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无情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许唯只能跑去柯奶奶的微信留言。
系统：老仙女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许唯：......
桌上放着柯奶奶给的存折，里面据说是柯妄二十八年的压岁钱（前几年都是他自己存的），前两页密密麻麻的印着存入记录，当许唯满心激动地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却看到上面写着：余额 0
还用水笔写了一行地址，精确到了门牌号。
是我想的那样吗！！！您倒是给个准话啊！！
李信然抠了抠后脑勺，“我觉得八成是给你们买房了！你看着地址，这个小区虽然离市中心有点距离，但这是地铁旁的独栋别墅啊！”
“可是，买了房还需要拉黑我吗？”许唯心里打鼓，想起奶奶的行事风格，总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可惜爷爷不习惯用手机，这会儿没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机在哪，家里座机没人接，二老又不知去哪儿逍遥快活或者辛苦干活去了，许唯联系不上人，只能在这闷头发愁。
“去看看吧，”李信然怂恿道，“最惨也不过白走一趟，而且那小区离你面试的公司只有两站地铁的距离，万一真买了房也方便啊！”
那个什么智唯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都是许唯编来骗梦魔的，他真正去面试的是本地一家有点名气的广告公司，虽然那里有个移动催泪猫山，但是许唯还是接受了offer。
柯妄常年不食人间烟火，并不知道房子贵不贵重不重要这类问题，只说：“奶奶既然留了地址，肯定是希望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两人一妖一鬼踏上了地铁，走向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未知旅途。
郭栋在路过某站的时候忽然“啊”了一声，神秘兮兮的说：“刚刚路过那里，我旧友老巢，怎么这都被你们挖了啊，他不得气到羽化登仙？”
“这一段修建的时候确实出了不少小麻烦，”李信然沉迷各种恐怖传说，井然一个移动怪志，“不过请了个高僧做法后就顺利了，你那个朋友不会......”
言下之意，郭栋的老友恐怕凶多吉少。
“瞎说呢，”郭栋却毫不担心，“挖了人家房子还要人家遭殃？高僧都是讲道理的，正常来说都是给点搬迁费搞定，就是不知道搬哪去了，百来年没见，怪想的。”
许唯觉得精怪的世界真是神奇，百来年没见还能想的起来才是真朋友啊。
几人一路无话，又换了条线才到达目的地，他们偶尔开玩笑会叫这一片富人区，但其实并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地方。
“这里的卖点本来就是植被密度高，人口密度低的舒适生活区嘛。”李信然拿着保安涂鸦的简易地图，四处打量着。
小区虽然占地面积大，但因为是独栋别墅，楼间距又非常大，所以实际住户并不多，他们一路走来，遇到的人也不超过三个。
似乎是业主叮嘱过，保安看到许唯就直接让他们进去了，还热心的指点了楼栋位置，说的门牌号跟存折上写的是一样的。
“快去吧，家里人等你们好些天了。”保安笑着说。
许唯只当他说的是爷爷奶奶，也没多想。
他们要去的是小区最北面的楼栋，一面对着小区夸张的人造园林，另一面则是某条穿城而过的江，这个位子怎么看都不便宜，散步的老头牵着懒洋洋的老狗在路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估摸着这几天该来了，”他们按了门铃后，屏幕上出现的居然是个胖嘟嘟的小孩，“稍等一下。”
小孩消失在屏幕上，许唯甚至听到他挪开椅子的声音——居然是踩在椅子上才能够着可视门铃的界面。
防盗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熊猫围裙的小孩跑出来给他们开门，他虽然腿短但是步伐很快，跑的小脸红彤彤的，到了院门边又从旁边搬出一个小木凳，踩上去打开了铁门，又等他把凳子拿开，开门这道工序才终于完成了。
