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煎熬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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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云淞没有回答，他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每每他下定决心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心魔就开始缠上他。他甚至常常盘问自己：刚放下一段感情，这么快就接受另一段感情，那还是自己吗？记忆是什么，记忆是有味道的，那淡淡的幽如茶香的味道，早已深入骨髓。他想忘却，心不答应。他想重新开始，心也不答应。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十全十美，让彼此都不受伤呢？
殷雪兰的眼睛里开始积聚雾气，她只觉得握着玉镯的手在发凉，偏偏又不舍得放手。这样一个既戴不了又丢不开的玉镯，一个鸡肋玉镯，就像自己的感情一样，得不到又放不开。感情是什么，那就是为锻炼你的心肌功能而生的。你的心脏必须有一定的承受力，才能忍受着这痛苦的煎熬。
殷雪兰仿佛能听见心在火上烤的声音，滋啦滋啦地作响。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算什么？自虐吗？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候一个不知道期限的结果，而拒绝一个温柔的疼爱。突然就想起了蒋醒，那样的关怀备至，那样的体贴温柔。反问自己：这样的苦守值得吗？
每个人都有拥有幸福的权利，尤其是女孩子，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被所爱的人捧在手心呵护。殷雪兰觉得自己站在迷茫的十字路口，她很想要追寻自己的幸福，让古云淞接受自己。可是，一个没有保证的期待，一个心里还有别人的男人，确实是自己想要的吗？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时间一眨眼从指间滑过，殷雪兰的心思已经转了千转，可古云淞仍旧没有开口。他的脸绷得很紧，手里的汤勺无意识地在碗里搅动。那碗里本没有东西，被他搅得叮当作响，听得殷雪兰心烦意乱。
“古云淞，你就是个大混蛋！”殷雪兰终于忍不住大叫，一行清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她跌跌撞撞地朝客厅跑去，迎面撞上一个人的胸膛。殷雪兰根本没心思看那人是谁，直直地朝大门跑去。
蒋醒心痛地看着殷雪兰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满是她布满泪痕的脸。蒋醒的心里暗暗骂道：好你个古云淞，怎么不知道好好疼人呢？这要是我，还不知道怎么样疼她呢！
身后的殷南宗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两人以为自己在玩家家酒吗？好容易把他们撮合到一块，还能弄成这样。最要命的是，还让蒋醒看见，这不是存心打算节外生枝吗？
想归想，殷南宗没把这些心思表现出来，他打着哈哈将蒋醒送到门外，这才折回来找古云淞。
餐厅里，古云淞还在跟那只空碗较劲，随手扒拉着，脸上很是茫然。殷南宗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叫道：“云淞”
“啊？”古云淞仿佛受到惊吓般，手一抖，那碗就这样从手里滑出，滚到地上，滴溜溜地打着转。古云淞看着那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我带你去看样东西。”殷南宗拉着古云淞就往外跑，一直走到殷家刚置下的小洋房前。
“殷伯父，你这是？”古云淞心有余悸地不敢往前，忽然之间，他很害怕再跟殷雪兰见面。
“你来看。”殷南宗随手一指，说道。
古云淞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来在洋房的一侧不显眼的地方，居然多出一个花房。那外面摆着几盆跳舞兰。那鹅黄色的花朵，小巧得让人怜爱，翩翩起舞的姿态宛若窈窕的少女在翘首以盼。
“很漂亮啊！”一向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古云淞也不由地赞叹道。
“里面还有蝴蝶兰。”殷南宗说着，示意他往里看。
古云淞随意地打量了一眼，点点头，不解其意地问：“殷伯父你想说什么？”
殷南宗摇摇头：“不是我想说些什么，而是你该问些什么？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看这些花？”
古云淞愣了一下，然后说：“殷伯父，我真的不知道，你就说吧。”
殷南宗的脸色突变，声音高亢起来：“古云淞，你是该好好想想了！”说完，扭头就进了小洋房，把古云淞一个人扔在那里。
古云淞稀里糊涂地站在那里，怎么也搞不明白，殷南宗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居然还带着一点清冷。古云淞在花房前站了很久，也没想起个所以然来，只好拔腿往自家走。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的父亲躺在竹椅上晒太阳,这情景一下子让他想起了那个晚上……
