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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京城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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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家庄村一案经过刑部的审讯,从拐卖孩童的案件牵扯出该村以活孩殉葬的旧风俗,这次刑部与大理寺联手破获这桩重大案件,震惊了朝野。
案情让京城中有孩子的人家心惊动魄,从京中孩子失踪,到妇人被破腹取子,再到牵扯殉葬之事,随着更多线索浮出,案件越发的迷离,当今下令彻查,此乃后事。
户部尚书刘大人家唯一独孙,尤为庆幸,亲自备下厚礼上门感谢苏子锐不提。
黑压压的天空骤然横劈一道闪电,豆大的雨点如打翻簸箕般倾斜而下,打在地上溅起水珠与尘埃,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大街上很快失了刚才的热闹。
很有先见之明的阿若慢条斯理地打开油纸伞,在一众匆忙的行人中悠闲漫步的她分外打眼。
“这种天气就应该在家躺着嘛,吃什么麻油烤鸡呢?小菜心真是,又不是怀孕的妇人,怎么口味说变就变?”想到来葵水在家躺着嗷嗷叫疼的彩心,阿若颇为无语。
她就是葵水刚走了行动自如心情好,不然怎么也不会跑这一趟来哄那个一看就是想偷懒撒娇的女人。
唉,家有这么个女人,还是个美人,她能怎么办,宠着呗。
念念叨叨地慢慢走着,忽然一抹眼熟的身影跑来,阿若眼疾手快地拉着人,“陈长生!你个笨蛋,这么大的雨不会躲一下吗?”
被雨点打得半湿的少年怯怯地抬眼看了她一下,低头抱紧了怀中的书本,“若,若姐。”
“等下,你脸怎么了?”阿若伸手抬起他的脸,少年清秀的脸颊一抹突兀的青紫,“又被周淮谨那几个小子揍了?”
“没,没事的。”陈长生推开她的手,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今天这种小伤他压根看不上。
阿若说不出揍回去的话,毕竟他所在的私塾里那几个小霸王都是有背景的,万一得罪狠了,很可能会毁掉他的将来。只是,老是这样挨打也不是办法,阿若揉了揉他的脸蛋,心疼地道,“什么没事,都青了,你奶奶看到可心疼了,回去找宋大娘抹点药。下次那些小子再找你麻烦,你就找个人多的地方大喊。”
“知道的。”陈长生腼腆一笑,明眸里头有抹狡黠的笑意,“他们现在还被老师罚抄书呢。”
“哎哟,长进了呀。”阿若最看不惯那种吃闷亏的人,揉揉他的头,看到他肩头的衣衫已湿,把伞塞过去,“拿着,考试快到了,别生病了。”
“那,阿姐呢。”陈长生也不敢拿自己开玩笑,只是担心奶奶这样大雨还出去才想赶回去拦着。只是,他拿走了伞让阿若淋了雨也不行啊。拿着伞,陈长生踌躇着问,“一起回去吧。”
“我还要给你菜心姐买烤鸡呢,你先回去,不要让奶奶担心了。店就在前面了,等我买完说不准都停雨了。”阿若不容他拒绝,拿手挡雨直接跑向前方的茶馆。
少年抿了抿唇,看着跟他一般单薄的身影进了茶馆,才打着伞转身离开。
打包了两份烤鸡,阿若踏出茶馆门口,发现还在下着大雨,只能站到门口一边去等了。
没多久,一抹青色身影从茶馆漫步出来,视线触及她愣了一下,脚步一顿停在她身边。
“苏大人,这么巧啊?”阿若有点意外,绽笑指着屋檐滴落的雨点,“你也没带伞?”
