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很暖》喜悦如莲

10、心底的喜欢

　　傍晚，夏暖一家人吃过晚饭。
　　苏婉边收拾碗筷边吩咐女儿：“小暖，等下你把那些水果送到江玫阿姨那儿。对了，这几天江羽那孩子怎么都没来？”
　　“他打篮球脚受伤了，我这就给江阿姨送去。”
　　江羽自从打赌输了就收敛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有事没事总在她眼前晃。
　　夏暖下了三轮车，手里提着一大篮水果来到江玫开的酒吧。
　　江玫不在，她把水果放在了前台等她，中途去卫生间洗手，忽然从镜子里看到旁边有个男人一直在盯着她。
　　男人长得瘦高，戴着一副细框黑眼镜，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看起来挺斯文，一张清瘦的脸却因为喝高了眼睛透着血丝。
　　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可夏暖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小鸥，是你吗？”男人开口令她措手不及。
　　夏暖连手也没烘，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喝醉的男人。她快步走出卫生间，却发现男人跟了上来，走廊里灯光昏暗，那男人突然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肩，把她推到墙边，低头就要亲她。
　　夏暖吓得一声尖叫，愤怒还没爆发，恐惧就吞没了她。男人用力地鉗住她的双手，喉咙发出暗哑的呜咽：“小鸥，不要离开我！”
　　“放开我，你神经病啊！我不是什么小鸥！”夏暖一边惊叫一边用脚踢他。
　　眼看着男人又想张嘴亲她，夏暖唯有拼死反抗，狠狠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男人痛得松开了手，夏暖趁机往他的脚面用力一踩，在对方痛得弯腰时飞快地跑到前台，气喘吁吁地抓住一个服务生说不出话来。
　　前台很快围了一群人，保安，服务生，江玫也来了。江玫把惊魂未定的夏暖扶进了一间休息室，倒了一杯开水给她，说了许多安慰的话。
　　事情很快就弄明白了：那个男人是个外地的，来酒吧消费，大概是喝高了认错人，才发生刚才的一幕。
　　“事情都搞清楚了，大家都散了。”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是常有的，江玫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阿姨，不用报警吗？”夏暖心有余悸。这种事对一个小女孩来说还是有阴影的。
　　“这种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小暖，我会让他给你道歉！”江玫司空见惯。
　　这种事报警只会影响生意，她才不会那么傻，眼前只是个小女孩好糊弄。
　　江玫甚至不想让她家里人知道，于是她把电话给了夏暖，“你叫个同学过来陪你，等下让她陪你回去，要不叫小羽过来也行。”
　　夏暖虽然单纯却不傻，知道江玫想将事情糊弄过去。其实她也不想让妈妈担心，但哥哥在加班，林青果又太胆小，让她过来还不把她吓坏了。至于江羽，这是他们家的酒吧，他肯定站着她妈妈这边。
　　但如果就这样离开又有些不甘心，想来想去夏暖忽然就想到了肖寒，不知为什么就笃定肖寒会帮自己，于是拨了他的号码过去。
　　很快，肖寒就赶了过来，头上还冒着汗，看得出他很心急。江玫一愣，没想到夏暖打电话来的是前几天跟儿子打架的男孩。
　　这个男孩身上有一种天生的冷傲，让人很不舒服，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夏暖，然后用不太友善的语气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肖寒冷着一张脸听完，转头看见那个男人仍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顺手就拿起桌上一大杯水往他脸上泼去，男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嘴上含糊的嘟嚷：“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叫你知道怎么回事！”肖寒抓起他的衣领低吼一句，随即一拳挥了过去，那个男人的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江玫见状忙把他拉开，这小子一来她就知道没好事：“有事好好商量，别冲动。”
　　肖寒挣脱她的手，不甘心地往男人身上又挥了几拳直到他求饶才作罢。这场面也太暴力了！不过这感觉真的太爽了！夏暖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切，既担心又感动。
　　此时那醉酒男人已清醒，只是一脸的狼狈，在江玫的调解下向夏暖道了歉并取出两千块作为赔偿。
　　江玫把钱塞到夏暖手里：“小暖，看在阿姨的面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吗？”
　　在江玫看来，这些钱够夏暖她们家卖好几天的水果，她应该开心地接受才对。
　　然而，令江玫意想不到的是，夏暖拿过钱往男人身上一甩，不屑地说：“这种钱我不会要的！”
　　尊严总是这样，越是脆弱，越容易被人践踏，只能靠自己去维护。
　　“要报警吗？”肖寒扬起唇角问她，眼里闪过赞赏。
　　“小暖，你看，他也赔礼道歉了，人也打了，报警就不要了，行吗？”要不是知道对方是个官二代，江玫也不至于低声下气。
　　“算了，我们走吧！”
　　夏暖拉着肖寒往外走，到了门口回过头对江玫说，“江阿姨，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希望你能报警，不要随意地践踏别人的尊严！”
　　酒吧楼下有一大片花坛，夏暖停立在一棵桂花树下。
　　“刚才谢谢你！”她说。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肖寒因担心而生气。
　　“那个，我手机忘了带。”夏暖不敢面对他愠怒的眼神，小声道。
　　“以后这种地方你少来。”
　　“走吧，我请你吃烤串。”夏暖忘了刚才的不快，心情好起来。
　　小县城路边摊特别多，尤其是烧烤摊，夏暖挑了一些她爱吃的烤串，举到肖寒面前：“你喜欢吃哪个？”
　　“这东西我不吃。”
　　“为什么？很好吃的！”夏暖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问他。
　　“不卫生。”
　　“可是好多人都爱吃，你看他们生意那么好，要是都像你，小县城的经济怎么繁荣发展？”夏暖付了钱，“你果真是外星人，交白卷，不爱说话，不吃路边摊，还暴力！”
　　“在你眼里我就没一个优点？”肖寒蹙眉。
　　“有啊，你长得帅！”夏暖由衷的赞道，“尤其是刚刚，你超帅！”
　　肖寒听到她夸他心里舒服了些。
　　“你真的不吃？不吃我吃了。”
　　肖寒看着她边走边吃，一点也不做作，还有她夸他的样子，心底是喜欢的。
　　那喜欢如四月里初绿的芽、粉嫩的花，在暗夜里独自芬芳。
　　走了一段路，夏暖差不多快吃完了烤串，只剩下两串秋刀鱼，一直沉默的肖寒忽然开口：“那个真有那么好吃吗？给我一个。”
　　“那当然，这个秋刀鱼最好吃了！给你。”
　　夏暖开心地给了他一串，然后哼起了周杰伦《七里香》的歌词：
　　秋刀鱼的滋味
　　猫跟你都想了解
　　初恋的香味
　　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那温暖的阳光
　　像刚摘的鲜艳草莓
　　你说你舍不得吃掉这一种感觉
　　……
　　歌词里有一句“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夏暖唱着唱着竟有些不好意思，不禁偷偷地瞄了肖寒一眼，却见他盯着着她的脸说道：“别动。”
　　夏暖不明所以，抬起一张动人的小脸看他，只见肖寒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有点嫌弃地擦了一下她的唇边，“这里有脏东西，你可真像只小猫。”
　　肖寒的表情虽然嫌弃，可是夏暖的心却忽的不受控制的噗噗乱跳：天啊，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行，不行，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那什么…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夏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变得有些结巴。
　　喧嚣的街头中只有他俩是静的，像截取的美好的电影片段，大柔光、慢镜头，慌张又羞涩。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那画面一直萦绕在夏暖的脑中，挥之不去。
　　“走吧。”肖寒同样掩饰着心里的悸动，跟在她的身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