人说多事之秋，却不知事情多起来哪里需要一个秋天，一个晚上就足以让你应接不暇、焦头烂额。那个晚上，古云淞经历了很多，而父亲的一席话让他大感意外。
古云淞知道父亲一直不回老家，却一直不清楚内情。只当是那段尘封已久的感情让父亲不敢踏上故土，没想到却还有其他更深层的原因。还记得那晚父亲脸上的无奈与苦楚，让古云淞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完成父亲的心愿。虽然他觉得父亲的愿望很难实现。
古越泉希望古云淞做些什么？其实很简单，说穿了不过是老套的“传宗接代”而已。古越泉本是三代单传，到他自己这一代，没再娶妻，却收养了古云淞。严格意义上说，延续香火必须是收养堂兄堂弟的儿子才能写入家谱。可古越泉当时没顾得上这些礼数，现在人老了，倒想起这些事来。不单是要给祖上一个交代，更是想要享受天伦之乐。大概人老了，都会变得比较温情吧。
这个想法让古云淞很为难，一时半会地，让他去哪里找合适的对象？偏偏父亲提出，殷雪兰是个合适的人选。古云淞当时没有答应，父亲糊涂，他并不糊涂。殷雪兰喜欢自己他是知道的，可现在他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于是，一直纠结着。一直到殷南宗找他密谈，又在湖边看见蒋醒搂着殷雪兰那一幕，古云淞才痛下决心。
一步步走到今天，就像做梦一样，很不真实。古云淞觉得自己有点惶恐不安，还有点愧疚。他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忘掉过去，但却没法做到。古云淞知道，他是喜欢殷雪兰的，不管这份喜欢有多少，终归是喜欢。可他做不到全心全意地喜欢，他的心里也一直不好受。
房门紧闭，殷雪兰倒在床铺上哭泣，她觉得委屈觉得难受，她也想要一份完完全全的爱恋，想要被人疼爱。
“兰儿。”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殷南宗的心焦的声音。
殷雪兰换了个姿势继续哭，并不打算开门。
“兰儿，开门！”殷南宗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是那臭小子惹了你，我又没得罪你。”
殷雪兰抬起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门板，最后决定还是不开。头一歪，又趴在床上哭起来。
“再不开我可生气了。”殷南宗的声音里显然有了怒意。
殷雪兰的脸再次抬起，她衡量了一下得失，还是跑到房门口，将门打开，然后继续趴在床上。
“起来！”殷南宗不知何故，大发雷霆起来，他扯起殷雪兰，动作有些粗鲁。
殷雪兰有些愕然，都忘了哭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半晌，她才哭诉道：“爸，连你也欺负我！”
殷南宗正色道：“也就他喜欢的是若梅，如果他念念不忘的是别人，我肯定饶不过他。”
听父亲提起这人，殷雪兰的哭声更大，她断断续续地说：“爸，你……”呜……话没说完，一口气就咽不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着爱女如此憔悴的模样，殷南宗叹道：“兰儿，你可想好了。其实蒋醒那小子也是很不错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我特地低调就是怕你反悔。”
殷雪兰这才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她还一直在心底埋怨父亲安排的订婚宴寒碜呢，没想到父亲这么深谋远虑，连退路都想好了。殷雪兰扑到父亲怀里，哭道：“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呜……”
殷南宗摸摸殷雪兰的后脑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情字伤人啊，自己被伤了一辈子不说，兰儿也是……哎……
蒋醒满面春风地回到家里，他的心情大好。别看饭桌上殷雪兰和古云淞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可事实上他们两人还有许多问题没解决。虽然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看见别人出问题还这么幸灾乐祸。可感情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他喜欢殷雪兰，当然不希望她和古云淞真成了一对。
哼着小调走进客厅，蒋醒就看见了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姐姐蒋梦。蒋梦奇怪地问：“怎么了，什么事那么高兴？”
蒋醒笑而不答，反问：“姐，你有什么事啊？”
蒋梦招呼他过来，低声说了些什么。蒋醒大惊，叫道：“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煎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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