苏子锐神色自若地点点头,目不斜视地负手站到边上,与她之间犹有小臂的距离。此刻路上人不多,茶馆内的人因着这场雨也很少离开的,两人站在门边也没有很突兀。
“对了,谢谢你帮娴姐姐找到凶手,让她得以安息。”阿若想起之前伏法的人,真诚地道谢。
案子审判完后,牛家庄村的村长已经伏法,王家的惨案也得以破了。事情确实跟白勇说的差不多,只是刘尚书的孙子被他送进芙蓉楼后,恰好被从后门上门求香的王晨看到了。将为人父的他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把那孩子偷偷带走藏在干枯的井中。
祭品被截,凶手追查后愤而杀了王晨妻子,还取走她腹中孩子以警示。见王晨顶着悲痛不肯把孩子还回去,凶手还特意派人以葡萄提醒他。可惜那串葡萄被几个孩子误打误撞地拿了出来,惹得阿若和苏子锐发现了被藏起来的孩子,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多亏了大人,王夫子的罪名也得以洗清,只可惜他们都不在了。”王晨的兄弟早前便赶到了京城,把孩子接走了,也算是他们夫妻在天有灵庇佑了这个孩子。
阿若叹口气,对世间无常有种无力的感叹。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差点就蒙受不白之冤而死……一个善念,赔上了妻儿及自己的命,若真有天道,为何不佑好人?
“不用谢我,抓拿犯人归案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只是,这事的幕后之人依然没有头绪。”苏子锐追查之后也只查到牛家庄村隐秘的殉葬习俗,至于族长为何要弄个婚礼,却没有个合理的解释。他隐约觉得此事很可能涉及一些禁术,但目前也没什么头绪。还有芙蓉楼,欢娘只说是受人所托照顾孩子几天,不知道内情,楼子后头有不少贵人撑腰,这次基本动不了她们。
“无论如何,杀害她的人还是找到了。”京城的案子哪一个不是背后牵扯甚多,后面各方势力趁机角逐?阿若没奢望能挖掘出什么,她从头到尾都只希望找到杀害淑娴的人并让他伏法而已。
她只是个平民,没有任何背景和势力去穷根究底。再者,梁淑娴也不过是凶手威胁王晨的手段,只是个不走运的受害人。所以能有这样的结果,已属难得。
“其他的,留给时间吧。只要做过,总有破绽的。”
略意外地瞥了她一眼,苏子锐还以为她会不依不饶地问个水落石出,毕竟这案子她宁愿多次犯险也要插手。
“说起来,我还是苏大人你的救命恩人呢。”阿若丢开低落,笑嘻嘻地道,“这你可不能忘。”
“我也救过你。”苏子锐提醒道,要不是他,她还有命在这索他的恩情?“还是你忘了我们刑部返的十两?”
为着这十两银子,陈老那诡异的眼神锁了他两天……苏子锐想起就冷了脸色。
“苏大人,你可是官啊,”阿若如今一点也不怕他的脸色,义正辞严,“你救我不是情理之中吗?我一个良民,反过来救你才是大恩。”
苏子锐一窒,仿佛不知道该怎样反驳。
“我可是拼了命从水里救你上来,而且还给你急救。”她可是从水底捞起他的,阿若掰着指头道。
苏子锐懒得跟她逐件事计较,点点雨滴打在他的肩膀上,青色的外衫很快有了斑驳的水迹。
别人欠了她让阿若心情大好,眼尖地看到他肩膀的水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苏大人,你站过来一点吧。”
苏子锐扭头瞥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不用了。”
阿若略尴尬,垂手抓了抓身侧的裙子,有点不习惯,暗道他该不会那么小气吧?索性干笑着道,“苏大人,你不用担心,光天化日,你走近两步我也不会趁机轻薄你的。”
苏子锐轻声嗤笑,“就你?算了吧。”
“什么呀,你看你衣服都湿掉了。”阿若忍不住伸手过去指了指他被雨打湿的肩头。
仿佛被吓了一跳,苏子锐蓦地抓着她的手,下意识侧身后倾,雨水飘进衣领,一阵冰凉。
手背传来的温热过于突兀,阿若一愣,他的手骨相极好,略嫌白皙,手指却有着粗茧,与看上去的柔弱细长截然不同。
一时间,她没注意到两人靠得有点近,只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异常,“苏大人?”
