开那女子牙关使其服下,又在大穴施以针石,推掌以通经脉。
这闵秀秀真不愧是神医之女,经她一番悉心的治疗,三日之后,这女子苏醒了,七日之后,便可以进食并且下床走动了。
知道是卢方夫妇救了自己,这女子感恩不尽,见她似乎好得差不多了,秀秀便把之前的疑惑向她问起,重点问她是谁,还有是怎样中了碧斑血夜蝰之毒,及那条死蛇是否与其有关等。
那女子听了秀秀的问话,并不躲闪避讳,坦然答到,“我姓刘,叫刘素儿。自小跟家父学了点粗浅的武功还有医术。”又说,她父亲不过是一江湖郎中,
这刘素儿在岛上住了几日。等待着完全康复。这期间,秀秀发现她心灵手巧人又质朴,似乎是个地道的好人家姑娘。不仅仆妇丫鬟们喜欢她,就连秀秀自己也觉得她不错。
这日,这刘素儿正陪着闵秀秀闲谈,忽听家丁来报,“夫人,五爷回来了。”
因为卢夫人素来疼爱老五白玉堂,待他的心如和爱子卢珍一般无二。所谓长嫂如母,说的也就是这样了。所以这陷空岛的五员外白玉堂,每逢离岛归家除了告知各位兄长,都还要特地说与大嫂闵秀秀知道。
卢夫人听闻玉堂回来了,不禁放下手中正为卢珍做的衣裳,对刘素儿说:“妹子,我五弟回来了,随我去前厅见一下吧。”
这刘素儿听了不禁面露难色,说:“夫人,我素闻白五爷人物非凡,我一个乡野丫头,就莫要到他面前现眼了。况且我自小就怕见生客,我还是在这儿替着您给小少爷做衣裳吧。”
听她既如此说,闵秀秀也就没有再勉强。本来嘛,方才也就是客气一下,想她既不愿意去也就算了。又非亲非故的,平白让五弟见她作甚。于是便嘱咐了几句,自顾向聚义厅而去。
其实按理说一般都是玉堂来给大嫂见礼,但闵秀秀生性豪爽,不拘小节,也不愿意生生地靠在屋子里拿架子。况且她也喜欢看他们兄弟一窝儿热热闹闹,顺便听闻些江湖中新近发生的奇闻趣事。
闵秀秀还未走到聚义厅,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笑声朗朗,知道他们哥五个聊得正欢。
此时玉堂正和几个哥哥聊此番远赴江陵办事的始末,及其间结识的几位朋友。忽然听到门外一响亮亮脆生生的笑音儿响起:“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让我也听听。“话还未落,挑帘笼进来一人,高挑的身材,爽利的打扮,婀娜又不失健劲。
“大嫂!“玉堂快步向门前抢了几步,给闵秀秀见了礼。
秀秀一笑,打量着玉堂:“嗯,此番出门大概如了你的愿,真个黑了些。”说着走到卢方身侧,并肩坐下。
玉堂闻言,有些不自在,“大嫂,你总是一见面就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