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低谷》皮卡一皮卡

47、省厅

　　第二天黄杉开车送秦令川上班，然后去省厅开会，毕竟江裕落马，不仅算黄杉半桩功绩，还在系统内有杀鸡儆猴的作用。秦令川上午出去接水回来，李凯旋喊他进办公室，秦令川举着水杯，还以为什么事情。
　　李凯旋第一句话：“对不起。”
　　秦令川差点儿把水喷出来：“怎么了，李队，你别吓我。”
　　“我没把你名字划掉。”
　　秦令川不慌不忙喝了口水：“我当什么事儿，省厅不还没找我？”
　　“应该……”
　　“已经打电话了？”秦令川问道。
　　“是。”
　　秦令川挑挑眉：“今儿黄杉送我来的，我自己没开车。”
　　“打出租，我给你报销，等你回来把票给我，小杜给你报。”
　　秦令川点了点头：“知道了，让我现在就去？”
　　“你……在车上再考虑考虑。”
　　秦令川把水杯拧上：“我不太想接。”他顿了一下，但估计这么急，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李凯旋倒放下心来：“你去不去，我这儿都给你留位置。”
　　秦令川点了点头：“那我先去？”
　　李凯旋挥了挥手：“快去快回。”
　　秦令川以为跟以前一样是专案组汇报，没想到直接见到了现在省厅的大领导沈强，沈强估计还在黄杉那个会上，他垂眼看着热水的氤氲与雾气，心里知道可能推脱不了了，以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现在毕竟家里多了黄杉，他还是得考虑考虑的。
　　秦令川在快午休的时候翻开了案卷，快看完的时候沈强回来了，沈强很热络：“小秦是吧？”
　　秦令川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沈厅。”
　　“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对这个案子什么看法？”
　　秦令川心想，这是什么问题，他能有什么看法？是案子就得破，这是他们的职责。他斟酌了一下：“源头需要拔除。”
　　“小秦，你看问题就是透彻，”沈强夸赞道，“我们需要派一个人直插他们心脏，而省厅上上下论经验、论工作热情……”
　　秦令川吐了口气，直接说道：“沈厅，我不行。”
　　沈强还是笑眯眯的：“小秦，我们上下一致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令川心想，那当然，不然怎么可能成为顺位第一呢？他解释道：“沈厅，我前几天照片被曝了，而且最近身体不太能支撑太大强度的工作。”
　　沈强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打文件：“好的，你的情况，我明白了。这里有其他的人选，凭你的经验你觉得谁能胜任这个任务？”
　　秦令川接过来，都是比他小的特勤，比他岁数大的基本上已经退了，秦令川翻了几页，看到了夹在中间的黄杉档案，和其他的人不是一个格式，很明显是为了他夹进来的，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沈强的笑脸，后面的不用翻了，他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
　　沈强问道：“小秦，现在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秦令川合上：“您有什么可以直说。”
　　“我喜欢你的爽快劲儿，”沈强道，“这个案子结了，我离开省厅，会有个空位，我可以推荐黄劲松。而且据我所知，黄杉进省厅也是早晚的事儿，多个人多个照应，你说对吧？”
　　秦令川问道：“已经有我的照片了，这个风险恕我不能承担。”
　　“这些你不用考虑，”沈强道，“只告诉我你答不答应。”
　　秦令川按着案卷：“我答应，不是因为黄杉，是因为这些无辜的家庭、也因为我不想看我同事们无所谓的牺牲，而且我有一个要求——”
　　沈强道：“你说。”
　　“这个任务结束，我不想再出特勤了。”
　　“当然可以。”沈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为了说服秦令川他还准备了更多的诚意，江裕能查到的，他同样也可以，他只差这一步，所以这一步一定要走稳。
　　秦令川点点头，沈强伸出手，秦令川也伸出手，两个人假模假式地握了握，秦令川看了看时间，时间刚刚好，正好午休。沈强道：“一起吃个午餐吗？”
　　“不了，”秦令川道，“谢谢沈厅，局里下午上班要打卡。”
　　“也好，”沈强道，“你工作交接完，这两天就到省厅报道，家里——包括黄杉，你不用操心，我希望你像当年相信黄劲松一样相信我，我能做的比黄劲松当年多太多了。”
　　“谢谢沈厅。”秦令川站起身给沈强敬了个礼，可他心里半点儿感动没有，他清楚地知道，就算话语权再大，沈强也不是黄劲松，他也不是当年的他了。只能说沈强至少现在非常需要他，所以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