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难以取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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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一，人们都显得很忙碌。新的一周开始了，新的故事也展开了……
古云淞拎着装有CT片的袋子向市立医院走去，虽然昨天与殷南宗不欢而散，虽然他不想再回到这个触景伤情的地方，可他必须来。因为，今天殷南宗约了神经内科的科室主任白丰善，来对父亲的病做个详细的诊断。
古越泉原来的主治医生是蒋醒，出于各方面原因的考虑，殷南宗决定撤换蒋醒，由业务更加纯熟的科室主任白丰善来亲自负责。白丰善是老主任了，也是医院的元老。以前内科划分得并不详细，后来才有神经内科、呼吸内科等等一说，白丰善对脑卒中之类的康复还是有独到见解的，并有相关的论文刊登在医学类核心期刊上。只是白丰善兼有行政和科研任务，门诊时间本来就少，再加上他性格孤僻，一向不苟言笑，不徇私情，能让他亲自负责的病人并不多。别的不说，单专家门诊的费用就要100元一次，如此高昂的价格，平常人家是不敢问津的。
这点钱对殷氏集团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对古氏茶业也不过尔尔。古云淞之所以一直没有找其他医生接诊，也是因为他对蒋醒的信任。身为恩师的儿子，品行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蒋醒虽然年轻，但毕竟在国外进修过，论水平并不比其他医生差。古云淞也曾经尝试想请白丰善多指点一二，不过白丰善的态度一向是不冷不热的。甚至在查房的时候，对他的态度与一般的病人家属并无差异。
根据以前的经验，古云淞认为白丰善是一个可以称得上铁面无私的人。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早上八点半，正是查房时间。离病房还有几步路，古云淞就听见从病房里传出的爽朗笑声，他不由地皱了皱眉，摇摇头直接向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走去。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有人叫他：“古云淞！”
古云淞有些讶异地回头，看见一身白大褂的蒋醒。蒋醒的脸色很不好看，拉着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那病房里传出的声音还震得古云淞的耳膜有些发痛，他有些后知后觉地回想起，那个笑声似乎很耳熟。
“你什么意思，不想要我负责可以啊！你直接跟我说，干嘛非跟我们主任讲！”蒋醒抱怨着，胸脯上下起伏着。从国外留学回来，他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冷板凳。蒋醒自认为，自己虽然资历浅、临床经验少，可毕竟是镀金回来的，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蒋醒的态度又好，所以得到不少病人的一致好评。现在年底了，正是关键时期，在这个时候，突然被告知他不要负责殷南宗了，这岂不是让他颜面大失。
说句实话，蒋醒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但对自己的顶头上司、神经内科主任白丰善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如果说，这次撤换医生，让其他资历老的医生试试，蒋醒或许还会心平气和一点。可是白丰善要亲自接手，这无疑是告诉大家，蒋醒之前所做的一切将被完全推翻。医院，实在是个很微妙的地方，白丰善的这一举动势必对蒋醒造成不小的消极影响。这让一向自尊心很强的蒋醒很受伤，如果确实是自己的医术问题，那无可厚非。可蒋醒认为，这一定是古云淞挟私报仇！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古云淞没有理会蒋醒的气急败坏，倒是悠哉地打量起这间办公室来。多熟悉的一幕啊！自己也曾经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度过青涩的岁月年华。
蒋醒见他这样，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盘算着医生们都快查房回来了，放缓了口气说：“古云淞，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好。”古云淞没有异议地跟着蒋醒走出医生办公室，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也好，说清楚了，大家都舒坦。
蒋醒把他带到那一片熟悉的绿地上，问：“还记得这里吗？”
古云淞警惕地打量着蒋醒，说：“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白日的绿地里看起来比夜晚更加地青翠，只可惜古云淞和蒋醒都没有心思去仔细观赏。他们所要关心和讨论的话题，让他们的表情看起来极度僵硬。