“没事。”掌心的微凉与他本身的温度相触,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想起陈老那眼神,苏子锐一阵气闷。
放开她的手,示意她站后一点,他语调略快,“你别站过来,当心被打湿。我还有急事,便先走了。”
说罢,人已经迈步离开。阿若眨眨眼,伸手接了下雨滴,“雨是小了但还没停呢,有这么急吗?”
莫不是被她吓跑了?摇摇头,阿若觉得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不就是欠个恩情吗?又没要他马上还。
“诶?苏大人走了?”茶馆的小厮拿着靛蓝的油纸伞走了出来,“他的伞怎么放在门边没拿”
阿若眨眨眼,什么事这么急连伞都忘记了?不过他既然有伞,干嘛还在门口躲雨啊?
指了指苏子锐离开的方向,她有点纳闷地道,“可能有急事吧。”
小厮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对了,阿若姑娘,要不我让掌柜借个伞给你?这麻油烤鸡冷了就不好吃了。你改天让戏子张带回来就行。”
“真的?太谢谢~”阿若惊喜地点头,把刚才的疑惑全丢开,她闻着麻油烤鸡的味道已经饿了。
京城不乏达官贵人的隐秘案件,城中百姓对这些大案的接受力也越发的强大,一段时日以后对这桩事也慢慢淡忘。今日,常驻西北的定北侯奉召回京,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位的事迹,又掀起一股新的热闹风潮。
好不容易忙完了琐事,北里难得逮到了得了空的苏子锐,一同走在繁华的街上巡视。看着街道上祥和热闹的景象,北里有点感慨,“自打定北侯回来的消息传开了,这京中的百姓都快忘记之前发生什么事了。那些贵女们这几日跑玉雕楼和红颜阁都勤快了,纷纷置装,就打算在接风宴上能跟定北侯偶遇一番。”
玉雕楼与红颜阁是京中有名的玉器饰品和胭脂水粉售卖点,从来都受京中女子青睐,但最近生意特别好,自然就是跟那位京城四子之一的定北侯相关了。
“这两处的生意素来不错,你怎么就断定跟定北侯有关?”苏子锐难得有心情跟他聊这些闲事,淡笑着道。
“这几天那些贵女都在讨论着呢,就连我家出嫁的大姐也留意着。定北侯当年是风靡京城的俊美少年,十里红妆娶走了岐山沈家的独女,成就一段青梅竹马的美谈。那可是开国五爵之一的沈家啊,神秘莫测。可惜情深缘浅,四年前他丧妻悲伤过度自请留守凉州,让京中多少贵女心碎了一地。现在又在西北立了功,多少人摩拳擦掌想要夺得定北侯继夫人的位子。”北里摇头晃脑地说尽京中贵女的心事,颇觉无趣地道。
这段日子他家几个女人日日念叨着这位曾经名动一时的定北侯,还让他打听别人的归期,让北里郁闷了许久。斜了眼身边五官清俊,不审案时气质温润如玉的上司,搞不懂那些女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虽然他家大人审案时是血腥了点,手段狠绝了点,像之前那个鬼面男,去了半条命还被挖出不少线索,最后还……但是大人平时也是个贵公子啊,而且还没娶妻,洁身自好,莫非是她们平时看多了,所以才忽略了大人也是京城四子之一?说起来,连大理寺的林大人也是颇受女子欢迎,他表妹还整天念着。
北里痛心疾首,他家大人那么好,一定是阿若说的宣传不到位。
“说起来,沈老的弟子也不多。”苏子锐忽然问道。
岐山沈家是江湖乃至朝廷都有名的家族,当年助力开国帝王平定江山后退隐江湖,一直被传颂,历代只有帝王才能让沈家人出山。可惜这一代只有一女,还体弱早逝。如今沈老已经绝迹江湖,是否还活着也不一定,连弟子也鲜有消息。
