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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王城除了王,还有别的公子?”看着轿子悠悠向王城走去,姜安山出声。

      “那不是公子。”姜鹏道。

      “那是什么?”

      “是——欸,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姜鹏烦躁地再次抓头。

      “我们该怎样跟王禀告?”申青突然发问。

      姜鹏和申青两人相视一眼,随即看向中间的姜安山。

      “到了王上面前,你就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上禀,不得有半点遗漏。”申青把长戟一立,肃杀道。

      姜安山慢吞吞回了一个好,然后又神色犹疑,几经变幻,突然弯下腰捂住肚子,看得姜鹏眉头一皱,道:“你想干什么!”

      “我……肚子疼。”

      “这……怎么办?”姜鹏看向周围,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

      “头上一点冷汗都没有,表情假得跟木头一样!老实点,跟我等去觐见王上!”申青训道。

      姜鹏憨憨地发急,听了申青的话,发现自己被骗,沉默了。

      “好的。”也没见什么被拆穿的羞愧,姜安山直起身子,木着一张脸在两人中间沉重地向前走。

      未央宫。

      “……公子问草民是否愿意跟他走……”空旷的大殿上,姜安山一句一句地说道。

      坐在姜安山两侧的申青姜鹏听到这,鬓角冷汗直流,心里头为自己和家族的小命捏了一把汗。

      奈何姜安山还毫不知情,不带感情地叙述着。

      真担心王上一时冲动拔出剑结果了此人的性命。

      王上一身玄衣,暗金丝纹繁重华贵,因为是室内,并没有披上貂裘,他高高跪坐在案首,垂首静静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看不出喜怒。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师兄弟们托草民看炉,再无旁人。”

      奏折上的流苏绷直了。

      ……

      “王后欲好生安置!那便按她的意思去办。”君临拜拜手,示意几人退下。

      一身黑色布衣的精壮男子,从君临身后绘有千里江山图的屏风后出来,走到君临前面,跪下。

      “陛下。”

      “在王后身边的是谁?”

      “回陛下,一品女官花岭,内卫亭乙亥等,可知陛下。”男子低头回答,看陛下的气势,好像要亲自审问。

      “查清楚。”

      “喏!”男人诧异,很快反应过来,恭敬退下,从隐蔽的角落离开了。

      “贵海——”

      “奴在。”一个身量中等的蓝衣老太监小心从殿外踩进来,很快来到君临前,头上的红色穗子稳稳当当。

      “摆宴椒房。”君临闭了闭眼睛,看向瓷瓶里的冬梅,点点玫红——这是许故知昨日来时折的幽香,道是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若是故知何日惹了夫君厌弃,望君染冷香。”

      “她”拿插好梅花,不经意地回头笑道,末了又拿起竹简,端坐下首,认认真真批阅起来。

      影灯摇曳,青丝三千,娇颜软竹案。

      “喏。”贵海弯着腰,慢慢后退,离开大殿。

      君临再次坐下,拿起阅了一半的奏折,盯着看了一会儿。

      “啪——”奏折摊在案几上。

      “摆驾椒房宫。”

      “喏。”

      ……

      圆滚滚的小孩们穿着大红肚兜,笑嘻嘻在水中嬉耍,一笔一画在古色古香的屏风上煞是惹人喜爱。

      许故知脱下衣服,拿出两块软布,解开一层层白布,他一边解一边感慨自己居然有这样一天。

      想想他堂堂高校才子,不说认知碾压一众古人,娇妻美妾莺莺燕燕环膝调笑,就是做个堂堂正正的五尺大汉也好,可谁能想到他会沦落至此。

      粉面红晕,黑发如瀑半簪起,乌木床依闲散人。

      后期的破绽肯定越来越多,以君临的智商,想要一直不引起怀疑很难。

      要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该怎么办。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能够完全不会让君临怀疑他的女性身份。

      什么呢?是他能做到,但是又只能由女性来做的。

      “唉……”

      终于解完一个个布条,他松了一口气,白色内袍虚虚搭在身上,不想动,也不想思考,歇一会儿。

      “王后何故再叹。”一道清朗男音远远传来。

      君临怎么来了!

      许故知头皮一紧,吓得抓起外袍兜头套下,慌乱中打碎碰倒好几个东西,勉强是扶着衣领,发髻凌乱,连滚带爬地出了屏风。

      为什么说是连滚带爬,因为许故知情急之下也没看路,脚一绊,整个摔到地上。

      侧翼金丝绘就,一双靴子停在他面前,再往上,是略带薄茧的手伸向他。

      许故知将手试探地放上去,借力,连忙爬起来,心如擂鼓,道:“臣妾殿前失仪,万望恕罪。”他对视上一双黑眸,攥紧了衣领,将手抽离指腹,笑道:“陛下何故来此?”

      “孤不能来王后之宫?”君临收回手,挑起布条,自顾坐大婚时的乌木床。

      许故知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

      “故知是陛下的,这里是陛下赐给臣妾安定之所,陛下自然能来,只是……”许故知话风一转,走近,道:“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容。渠水芙蓉胡不喜,故知自不是花容月貌,倘不仔细梳洗一番,怎敢盼君,乞君多怜惜。”

      “王后贯会如此哄孤。”君临捻了捻手中的布,“这是什么?”

      “女子的衣物。”许故知别过脸,眼睛却不能从着君临手中的布中错开,故意眼神飘忽,含羞带怯,道:“臣妾可否先更衣?”

      “可。”君临并没有过多纠缠,直接起身离开了。

      这一遭倒是让许故知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有想太多,从屏风探出头,确定君临在外室呆着,许故知忍着心悸,连忙换好衣物,将床上的白布条一股脑塞进床底,又唤花岭来为他梳洗。

      那些发髻类型着实复杂,他想要弄得有型些,还是不能靠自己,对着君临,怎么也不能粗略应付。

      谁还不是个视觉动物呢!

      黄铜镜,腻粉脂,银梳精巧,青丝三千,唇不绛而朱,三月桃花容,这脸,许故知皱眉,一只手轻轻合上轮廓,太女性化了,他以后还能长回去吗。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铜镜里倒映模模糊糊的人影,并不是花岭,许故知向后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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