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生辰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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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早，君予珩醒来时旁边的人已经走了，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角，床底又新增了两个冰盆。
现在天气炎热，雪球也趴在门口吐舌头，像只小狗。
他换上轻薄的外衫，走出营帐。
在外值守的小兵见到他行了个礼：“夫人，将军在主帐那边议事。”
君予珩点点头，没想去打扰他，转身去找十七了。
他准备去北疆城内逛逛，他们来此三日还未去过城内。
北疆城的建筑和京朝完全不同，因为一望无际的平原，他们的房屋都是平房，一座挨着一座，辽阔宏伟的灰色城墙延绵，将虎视眈眈的敌人隔绝在外，让城内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在裴靖川来到北疆这些年，大兴贸易，建立防御，比先前的日子不知道好过了多少。
以前北狄经常入城烧杀劫掠，男子抓去残杀，女子幼童抓去取乐，那段时光灰暗沉闷，充满着哀嚎和哭泣。
但裴靖川的到来却改变了他们数十年的悲惨生活，虽说比不上富饶地区，但起码自给自足没问题了，也不必夜夜担心北狄冲进家门。
君予珩没走太远，就在附近逛了逛。
北疆的特产还挺多的，但大都形状粗狂，比如裴靖川的雕塑。
他站在雕塑面前久久不能回神。
摊主以为他中意这个，卖力推荐：“公子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北疆大将军的雕像！是由最出名的雕刻师倾情塑造，买回去还能镇宅辟邪！”
十七大惊，殿下还有这功能呢？
君予珩张张嘴又闭上，没敢再看那雕像，而是拿起了一旁的木头簪子。
之前裴靖川送他的那个珊瑚簪子一直被他带在头上，要是哪天没带裴靖川就有意见了。
但那个太贵重了，他总想着给对方也送点什么，刚好听成海公公聊起裴靖川的生辰快到了，就想来这集市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
别怪他不买些贵重的，主要是他确实没什么钱，从永宁侯府带来的银两不多，虽然裴靖川说了可以花他的，但总觉得不好意思，还是掏出了自己的小私库买下了木头簪子。
摊主笑眯眯的：“公子眼光可真好，这是拿北狄那边一种特有的树木雕刻而成的，传说中可以保佑佩戴者平平安安。”
君予珩点点头，让十七付钱，这簪子上刻着一只老虎，头朝外，木色不显沉闷，反而更添威严，他一看到就想到了雪球和裴靖川，这也算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羁绊吧。
其他的东西裴靖川也用不上，有时候简装出行会在头上插个簪子，更多的时候就是简单挽起马尾。
二人溜溜达达又逛了一会，体会了不少当地的风土人情，北疆人豪放爽快，好多摊主看他长得清秀，十七脸圆可爱，都塞给他们一些吃食。
不知不觉已经晌午，虽说吃了一路但都分量不多，所以两个人现在肚子都在咕咕叫。
他选了一家顺眼的饭店走进去，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领他到了大堂一处散桌坐下。
“二位不是当地人吧？可以尝尝我们这边的招牌菜。”小二乐呵呵的介绍，君予珩翻了翻手上的菜单牌子。
“那你看着上吧，没什么忌口，不需要太多。”
小二应了一声往后堂跑去。
君予珩喝了口茶，这里的茶也不一样，味道粗粝，入口苦但回甘，多喝几口也就习惯了。
“夫人！好巧啊！”旁边传来惊喜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关一舟和他师父。
“你们也来这边吃饭吗？”君予珩给他俩拉了拉凳子。
关一舟毫不客气的坐在他旁边，关大夫摸摸胡子也坐在一旁。
“是啊，这家店我之前云游时来过，所以带我师父也过来尝尝，殿下不在？”
君予珩摇摇头：“他忙去了，我带着十七四处逛逛，随便进的一家店。”
关一舟哈哈笑：“看来夫人眼光很好啊，难怪能看中殿下。”
“关大夫别瞎说。”
菜上来了，几人都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便安静下来夹菜。
如关一舟所说，这边的菜色确实不错，和京朝精致的菜点完全不同，分量很大，但味道确实不错。
他们似乎擅长将许多吃食混在一起熬煮蒸炒，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口感非常丰富。
几人吃完饭后，关一舟率先告辞，带着方大夫继续闲逛，顺便去采集一些这边特有的药草。
天气更热了，君予珩晒得有些睁不开眼，十七也满脸的汗。
没为难自己，他俩决定回营去，虽说营里也热，但好在有不少冰盆，勉强能降点温。
真不知道以前的古代人怎么过来的，君予珩现在无比怀念空调和冰淇淋。
等二人回来，裴靖川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对方拿着一本书，手旁还倒了杯茶，见有人进来抬眼。
“回来了？”
君予珩点头，抱怨道：“现在真是越来越热了。”
十七在身后点点头，将买到的东西放在地上，和君予珩说了声便离开了。
“买了什么东西？”
君予珩将木头簪子拿出来说道：“前段时日听成海公公说，下个月初便是你的生辰了，我想着买点东西送你，你别嫌弃。”