“是的,已故的定北侯夫人好像还有两个师兄,不过都不在朝中。早几年还听说沈老已仙逝,但也没见有什么祭祀消息。”北里回忆了一下记录,不太确定地道,“岐山沈家向来神秘,江湖传闻沈老早年有收关门弟子,但是什么人就没有消息传出。”
“据说沈家的轻功也是一绝。”苏子锐意有所指,神情若有所思。
“这倒是,我听我大姐说,当年定北侯夫人沈氏极为体弱,但轻功了得,一曲掌上舞惊艳绝伦。”北里那时被扔到西北军营历练,没有机会见识。
沈家独女天生患有心疾,自小体弱多病,沈老不得不托付于当今徽庆帝,以奇珍灵药养大,饶是这样依然被断言活不过二十。
北里依稀记得,沈氏去世之年好像就正好是将满二十岁。
如此体弱之人也能有的一身好轻功吗?苏子锐想起那个探不出半点内力,轻功却好到让他侧目的人。
又清又脆的笑声从一边的巷子传来,夹杂着孩童们嬉闹的笑语,苏子锐抬头,才发觉他们走到了春风里的巷口。
从巷口看进去,几个孩子围着纤细女子追逐的身影在巷子里畅快地蹦跳着。
被包围的女子一袭粉蓝的纱裙,高举着一串糖葫芦,任由孩子们追着绕圈,笑闹声传遍巷子。有两个心急的小鬼头甚至大张双臂抱紧她的腰,脸埋在她胸腹间耍赖。
“啊,是阿若,她又在逗这些小孩子了。”北里对这热闹的画面很熟悉了,笑着扬了扬手,“阿若~”
阿若看到了他们,绽出灿烂的笑意,眉眼弯成了月牙,暗藏着漫天星辰般发亮。顺手把糖葫芦分给几个眼馋了许久的孩子们,逐个点了下鼻子打发他们回家,她才漫步走到他们身边,“苏大人,北里,你们忙完了?”
因这牛家庄村的案子,刑部很是折腾了一番,她都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北里来吃早点了。
“是啊,刚好路过。”北里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他家里有三个姐姐,性格都跟阿若差不多,看到她便觉得亲切。
“苏大人,你脸色怎么有点差?今天又什么大案子吗?”阿若看到那俊秀青年眉眼清冷,似有不悦,忍不住好奇地问。
苏子锐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腰间的衣服都有些褶皱,剑眉轻蹙,“齐姑娘,男女七岁不同席,那几个都是男子,你又是个未嫁女子,莫要再这般嬉闹。”
北里略怪异地瞄了眼自家大人,又瞄了瞄眼前一脸茫然无辜的阿若。
“昂?男子?”阿若回头看了看后面从家门口探出头的于德胜,噗嗤一下喷笑,“拜托,最大的也才10岁啊,都是小屁孩,能做什么呀?”
毛都没长齐呢,不过这话在某人越发郁冷的眼神下阿若识趣没说出口。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注意点好,免得招人非议。”十岁怎么了,他十岁的时候已经勤苦练功,没多久就被他爹扔到训练营了。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阿若好脾气地点点头,反正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老八股,她对这些人的思想落后应该多些包容。她也懒得提醒此人,之前在牛家庄村他还直接跟她冒认夫妻呢。
啧,男人都这么善变吗?之前没觉得自己对她没礼仪,现在觉得她跟孩子互动失了分寸?
看穿她的敷衍,苏子锐只觉此人果真是出身江湖,行事还带着这些江湖气息。
“咳咳,大人,这话,好像有点重了。”北里是真的好奇了,他家大人除了疑犯和受害人,什么时候留意过其他女子的行为?
