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115、第一百十五章 软禁

　　“您这是干什么！”冲进来的警察大惊失色，禁不住喊道。

　　“混……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公爵本来想说的是“混蛋”，可即使强装盛怒，这一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只好中途顿住，又勉强把下半句话接了下去。

　　警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门外的侍从们也都跑了进来，在公爵面前齐刷刷站成一排，呆愣愣地瞪着公爵。

　　公爵烦躁地踱着步子，那些人的目光就跟着他转，无意间已偏离了墙角的巨幅窗帘。公爵面向警察们，一只手却已悄悄向窗帘的方向打了个手势。办公室里的人们只顾对着公爵发呆，谁也没有注意到，窗帘轻轻一动，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悄闪了出去。

　　尽管公爵没有回头，但他却好像心灵感应似地感觉到了那个轻微的脚步，于是他“唰”地抽出佩剑，高声道：“去叫警察署长来！去叫亲王来！就凭你们，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侍从们中间，有几个是听说过公爵精于剑术的，此刻一见公爵拔剑，顿时害怕得直往后退，警察们也跟着乱了。而此时，林珞菲已跑出了首相办公室，快步穿过了外间的过道，走得远了。

　　当警察署长和艾菲特罗亲王急匆匆地赶到的时候，警察们已经窃窃私语地议论了好一阵了。警察署长一脸焦急，亲王却是悠哉游哉地笑得愉快。

　　办公室里，公爵静静地坐着，好几名警察守着他，他的剑已经被拿走了，斜带下空荡荡的，坐下时没有长剑碰着腿，连公爵自己都不由得有些不习惯。

　　“是谁把公爵的剑拿走的！马上给我拿回来！”警察署长发怒了，连国王都没有下令没收公爵的佩剑，没想到他手下这些警察竟是胆大包天！

　　一名警察走了过来，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道：“长官，这是……是因为……”

　　警察结结巴巴地竟说不下去了，亲王宽厚地笑了笑，向警察署长道：“男爵，别这样，说不定他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亲王得到的报告是说公爵精神失常，发狂了，他没有耽搁，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却只看到公爵神色平静，他不免有些失望，此刻听到那名警察这样说，他又禁不住高兴起来。

　　“公爵，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压着一股火？其实不要紧，即使发作出来也没有人会笑您的。”亲王口气温和，语音轻柔，就好像人们在对一个病人说话的时候，常会不由自主地格外柔和。

　　公爵一直没有动，此时终于抬起头，看着亲王，微微一笑：“亲王殿下很愉快吧？这是您一直以来的夙愿，没想到我还能这样为您效劳。”

　　亲王完全没有料到公爵会这样说，神色不由得滞了滞，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旁，警察署长将背对着他，留给他一个轻蔑的背影，几名警察也都没有朝他看，只有刚才得他帮了一句的那名警察向他感激地笑了笑。亲王紧抿着嘴，现在，是他自己感到有一股火压在心头了。

　　“男爵，我觉得有必要去请太医！”亲王直起身，语气生硬地道。

　　警察署长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瞧您说的，亲王殿下，我看公爵大人很好，有什么必要劳烦太医呢？”警察署长又转向公爵，语气恭敬地问道，“您看呢，公爵？”

　　“完全没有必要。”公爵微笑着回答，“不过，还是谢谢亲王殿下。”

　　艾菲特罗亲王愤愤地走了，警察署长遣开了守在办公室里的警察，独自站在公爵面前。

　　“请坐吧，男爵，您现在不需要我的允许了。”公爵的笑容里多少有了些淡淡的苦涩。

　　尽管公爵这样说了，警察署长却仍站着，四下看了一眼，瞧见了掉落地上的文件和杂物，目光转向公爵，警察署长的心里很难过：“公爵，您还好吧……”警察署长的问话似乎有些迟疑。

　　公爵轻轻笑了笑，他无法向警察署长解释林珞菲的事，刚才一阵怒喊，让他感到有些极不习惯的倦怠，甚至不想再开口说话。此刻警察署长这样问他，又让他不自禁地有些好笑。刚才的发作，虽然是演给别人看的，但或许，公爵也是真的需要一次发泄。

