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璧》小桥流风

69、第六十九章 牵挂

　　南宫玉眉头一皱，“这些天来我四处打探，只不过那女子却不再露面，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丝线索也没有。不过，小弟估计那女子藏匿的地方应该离飞龙城不远，或者就藏在飞龙城之中。”
　　华羽飞心中一动，盯着南宫玉说道：“玉郎，你是如何推测出来的？”
　　南宫玉道：“那蒙面女子短短几天之内出现了两次，而且都是算准了时机再出手，因此小弟推断那女子必是就藏在左近某个地方窥视着我们。”
　　华羽飞“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他素知南宫玉机警，能推断出这个结论倒也在他意料之中。他略想了想，又道：“玉郎，老爷子说什么没有？他自己可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南宫玉正想回答，突然想起父亲的叮嘱来：“玉郎，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可泄漏半点风声，切记！”他迟疑了一下，歉然道：“羽飞兄，这件事事关重大，我爹特意叮嘱过事情没有结论之前，切不可对旁人提及，还请羽飞兄见谅！”
　　华羽飞笑了起来，在南宫玉胸口捶了一拳，道：“玉郎，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和你还有什么说不开的？你既说开了，我心里自然明白，怎么会怪你！”
　　南宫玉不好意思地笑笑，便转过了话头，“对了羽飞兄，这一次出门可有查到华世伯的消息？”
　　华羽飞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敛了下来，他看了南宫玉一眼，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南宫玉也忍不住跟着叹气，伸出手来用力握住了华羽飞的手，道：“羽飞兄，不要着急，世伯的身手独步天下，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也许……”
　　他忽然想起梅青的话来：“……古有陶渊明痛恨官场黑暗，归隐田园，今有梅老爹厌倦江湖厮杀，退隐江湖。老爹和青儿只想平平安安地做一辈子凡人……”
　　他摇摇头，故作轻松地道：“也许世伯他是厌倦了这红尘俗世，找了个世外桃源躲起来清修了罢！”
　　华羽飞被南宫玉一席话逗得忍俊不禁，微笑道：“玉郎，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话，最近转性了？”
　　南宫玉也笑道：“羽飞兄笑话小弟不是？”
　　两人相视而笑，先前那股抑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又闲话了片刻，华羽飞看看天色已近午时，便站了起来，说道：“玉郎，出来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这一次出门时间比以往都要长得多，回来以后真是累得哪都不想去了，整天窝在家里休息，人好像都有些迟钝了。”他笑了起来，又道：“玉郎，哪天有空咱俩一起出去走走，叫上名天他们兄妹几个，到郊外散散心，如何？”
　　南宫玉也站了起来，还未作答，华羽飞上前揽着他的肩膀，又道：“呵呵，玉郎，你的个头快赶上我了！”
　　南宫玉笑道：“羽飞兄一向比小弟高大，小弟这辈子只怕难以赶上呢！”
　　两人说笑着慢慢往外走。
　　华羽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对了玉郎，你说的那位梅青姑娘，说起来可真是奇人一个呀！只可惜我未能亲眼见上一见，唉，真是可惜！”
　　南宫玉苦笑道：“羽飞兄，那丫头胆大妄为，我只希望……”他本想说莫要再见到梅青，却忽地想到难道自己真的就不想再见到她了吗？他张着嘴，那个“莫”字竟是说不出口了。
　　华羽飞剑眉一扬，道：“只希望什么？”
　　南宫玉摇了摇头，道：“羽飞兄，青儿一心只想逃得远远的，免得受我控制，此番好不容易走脱，哪有这么容易再让人找到？今生只怕再难见到她了。”
　　华羽飞觉察到南宫玉的话里带着一股难言的感伤，只是这种感伤怕是连南宫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两个人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只是默默地走着。
　　到了门口，佟伟赶上来问道：“华公子，你这是要回去了吗？那小的给您备马去？”
　　华羽飞点点头，佟伟一溜烟地去了，不一会儿便将华羽飞的白马牵到了门口，站在一旁候着。
　　华羽飞冲南宫玉点头微笑道：“玉郎，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哪天有空一起去走走，要不把小莫也一起叫上，人多了才热闹么！”
