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93、权势交换

　　追杀塞西尔的死士眼看面前的神像装置，个个都丝毫不敢靠近。
　　特纳在暗处窥探着一切，脸上可怖的笑容狰狞又疯魔。。
　　源源不断的死士接连涌进塞西尔密室，最终也都停在了神像装置周围。
　　只听到一个刺耳的撞击声。
　　整个密室都顿时火光四起，‘轰’一下瞬间炸裂，金属向四面八方飞溅而去。
　　特纳喘息着，如鹰鹫般在混乱的‘雇佣兵’中寻找那个勇敢的‘猎物’，他下意识觉得放暗枪的人并非寻常之人。
　　连绵的哀嚎充斥在滚滚浓烟中。
　　特纳依旧寻找着。乍然间，金属碎片朝他飞驰而来，火光映照在他的面颊上，那双疲惫可怖的双眼布满了仇恨的红丝。
　　希沃尔港彻底被攻破，仿生死士毫无克制。这里本是生产精密仪器的地方，所有肢肝都来源于这里。如今这里今非昔比，亡命之徒门肆无忌惮地搜刮、肆掠，不计其数的精密材料被带走，无人看守的塞西尔卫军逃的逃，伤的伤，一切成就和辉煌终止于此。
　　离萝家掌控了能源，以此作为对塞西尔家族赶尽杀绝的奖励。
　　‘只要捉拿到塞西尔的核心领袖，任何人均可享受到离萝家的顶级能源供应。’
　　这是所有仿生死士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每个仿生人都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塞西尔的高层领袖。
　　曾经在联盟会议中露过脸的成员他们皆未有放过任何一个。
　　众矢悠悠，顶尖死士很快也再锁定到了特纳的行踪。
　　他毫不畏惧，凝望着那些即将对他杀之而后快的死士们笑得猖狂。眼看死士们往他的方向奔赴而来，他只轻轻松手往地面抛出烟雾装置。
　　浓烟升腾后，猎杀者们便又一下失去了目标。特纳每次都能以同样的招数轻而易举逃脱。
　　神像装置爆炸的消息很快也传遍了联盟，以往支持塞西尔的势力个个倒戈。
　　博歆然不以为然，在收到关于神像装置和希沃尔港的消息后，她立即带着亲信匆匆回了燧地。
　　连续多日的追杀，死士们也都纷纷带着‘战利品’归来，那些人头中始终未见到至关重要的两人。离萝也都允诺了当初的追杀令。
　　之后离萝家颁布的赏赐更加充满诱惑——只要抓捕到席拉、特纳，皆可加入离萝家的阵营，无族群束缚。
　　要知道，在彼世想要进入离家阵营几乎不可能，这是李满量时期就定下的规矩，所有为离萝家拼命的都只能是亲信。一旦进入离萝家，绝不需担忧能源供应的问题，可以说是一生无忧，坐享其成。
　　抓捕还在继续进行着，比以往的每次追杀令都要疯狂、诱惑…
　　离萝私底下也借助分家人脉不停地打听席拉和特纳的行踪。
　　分家的暗线遍布各地，一番搜索后，终于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她亲自下阵带着精锐部队一路绞杀。
　　相隔数月里，第一次再次见到希拉早已物是人非。
　　奋力抵抗的希拉依旧是风姿绰约的模样，对靠近她的死士丝毫不手软，左手一挥，右手一折，死士们也都纷纷倒地。
　　离萝径直疾步向席拉的方向奔驰而去。
　　两人针锋相对、旗鼓相当。
　　“希拉！你们塞西尔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一辈偷人声誉，这一辈偷人。真是好一个惯偷家族！”
　　希拉愤然，和掌心的军刀混为一体，她毫不懈怠地挥向离萝。
　　离萝也不甘示弱，迅速弯腰躲避。
　　“不是你的，你就别抢！神像在哪？”
　　希拉后退两步，愤言道。
　　“呵，装置！装置不是由你们离家守护吗？”，“你们才是不伦不类！口口声声信奉神族，却誓死都执着在一个新产物上。虚伪！”
　　一路逃亡斗争的希拉早已消耗了大部分体力，如今更是寡不敌众。
　　离萝看准时机，试图将军刀直刺向席拉心脏。
　　希拉已毫无退路，她依旧坚毅地用那双恶狠狠双眼望着面前的死敌。
　　‘哐铛——’
　　离萝手里的军刀在距离心脏毫尺的位置掉落。
　　“停手！”
　　这有气无力而熟悉的声音让两人惊愕不已。
　　离萝转身看去，那面庞映入眼帘，苦涩也莫名涌上了心头。
　　“停手？这仇，我不得不报！”离萝眼眶润红起来。
　　席缘看了眼希拉，缓缓再凑近到离萝身旁。
　　“雨尤。”
　　耳畔的窃窃私语如晴天霹雳般让离萝惊然，她呆愣着望向席缘。
　　希拉也恍然大悟，那双眼睛直勾勾灌注在席缘身上。
　　“古物。”离萝听到后沉吟不语，她端凝着席缘犹豫了半分时间，然后向着希拉怒目而视。
　　“跟我走，先找宋雨尤！”
　　离萝带着人马扬长而去，就此停止了对希拉的追杀。
　　“席…”希拉望着席缘那萧条，孤寂的背影。
　　席缘转身缓缓看向她，淡淡答了句。
　　“今后两不相欠。”
　　希拉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扭头往相反方向离开，那身影，如初见般绚烂，好似罂粟花般婀娜冷艳。
　　离萝家的追杀令戛然而止，可中立联盟依旧早已溃不成军。
　　席缘再次站在塞西尔大厦的顶端，这里能将整个中立区一览无余地尽收眼底，往日的繁华成了如今的破败，一切终成为物是人非，宛若隔世。
　　“——雨尤离世的真相寥寥几人清楚其中细节，行尸走肉的离萝也只是一知半解，她兴许再也不会被牵扯进这趟深渊，找到雨尤后许是永不会再踏入这纷争的联盟深渊中。”
　　席缘叹息着俯瞰周围的一切，熟悉而陌生，叹服而怜悯。
　　电子牌和虚拟投影上循环播放起库斯卡的爆炸预告。
　　中立联盟早已名存实亡，各族群人人自危，库斯卡也随着联盟的分崩离析即将坠入神坛。
　　放眼望向远方，那天空的大窟窿蔓延扩展得愈发生猛，好似能将一些都给吞没。
　　席缘再次感受到那份孤寂，比往前的孤独更加让她备受折磨......