阿若认同地点点头,这年头也不流行姐弟恋,她还不至于染指那几个小子。
“阿若~”彩心一脸兴奋地拐进巷子,兴匆匆地跑到阿若身边,抱着她的手就要把人拉走,“城门那边好热闹啊,那位定北侯入京了,好多人在那边夹道欢迎呢~我们也去一睹他的风采吧~”
苏子锐脸色微变,却瞬间恢复面无表情。北里抱手环胸,没好气地揶揄,“小菜心,怎么平时我们押犯人回京就没见你夹道欢迎?”
“哎呀,押送犯人跟凯旋而归不一样啦。”彩心笑嘻嘻地道,“去嘛去嘛。”
“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们也是凯旋而归啊。”北里心里有小情绪了。
“我就不去了,这热闹有什么好凑的。”阿若兴致不大地摇摇头。
“可是,那是定北侯耶,京城四子之一哦,戏子张说得俊美绝伦才高八斗的贵公子啊,京中居然还有女子不想一睹芳容?”彩心好奇了,戏子张应了市场需求,已经在茶馆说了几天这个人的事迹,她都忍不住想要去看了。
“京城四子的话,这里也有一位啊。”阿若指了指天青色锦袍,以玉冠馆发,挺拔身姿衬得人如冷玉的苏子锐。
彩心看了看面无表情眼神阴冷的苏子锐,聪明地露了个温柔的微笑不说话。波光潋滟的双目轻轻一瞥,死丫头想坑她没那么容易。
“还是阿若有眼光。”北里嘻嘻一笑,伸出拳头一比。
阿若顶着苏子锐不赞同的目光,以拳碰了碰他的。
“哎呀,这不一样。都说这定北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对他的夫人情深义重,去世多年都念念不忘呢。”怀春的少女对这种恩爱缠绵的故事最为动容,彩心也不例外。也是这种传闻听多了,加上那位定北侯又确实俊美非凡,她才有兴趣去看看那人的风采。
“昂……我怎么听说他有纳妾。”阿若挑眉,打破她的幻想。
“这达官贵人的……不都有的吗?”有了钱财又有了权势,谁不想坐享齐人之福?这人又不是她的夫婿,彩心对他要求也不会很高。
“所以,为什么要表现得很痴情呢?”阿若偏头,表情很是不以为然。
都当黄瓜了,还想要牌坊啊。
“哎呀,你真不去看?”彩心一噎,颇为没趣地摇了摇她的手,“这位侯爷可是难得游街呢。”
“他那是回京经过,什么游街。当心被人听到,治你个非议朝廷命官之罪呢。”阿若想起以前,意有所指地斜了苏子锐一眼。
懒懒地扬眉,苏子锐淡淡一笑,示意北里,“走吧,时辰不早了。”
阿若两人福了福权当行礼,目送两人。
“苏大人。”阿若忽然唤了声,“之前谢谢你,还有,再见了。”
苏子锐觉得有点奇怪,莫名地回头,却见她朝他们挥着手,笑容如常。
待两人走远,彩心被阿若拉着走回巷子,“可惜了,凤仙桥那边的年轻姑娘们信誓旦旦地说那定北侯是位难得的美男子呢。”
既然阿若不去,她一个人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再美也有可能是衣冠禽兽哦~小菜心,没事还是别跟这些权贵扯上关系”阿若坏笑着戳戳她气鼓鼓的脸蛋。
彩心当然不是真那么在乎一个陌生人,不过是听多了有些好奇罢了。无聊地抬头,看到院子墙边一串串粉嫩的花瓣,彩心惊喜地道,“阿若,我们院里的槐树开花了。”
阿若抬头,有点感慨,“对啊,我们来的时候好像也是刚要开花呢。”
去年她们初到京城,因阿若一句‘门前种棵槐,财运自然来’就在这里落脚,当时只想着取槐花做吃的,没想到一住就是春秋流转。
“小菜心,我想吃扬州炒饭了。”
雪色的槐花迫不及待地从院子的泥墙探出头,一晃一晃地迎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