　　“今天下午，菲奥娜小姐和拉莫上校来过，但是，您知道陛下的命令……”警察署长见公爵不回答，便又说道。

　　公爵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他们进不来，便只能用这样的法子了。

　　公爵没有再说话，警察署长也再无话可说，于是他鞠了一躬，低声道：“公爵，今晚我就在外面，您要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警察署长走了出去，门在他的身后关上，公爵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那扇已然紧闭的门，善意的关切，在这种时候，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公爵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将一层轻薄的窗帘拉上，又走回来，调整了烛台的位置，将手放在烛台前，烛光便将手的影子投射到了窗帘上。

　　林珞菲已经跑出了天鹅堡，到了一座塔楼前，她和拉莫刚才就是从这里爬上屋顶的。夜色很黑，林珞菲仰起头，努力往上看，想要从黑漆漆的夜中分辨出拉莫的身影。她已经出来了，可是拉莫还在屋顶上。

　　“在看星星吗，菲奥娜小姐？”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林珞菲惊喜地回头：“上校！你回来了？”

　　拉莫一笑，将首相办公室的窗户指给林珞菲看，窗帘上映着一个影子，是一个手势，意为“一切都好”。

　　林珞菲噗嗤一笑，没有想到公爵也玩起了手影游戏，然而很快，她又觉得悲凉，公爵现在，是真的在软禁中了。

　　“菲奥娜小姐，公爵怎么说？”拉莫问道。

　　“公爵说，看印章，那是封军队来信，但是他收到的时候只是一张白纸，没想到亲王在火上烤了烤，纸上就出现了字迹。”林珞菲蹙眉回答道。

　　“军队？”拉莫一声轻笑，首先排除了真是军队来信的可能，他在军队那么多年，纸张笔墨向来紧缺，不可能有这种特殊的墨水，“信上说了什么？”如今，这封信成了问题的关键。

　　“公爵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来人打断了。”林珞菲叹道，“不过，公爵说，去找安蒂老侯爵，他一定会帮忙的。”

　　拉莫“嗯”了一声，关于老侯爵的为人，他曾听大人说过，“一位正直的贵族”，那位大人是这么说的，而拉莫从不怀疑大人的判断。

　　“啊！”林珞菲忽然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她抬起头，拉莫正看着她，“上校，那封信，我见过，就是康斯坦大公的死讯传来前的那天。那天晚上，公爵好像……很消沉……”想起那个晚上公爵对她说的话，林珞菲还禁不住感到心疼，“我看到过地上有一张白纸。”

　　拉莫赶忙问道：“是什么样的纸？信封上的印章是什么图案？”

　　林珞菲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回答：“纸张的质地很好，看上去几乎白得刺目。信封上的印章，我记得……是缠着荆棘的剑。”

　　这么说，这封信果然不是从军队来的，尽管有军队的印章。“荆棘缠绕的长剑”，这是校官使用的印章。很可能是因为从前拉莫和公爵频繁的信件来往，这一次，这个印章就被人利用了。但设下阴谋的人并不知道，从前给公爵来信的人已经不在军队了，拉莫早已到了天鹅堡，这封信显然是有意陷害。

　　“如果能知道信的内容就好了。”拉莫低声道。

　　“既然艾菲特罗亲王是在陛下的面前展示的这封信，那么安蒂老侯爵一定知道。”林珞菲已经决定，要去见见安蒂老侯爵。

　　拉莫看看天色，这么晚了，恐怕老侯爵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等明天吗？拉莫看了一眼林珞菲，立即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了和自己相同的心意：不！不能让公爵再等了！

　　“菲奥娜小姐，请跟我来。”拉莫说完，便当先往禁卫军营地走去。拉莫在禁卫军里有几个朋友，这一次，他需要他们的帮助。

　　当拉莫和林珞菲再次从军营走出来的时候，王子卫队的队官和卫士已经不见了，现在出现在天鹅堡的，是两名禁卫军。拉莫仍是身着校官的制服，而林珞菲则穿着普通的军士制服，她将一头黑发笼在军帽里，因为禁卫军里找不到像她那样身材娇小的军士，她的那件制服穿在身上，显得大出了许多，林珞菲用一件斗篷遮住了大半，又好在是深夜，也看不太清楚。

　　“还有十分钟就换班了。”走入天鹅堡，拉莫轻声对林珞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