蒋醒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抬眼去看古云淞，问：“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叶虹影还是喜欢殷雪兰？”
叶虹影……古云淞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他一直在努力遗忘，他以为自己已经忘掉差不多了。可是，当蒋醒提起这个曾经那么熟悉而又那么接近的名字的时候，他觉得所有的记忆都像潮水一般涌来。那些沉淀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像海底的沉沙一样，瞬间翻滚，好像在叫嚣着打算要掀起惊涛骇浪。
忘记，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随时可以死灰复燃的记忆在体内蠢蠢欲动，古云淞下意识地掏出一根烟，拿着烟的手都还在发抖。
蒋醒笑了，笑得很讽刺：“你根本就没有忘记！”
古云淞刚巧把烟点燃，听到这话，猛地呛了一下，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蒋醒冷冷地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狠狠地吸了几口烟，古云淞才说：“是，我承认……”他抬起头来看蒋醒，眼里带着苦闷和惆怅。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问，殷雪兰呢，你对殷雪兰到底是怎么想的？”蒋醒截断了古云淞的话，执拗地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古云淞把烟拿离嘴边，低下头打量着这片绿地。那烟头离他手里拿的袋子很近，蒋醒正要提醒他，古云淞突然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然后说：“怎么说呢，我觉得雪兰很好，我很喜欢这样性格的女孩。”古云淞的话是有潜台词的，他的潜台词是想说，殷雪兰这样开朗的女孩正是点燃他黯淡人生的最佳人选，也是他一直所渴望的。可这些话都不能摆着台面上说，因为古云淞知道，自己现在还给不了任何承诺。
“你以为你是什么，古代的帝王吗，还三妻四妾，你太过分了！”蒋醒一拳招呼过来，毫不留情，一边还忿忿不平地喊道：“你丢不下过去又不肯接受现在，你就是在耽误人！”
蒋醒的力道很大，古云淞的嘴角渗出了血，他用食指擦了擦血迹，说：“对，我是坏人！但我真的觉得雪兰不错，但是我需要时间，所以我现在不能承诺什么。”
“你这个混蛋！”蒋醒替殷雪兰冤得慌，她知不知道自己所爱的人是这样的心思？付出这么多，得到却只是二分之一的爱恋，或许更少。
古云淞闭了眼，坦然地说：“你打吧，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可你别想让我放手。”
蒋醒看着他的脸庞，举起的手又放下，他颓然地说：“你走吧，白主任还等着你的CT片呢。我不想打你，我都嫌手脏。”
古云淞睁眼看了看蒋醒，拎着袋子走开了，只留下满脸失落的蒋醒。
今天不是晴天，天说阴就阴下来了。蒋醒一个人站在草地上，忽然觉得很难受。兰儿，已经跟古云淞订婚的兰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如果古云淞对她好，自己宁愿放手也要祝福。可现在的情况……蒋醒摘下金丝眼镜，轻轻地叹了口气。
“哎，你谁啊，快下来，怎么能践踏草地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叫道。
慢条斯理地将眼镜戴上，蒋醒这才匆忙回头，原来是看车的许老头。
“啊，是蒋医生啊，摘了眼镜从侧面看，差点认不出来。”许老头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讨好地说道：“蒋医生，您在这琢磨事啊，那不打扰。您的医术啊那是出了名的好，态度也好，我那亲戚一直夸您来着。”
许老头的一番话，让蒋醒觉得很受用。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就是上次许老头带亲戚来看病的时候，多用了点心，少开了点药。这其实也是医生的本分。没想到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蒋醒笑笑：“应该的。”说着就从草地上跳了下来，践踏草坪好像是不太好。
许老头见他下来了，又是一通乱夸：“要是就是您明白事理，有些人他就……”
蒋醒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蒋醒说：“许大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许老头高喊：“好，您慢走。”等蒋醒走出好远了，许老头还在念叨：“真是个好孩子！比我家的那小子强太多了。”突然又想起什么，追了上去，边追还边喊：“蒋医生……”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3章：难以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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