说罢将簪子一把塞给裴靖川，对方挑眉失笑：“哪有人提前这么久送生辰礼物的？”
“嗯...因为我想你在北疆肯定不会大肆办酒，又怕我自己忘记了，还是提前送你吧。”
裴靖川收下簪子，一把扯过君予珩揽住：“那就谢谢夫人了，自从我及冠之后，还没收到过生辰礼物呢。”
“咦？母妃不送吗？”
裴靖川摇摇头：“母妃一向不爱这种日子，她自己的生辰要不是父皇年年主动提及，她都不会去过。”
君予珩拍拍他的手臂，轻声道：“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也正常，如果殿下不嫌弃，以后每年我都送你生辰礼。”
“那夫人往后可千万别忘了。”裴靖川双臂收紧，将人紧紧抱住，头埋在对方脖子里。
他们俩虽然有些亲密行为，但如此...还是第一次，君予珩也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早上可有商议出什么结果来？”君予珩不知道，没哪家王妃敢这样直问军事，毕竟这些消息涉密，谁也无法保证对方不会泄露出去。
但裴靖川似乎没有这种自觉，一边玩弄着他的黑发，一边说道：“现在我们不确定这伙私兵到底是哪方在眷养，北狄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他们为什么要偷偷眷养？还要在北疆境内？”
君予珩想想：“殿下或许可以去看看那伙私兵的样貌，应该就有判断了。”
他觉得之前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不差这一件，起码裴靖川看起来没有怀疑他是探子的意思，那不如再坦诚一点，说不定哪天就直接把穿越时空这种奇幻的事情也和对方说了。
裴靖川没说话，他在沉思。
相貌？北狄人的相貌和京南人天差万别，虽说他自己也属于五官深邃那一挂，但还是看得出京南人士，北狄人相貌如同刀刻，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毛发浅淡，一看就知道非我族人。
但君予珩都这么说了，裴靖川自然要去再探查一番。
“听夫人的，老天爷真是待本王不薄，把夫人送到我身边来了。”
君予珩非常不习惯对方说这种话，他只是仗着看过原书才能说出这些关键，并不是他本人真的这么厉害。
“殿下愿意相信才是我的福气，我去看看雪球。”
说罢推开对方落荒而逃。
这时候看什么雪球，它正躺在冰盆旁吐舌头散热，四脚朝天，一点也不注重私虎隐私。
君予珩走过去一把将虎抱起来，雪球疑惑的哼唧一声，望着君予珩。
算了不抱了，又热又重。
他将雪球放在帐内的冰盆旁，自己坐在床上发呆。
剧情里那伙私兵确实不简单，培养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混进北疆，原书中裴靖川发现的晚，等他察觉时，北疆军内和北疆城内，都有不少他们的人马，这就导致了有场战役损失惨重，那之后裴靖川大肆清洗，从军中揪出来几个奸细，威逼利诱之下他们指认了所有在北疆的同伙，虽说此事了结，但被背叛牺牲的战士们却无法归家，这让裴靖川的性情更加阴沉，连成海在他面前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现在说不定能提前制止此事，但书中写的那场战役在两年后才发生，他不确定现在还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也许不会？就像当初的洪灾一般。
希望吧。君予珩心中默默祈祷。
......
过了半月，裴靖川将他腿残痊愈的消息传回京朝，果不其然听到了圣德帝早朝时脸色阴沉，但却只能忍着怒气装欣慰，还忍痛赏赐了一堆东西送到将军府的消息。
回到寝宫又开始摔砸东西，他怒气冲冲的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太监，大吼：“把杨卿给我喊来！”
那太监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不一会一名身着朝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相貌十分清隽，看年纪也不过尚过二十，但眼中却透露出苍老神色，他看着怒不可遏的裴靖兴，暗暗摇头。
“陛下何苦如此动怒？”
“你不是说那东西可以让他的腿一辈子好不了吗？！为什么会治好？！他要是查到是朕给他...他会杀了朕的！”
“陛下在说什么呢？您是一国之君，他杀您，不就是谋反吗？”
裴靖兴恨恨的看了那男人一眼：“你以为他没有这个能力吗？！”
男人摇头轻叹一声：“安王自然有能力，但陛下胆子未免太小了，当初既然能助您登上皇位，自然也不可能让您白白送死。”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裴靖兴头脑稍微冷静一些，他从小到大，明明比裴靖川年长，却处处被他压上一头，什么都比不过他！父皇甚至在大儿子死了之后越过他直接立裴靖川为储！
不得不说，他嫉妒仇恨裴靖川这么多年，内心早就扭曲，但他也知道在扭曲内心的深处，他在恐惧裴靖川，恐惧他的兵权，恐惧他的能力，恐惧他的民望。
但杨卿说的对，当初是他一手助自己登上这个位置，虽然现在还没搞清楚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但肯定不会轻易让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死去，只要...只要继续按照杨卿的布置行事，裴靖川肯定会永无翻身之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