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很暖》喜悦如莲

9、真的是宝贝

　　出了游戏厅，夏暖买了一些颜料和几个瓷娃娃来到江边。
　　此刻的江边，一轮圆月清冷地挂在半空，岸上的冬青树刚刚修剪过，空气里弥漫着清洌芳香的气味，路灯下的夹竹桃长得茂密而厚实，乱糟糟的花瓣闲闲地散落一地。
　　两人坐在草地上，各自涂着手里的瓷娃娃，肖寒安静而专注，不一会儿就涂好了两个，夏暖却没那个耐性，只涂了一个就开始捣乱。
　　只见她趁肖寒不注意，拿起其他颜色的彩笔就往他的颜色杯里乱搅，结果肖寒只能无奈的重新调色。
　　等他继续认真涂的时候，夏暖又一次想动手，然而这次肖寒却迅速地把颜料杯抢了回去，结果用力过猛颜料溅了夏暖自己一身。
　　“哈，哈，哈！”夏暖并没有因为衣服弄脏了而生气，反而开怀大笑。
　　肖寒看着她调皮而得意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你常常这么容易开心吗？”
　　“也不是，我当然也有难过的时候。不过笑也一天，哭也一天，笑总比哭好，你说是不是？”
　　夏暖抱着腿，看着波光粼粼的江水，“不是有句话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吗？我希望自己好运所以就经常笑了。”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
　　他深邃的双眼仿若落了星子，照得人一阵心慌。
　　夏暖躲开他的目光继续说：“其实，当爸爸和姑姑一起出了车祸后，我也感受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残酷！可是我能恨它吗？恨就能改变一切吗？所以我只能接纳它，面对它，珍惜身边拥有的美好。”
　　月光下，夏暖那张精致的小脸似乎焕发出一种光亮，那一圈一圈的光亮，在她脸上熏染出层层让人看不真切的动人的光泽。
　　肖寒被这样的光泽蛊惑着，突然有一种想捏捏那张脸的冲动，却又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他递给她一个涂好的瓷娃娃，薄唇轻扬：“这个给你。”
　　“那我这个也给你，你不要嫌我涂得不好。”夏暖也把自己涂好的那个给他。
　　“不会，我挺喜欢的。”肖寒总是这样惜字如金。
　　但这简单的话语却让人慌乱，仿佛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漾起无数的涟漪。
　　为了掩饰那份慌乱，夏暖站了起来，看看四周微凉的夜色道，“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肖寒依然沉默寡言，临别时夏暖忍不住对他说道：
　　“嗨，那个，你能不能经常笑一笑？别整天摆着一张冰块脸。”
　　夜风吹拂着她黑亮而光滑的短发，小巧玲珑的耳朵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肖寒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那笑容灿若星辰，仿佛能照亮整个黑夜：“那我以后经常对你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暖跺脚，什么叫以后经常对她笑。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像桃花凋谢在溪水里，很快滑走了。

　　星期一早上。
　　第三节生物课考试，肖寒这次没有交白卷，而是在认真地抄夏暖的答案，写得满满的，连夏暖空着不会的题也写了。
　　生物科代表林青果边耐心的等肖寒交卷子，边好心的提醒他别全部照着抄，否则老师会发现的。
　　“放心吧，老师绝对不会发现。”
　　肖寒交了卷子，看了一眼手机短信，对夏暖说：“我去门卫拿个快递，你放学等我一下。”
　　“哦。”夏暖懒懒的应着，对拿着卷子还没离开的青果叹道，“也不知道这次数学能不能及格？青果，你考得怎样？”
　　“我不大好，这次数学挺难的，最后一道奥赛题我没做出来。黄文轩你呢？”
　　林青果问向全班数学最好的班长。
　　“我也没做出来。早上杨老师让我去拿卷子，我现在就去。”黄文轩放下笔，去办公室拿数学卷。
　　等肖寒拿了快递回到教室时，黄文轩正一组一组地发数学卷子。
　　总分150，他考了130分，那道奥赛题占了18分。林青果124分，夏暖差2分及格，以往垫底的江羽考了56分，不过这次倒数第一的不是他，而是肖寒。
　　肖寒18分，黄文轩把卷子分到肖寒这里，他愣了愣，眼里的不屑换成了惊讶，肖寒的18分得的正是全班都错的那道奥赛题。
　　他指着卷子，问肖寒，语气不可置信：“这是你做的？”
　　夏暖闻言看过来，更是惊讶：“是啊，肖寒，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就随便做的。”
　　肖寒往椅背上靠了靠，双手环胸，眼睛睨了那道题一眼。黄文轩连这道题都不会，还想考北大？还说是云水一中头几号种子，就这水平！
　　“随便就能做出来？那你怎么没考个满分？”夏暖差点气死，“鬼才相信！”
　　确实，这么难的题既然肖寒能随便做出来，那他根本不可能考18分，应该是恰好以前做过吧，差点忘了他是复读生。黄文轩不再纠结，摇摇头走开了。
　　其他同学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拿着自己的试卷修改错题。
　　放学后，肖寒把快递给夏暖，“给你的，回家好好看看。”
　　“什么东西？”
　　“宝贝！你看了就知道。”
　　夏暖回到家，抱着快递回到自己的房间，拆开后看到的是几本厚厚的笔记本，有些旧。
　　她随便拿起一本蓝色软皮封面的，翻开第一页，只见中间写着三个字“秦西泽”，字体潇洒漂亮。
　　“秦西泽”，夏暖心里念到，应该是这些笔记本的主人吧？随即往下翻，越翻越明白肖寒为什么说是宝贝！
　　这是一本数学笔记，这笔记超出她的想象，简直是大神之作！每一道题的解题思路、步骤、逻辑都一目了然，而且字迹非常漂亮！夏暖激动得两眼放光，这个秦西泽应该是个超级学霸！
　　笔记本还有物理、化学和生物，都是自己头疼的数理化！夏暖那个开心简直无法形容，如果此刻肖寒在身边，她应该会抱着他说声谢谢。
　　吃饭的时候，苏婉都看得出女儿愉快的心情。
　　下午上课前，夏暖忍住激动悄声问肖寒：“你给我的那些笔记真的是宝贝，那个秦西泽是谁？”
　　“我同学。”肖寒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
　　“他一定是个学霸，不，是学神！你不知道，他的笔记有多好，我一看比老师讲的还清楚明白。”夏暖越说越激动，“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他上的是什么大学？清华还是北大？还有，这些笔记本你干嘛不留着自己用？”
　　肖寒看着夏暖激动成那样以及那一连串的问题，无语极了！还学神？还他为什么不自己用？真正的学神就在她面前，好吗？
　　肖寒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答她：“秦西泽，南大计算机系，还有，我干嘛不留着自己用？因为我——不需要！”
　　“南大计算机系，好厉害！好想认识他！”
　　看着夏暖崇拜的小眼神，肖寒伸手用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醒醒！”
　　夏暖痛得轻呼出声，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没见过真正的学霸，一时激动的，谢谢你啊！”
　　“好好用功就是，不懂的还可以……”
　　本来想说不懂的还可以问自己，算了，以后再说，现在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夏暖也没在意肖寒想说的话，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本“宝贝”专心致志地参详起来。
　　午后的阳光洒进教室，落在女孩安静的侧脸，跳跃在她的发梢和眉眼间，有一种特别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