　　南宫玉朗笑道：“羽飞兄既然有此雅兴，小弟敢不奉陪？改天一定把他们都约上，咱们游个尽兴方归！”
　　华羽飞笑着飞身上马，在马上冲南宫玉一抱拳，朗声道：“玉郎，世叔回来了你替我问候一声，我走了！”
　　南宫玉也抱拳道：“羽飞兄，慢走！”
　　华羽飞两腿一夹，口里打了个呼哨，白马立即撒开四蹄如飞而去。
　　南宫玉在门口站了半晌，这才转身慢慢走回自己的房中。
　　屋内静悄悄的，南宫玉一眼就瞥见挂在墙上的碧玉箫。这把碧玉箫原本是南宫书的，后来把它送给了南宫玉。看见这把碧玉箫，南宫玉不期然地又想起了梅青。他上前取下了碧玉箫，下意识地就放到唇边吹了起来，吹的正是那夜在盟主府与梅青合奏的《寒山僧踪》。
　　箫声渐渐弥散开去，隐隐地带着一抹淡淡的感伤。
　　华羽飞回到华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一个家丁赶上来牵过白马，恭身道：“公子，您回来了！”
　　华羽飞点了点头举步往内院走去。
　　这时管家老杨闻声从屋里小跑着赶出来，唤道：“公子，你回来啦！”
　　华羽飞见到老杨，驻足说道：“是啊，刚从梁少那里回来。”
　　老杨道：“哦，原来公子上梁府去了，我以为你刚从二少奶奶那里回来呢！”他走近华羽飞跟前，突然压低声音道：“公子，今天那丫头失踪了一整天，刚刚才出现没多久。”
　　华羽飞心中一动，将老杨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失踪了一天？上哪去了知道吗？”
　　老杨摇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公子出去以后，我让人给那丫头送饭，结果发现人不见了。一开始我以为这府里这么大，她估计自己四处乱逛迷路了，所以就派人到府里各个院里找找看。哪知道找了一个时辰，根本就没她的影儿。”
　　华羽飞皱眉道：“那后来呢？”
　　老杨答道：“后来我就派人到府外去找了，还是没找到。倒是半个时辰前她自己出现了！”
　　华羽飞道：“在哪看见她的？”
　　老杨答道：“在她房里看见的。大家正在找她，她自己推开门大声说她正在睡觉呢，找她有什么事。”
　　华羽飞眉头又是一皱，“没人看见她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吗？”
　　老杨摇了摇头。
　　华羽飞想了想，问道：“那她现在在哪？”
　　老杨答道：“正在大少奶奶那里呢！”
　　华羽飞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老杨，你回去休息吧，这事我来处理。”说着大步走了。
　　不一会儿便来到绿桥的院子外头，只见绿桥正和梅青在院子里说着话，见华羽飞突然出现在院门口，绿桥忙起身迎上前来，口中唤道：“相公！你回来啦！”
　　梅青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站起身来说道：“绿桥姐姐，华……华公子回来了，我……我就不打扰你俩了，我先回房去了！”说着她也不等两人回答，转身往外就走。
　　华羽飞道：“姑娘不必急着回去，再多坐会儿罢。”
　　梅青忙使劲摇头道：“不坐了，我也累了，想早点休息。”
　　华羽飞微微一笑，“是吗？那倒也是，姑娘今天忙了一整天，不累才怪！”
　　梅青本已往门口走了几步，听得华羽飞如此说，只得又站住了，转身问道：“谁说我忙了一整天啦？我今儿不知为何觉得很累，所以在房里睡了一整天，现在脑中还是昏昏沉沉的呢！”
　　绿桥忙道：“是啊相公，三妹方才和我说过了，中午的时候她肚子有点不舒服，上了趟茅房，没想到送饭的丫头恰巧这时候送饭过来，见房里没人，以为三妹在府里迷路了，就赶紧叫人帮忙在府里找。三妹从茅房回来，觉得很累就睡下了，根本不知道原来府里的人都在找她。”
　　华羽飞似笑非笑地盯着梅青，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姑娘真的在府里迷了路，转来转去转得昏了头了！”
　　梅青瞪了华羽飞一眼，道：“我可以回房睡觉了罢？”
　　华羽飞剑眉一扬，笑道：“姑娘慢走！”
　　梅青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绿桥见梅青出了院门，这才柔声问道：“相公，你吃过晚饭了吗？”
　　华羽飞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院门口的方向。
　　绿桥又道：“相公，要不我给你倒杯热茶袪袪寒？”
　　华羽飞冲身后摆摆手道：“不必了，你先回房去吧！我还有事。”他边说边往外走，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到了院子门口，转过院墙外不见了。
　　绿桥木立在院子里，怔怔地望着华羽飞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作者有话说

　　今天预备二更，稍候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