谁都没想到来开门的居然是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孩，四个大男人被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无言，最终还是许唯先开口了，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又正直，“小弟弟，你家里的人在吗？”
小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闻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居然像模像样的对着许唯一鞠躬，奶声奶气的说：“您就是这家的主人啊，少夫人。”
少夫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经过了五分钟了，李信然还是无法停下自己丧心病狂的笑声，“少、少、少夫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认认真真的端来水果茶，给他们挨个倒满，许唯连忙伸手想去接茶壶，却被小孩躲过了，他执意踩在小板凳上，垫着脚给他们一一倒茶。
“你不要再笑了，”小孩放下茶壶看着李信然，严肃道，“这里是少爷和少奶奶的家，你在别人家里笑话主人，很失礼！”
李信然连忙努力忍住，憋的脸都红了，许唯尴尬的咳了一声，“你说你是这里的管家？几、几岁啦？”
“对啊，少夫人叫我汤圆就好啦，”小孩笑眯眯的说，“我大约比少奶奶小一两岁吧。”
许唯觉得汤圆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又想不起具体在哪听过，看他小小一只的说只小自己一两岁，好笑的捏捏汤圆小胖脸，“你确定吗？我今年二十二了哦！”
他的语气就是在逗小孩，汤圆似乎很喜欢跟他亲近，在他手上蹭了蹭，一激动耳朵就变成了毛茸茸的兽耳，“少奶奶你不记得我啦？”
汤圆一本正经的说，“我本是您当年养的一只仓鼠啊！”
许唯：啊？
“是你啊！”郭栋忽然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毛耳朵。
汤圆似乎有些怕他，怯怯的抖了抖耳朵，又微微一鞠躬，“谢、谢谢大人当年不吃之恩。”
“我记得你，”一直沉默不言的柯妄开口，“你咬过唯唯，他还因此打了两针。”
“我、我小时候不懂事......”汤圆似乎更加怕柯妄，瑟瑟发抖的险些从小板凳上摔下来，怂怂的道歉，“对、对不起。”
许唯也想起了这只小仓鼠，应该是一种叫银狐的品种，全身白毛，单背上有一丛黑毛，看起来就像漏了陷的芝麻汤圆，有一天自己捧着汤圆玩，被咬破了手，汤圆就被爷爷奶奶收走了。
“爷爷奶奶助我开了灵智，还让我提前化了人形，我要替他们照顾少爷少夫人来报恩啊。”小仓鼠汤圆如是说。
他叫着爷爷奶奶，却称他们少爷少夫人，实在别扭，“你叫我唯唯哥哥吧，少爷夫人什么的太奇怪了。”
“不行啊，”汤圆摇摇头，肉嘟嘟的脸一颤一颤的，“我是管家，管家要这样喊的！”
“你看的什么古董电视剧啊，”郭栋自以为见过几天世面，是个时髦的妖精了，“那样叫很土了。”
汤圆被他说得有些害羞，小爪子揉了揉脸，“土哦？”
汤圆说话时耳朵也会是不是抖一抖，萌得许唯移不开眼，只觉得世界真是奇妙，汤圆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跑开，他跑起来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冷不防毛球一样的尾巴就从裤腰里蹦了出来。
许唯：......怎么办，好想捏啊！
等汤圆从二楼哼哧哼哧的抱了一个盒子回来时，许唯恶向胆边生一把捞过他，抱到自己身边坐着，汤圆也没在意，还顺势蹭了蹭他手心，把自己的毛耳朵往前送。
“盒子里是什么？”许唯心满意足的摸着汤圆的毛耳朵问。
“奶奶留下来的，”汤圆打开盒子，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房产证，业主合同，还有房贷还款的银行卡。”
许唯的笑容忽然消失，“什么卡？”
“房贷啊，”汤圆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奶奶说这是凶宅，很便宜的！”
从他懵懂的大眼和纯真的语气里，不难想象柯奶奶跟他交代这些时是多么的轻松愉快。
柯妄：“什么凶宅？”
许唯：“便宜多少？”
汤圆左看看，又看看，想要先回答最喜欢的唯唯哥哥，但是有害怕凶巴巴的柯妄生气，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威武就要屈，“死过人呐，十来个呢，有些剁得碎碎的！”