　　回到燧地的神司总徘徊在司冰烟的房间外。
　　那巨大的窟窿就安静地守在燧地和中立区的交界处——祭坛。
　　神司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恐惧和压迫，原本逃离联盟的束缚对她而言应是莫大好事，如今也成了最为沉重的负担。
　　一番踌躇后，她依旧推开了房门。
　　司冰烟侧卧在床榻上，望着纸窗外的天空，一动也不动。
　　神司淡淡问。
　　“席缘在什么地方？”
　　司冰烟依旧侧卧着，不闻也不语。
　　“事到如今，你依旧还相信她吗？”神司质问着司冰烟试图打破沉静。
　　“……”
　　“带着神像不知踪迹，抛下你苦苦等待？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
　　司冰烟沉默着，片刻后她挪了挪身体，依旧背对着神司。
　　“我会弥补。该我履行的，我绝不逃避。”
　　“神母…如果席缘安好。今后，请不要让她去承受那些非她需承受的东西。”
　　神司怒斥反驳着。
　　“她已经摊上了这趟浑水！”
　　司冰烟含着眼泪愤然转身望着神司。
　　“这根本不是她想摊上的！是你们苦苦相逼，诺大的彼世，却容不了席缘一人！”
　　“糊涂！”，“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必须承受！”
　　“你难道还不清楚引起天坑的缘由吗？连我都没见过这般萧条，若不是她一意孤行的选择，我们彼世怎会出现天坑！”
　　司冰烟嗤笑道。
　　“窟窿，我帮你补上，我帮彼世去补这窟窿。放过她！我只求你们放过她！”
　　“你想补窟窿！”神司嘲笑着，“哈哈哈哈。”
　　“冰烟，如今这窟窿，不是你说补就能补得了，纵使补天石选择了你！现如今，就算我们整个神族协助你，你都补不了！”
　　司冰烟木然，整个人脱鞘般立在床沿边儿上，她从未有过如今的手足无措，怨不得任何人，也做不出任何挣扎。
　　“彼世不是只有我们神族，补天只能短暂保全我们！”
　　博歆然将一切都起承转合都讲给了司冰烟，神族最可悲的是能保全自己却救不了苍生，能付出全部成全苍生却保全不了自己，对彼世而言，他们只能是旁观者，知万物起源却无法左右，辅万物生生不息却未能阻止衰败。
　　库斯卡的存在是维系彼世最特殊存在的枢纽，天坑吞噬的除了生灵，或许也能将一切罪过和美好給抹杀掉，特纳疯魔入痴，以库斯卡枢纽作威胁以作对彼世的报复。造神计划是闹剧，也是希望，它的初衷也并非是掌控世界，而是避免纷乱。现在所有的冲突似乎拧成了一股死结，横竖都无法解开。
　　以最小的损失保全彼世的大多数才是拯救现在破败的唯一方法。
　　司冰烟早已通透，她去过现世，了解彼世，更有听闻过三千世界的命理，留同存异才能让小世界经久不衰地运作，这是每个世界守护着理应该承受的东西，本就特殊的神族苟活于彼世只能是绝路一条，没有信仰的彼世，神族将不复存在，这个世界也彻底成为空壳化作灰烬。尽管如此，司冰烟仍旧不甘心，她不怨背叛彼世，也不愿背叛席缘。
　　离特纳预告的爆炸时间仅三天不到，她依旧未曾透露过席缘的行踪，她深知席缘的聪慧，也了解席缘的温柔，如今她消失得了无踪迹是喜报亦是噩耗，如非遇到死局，席缘不会不出现。
　　司冰烟舍不得她，也不甘心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