看柯妄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才转头回答许唯：“一个月还五千就好啦。”
这显然又是个对金钱没概念的妖精，他笑眯眯的仿佛在说“每天要喝五杯水”一样轻松，小爪子比了个五。
“五千啊，”许唯计算着自己的工资，“应该......省着点还是够的。”
汤圆点了点头，手还没收回去，接着说：“五十年就还完啦！”
他的小肉手此刻如同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压得许唯肝胆俱颤。
“娶媳妇怎么能没有彩礼呢，”汤圆学着奶奶的语气，敲了敲怀里抱着的盒子，“首付就是聘礼啦，接下来夫妻两要为了美好的未来共同还贷！”
看着许唯被这番未来畅想吓得面无血色的脸，柯妄判断出这笔钱恐怕很难还，考虑到自己只是个无业游鬼，当机立断道：“卖了吧，房子。”
许唯赞成的猛点头，汤圆也十分给面子的跟着点头，“好呀，奶奶说这房子虽然买进来比小区里的都便宜，但是打五折都不一定能卖出去呢，没有别的冤大头啦！”
他只是个纯良而无知的小仓鼠，即使看起来很像天然黑，但许唯更了解自己奶奶的脾性，这番话肯定是她用同样的口气跟汤圆说的，这单纯的孩子只是单纯的复述。
“啧，”同样不知人间疾苦，却是个土豪的郭栋大手一挥，“这么点钱至于吗，我直接给你一次还情吧。”
这在他看来不过是从自己蚌壳里掏几件古董而已，不值一提，谁知许唯还没说话却遭到汤圆的反对。
“不行！爱的巢穴不需要其他人来添砖加瓦！”他一反之前面对郭栋的怂态，仿佛为了维护主人的爱情而毫无畏惧，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郭栋的慈善行为。
许唯：我真的很需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啊！！
郭栋自然不在意他的反对，伸手就要拿过那张银行卡，却被柯妄拦住了，“算了吧。”
汤圆说不行，那就是奶奶说了不行，如果他们不顾奶奶的交代这么做了，那很有可能会迎来更严重的后果。
几人想清楚其中关键后，也有些无语，许唯勉强挽尊一波：“奶奶可能有自己的考虑。”
围观群众李信然完全跟不上剧情的发展，笑意刚压回肚子，同情的眼泪又险些溢出来，“不然租一间房给我吧，反正我也是要搬出宿舍的。”
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之法，许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汤圆，汤圆犹豫了一下，耳朵抖了抖，“可、可以吧，但是不能太多哦！”
所谓的不能太多，结果就是“五百，不能更多了”，李信然忽然觉得自己从出手相助变成了趁火打劫，以五百块的城中村价格，住进了N市鼎鼎有名的富人小区。
一想到要还五十年的巨额贷款，许唯连捏汤圆耳朵的兴致都暂时消散了，他不舍的捏了捏小仓鼠的尾巴，决定明天就搬进来，不然少住一天亏一天。
汤圆提了提裤子，把小尾巴塞进去，在许唯遗憾的注视下将他们送到了门口，许唯看着他还没门锁高的身材，即使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但还是不太放心的问：“你一个人没事吗？”
“没事的！”力求做个合格管家的汤圆拍了拍胸口，“我都住了好几天了，房子里的灰鼠全都被我劝走了。”
想来他应该是有些本事傍身的，许唯又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们先回去啦，收拾一下明天就回搬过来了。”
离开的时候柯妄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栋房子，眼神里有些疑惑。
“怎么了？”许唯问。
“有些奇怪，”柯妄收回视线，“房子里有阴气，但没有‘东西’。”
凶宅里若有异事，多半是受害者的残魂滞留，或者是冤煞气里滋生了其他妖鬼在作祟，但那栋房子里明显有鬼物残留的阴气，他却没有感应到任何鬼物。
许唯不太懂这些，他挠挠头觉得奶奶选的这栋楼八成是有什么特殊之处，绝不可能是因为这个根本不便宜的“便宜”！
独自留在家的小管家汤圆，收拾好了桌上的茶杯点心，又踩着凳子把餐具都丢进洗碗机，等一切收拾妥当了，也不管外面天还没黑，径自关门睡觉了。
哪怕夜里鬼哭狼嚎哀声戚戚也无法打乱汤圆打呼噜的频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