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sandragc

5、第 5 章

　　寒泽走出了小店铺，手上多了一包camel和一只打火机。
　　有一次他曾被邱生半夜从被窝里拖起来看午夜电影频道，因为是在半梦半醒间看的，所以印象模糊，但对于片子里的camel道具烟记得很清楚——男人和如鬼魅般的女子相遇、重逢，皆因一家烟店、一包烟在冥冥中牵线。那么，属于他的线呢？左手习惯性的动作着。
　　“喀，哒。”极细小的声响隐约从暗巷口传出。
　　若是枪在身边，只消一个侧转就能解决那个狙击者了。看来今天的方式要特殊一点。没带武器的杀手遇上暗箭也只能想一件事——逃！但要成功的脱身似乎比正面冲突更难。
　　慢慢地侧过身，让自己的正面对着暗处的敌手——好像自己知道他在那里一样，右手自然地垂下，握着那包烟和打火机，左手插在口袋里——每一个懒洋洋的小动作都充满了威胁感，这招好像是邱生的惯用技。
　　果然，巷子里的人犹豫了，寒泽的假动作迷惑了他的判断力。
　　今晚是满月，虽然现在乌云挡了道。要是换个角度，就能看清一点巷子里的情况了。寒泽也很清楚，若是自己先动，一定会被子弹打穿。怎么办呢？总得让对方先开一枪。
　　明月的脸一寸一寸地出来了。月光洒在寒泽平静的面容上，但他的头脑却用激烈的速度运算着。很快，月亮一露脸，巷子里的人就会知道他手里只有烟，没有枪。
　　还是不要用左手比较好……
　　在这个念头滑过的瞬间，右手腕迅速启动了，眨眼间，闪着金属光泽的物体飞向巷口。
　　第一声枪响了，明显因为吃惊而打偏在地面上。第二枪也没有命中，因为寒泽不似他判断的那样往旁边闪，而是——直接往前冲！
　　月亮完全出来了，照出了寒泽嘴角的冷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工作”前的惯有表情，也照出了巷口的一点反光。
　　他等的就是这个！直冲，探手，上抬。
　　又是“喀”的一声，头颈的脆弱悲叹。结束了。
　　结束？寒泽突然瞥见墙上用血红色突出的记号。
　　大大的“∶‖”标记，音乐符号，反复的意思。
　　反复？
　　意识掠过的瞬间，消音枪的枪声便响了。
　　“咯、咯、咯、咯”皮鞋跟在路面上磕出愉悦的4／4节奏，手枪在下一个强音节拍处抵住了寒泽的头。
　　“闪得挺快呀，‘完美’先生，我原以为会击中你的心脏呢。”
　　逆着光无法看清来人的脸，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见寒泽捂住受伤的右臂，却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色，那个男子露出恼火的语气：“果然如传闻那样冷静到无聊。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要下雨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厄？什么？”
　　“我是说，春夏之交气候无常，明月夜也会起雷暴。”
　　话音刚落，远处雷声滚然，天色又开始黯淡了。
　　如果拿枪的杀手注意到的话，他就会发现寒泽的脸上又出现了冷然的笑意，可他已经来不及注意了。
　　“你……怎么……可能那，么，快……”直到倒地，他都难以置信的看着插在胸口的自己的匕首。
　　“我很少和‘对象’交谈。”寒泽头也不回的离开是非之地，没有注意到第二个杀手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出的字符。
　　“⌒”
　　. ，延长音记号。
　　
　　雨夜、负伤、逃亡……重复的记忆与现实重叠，寒泽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巷子。
　　也许没有一处相同，但与当年何其相似。
　　“我产生幻觉了吗？神志不清了？”他摇摇头。子弹留在右臂中，不快点找到“老宅”不行，理智催促他离开，但他却在墙角坐下。
　　期待重逢吗？还是就这样放弃呢？
　　寒泽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想回“老宅”了，心里有个疯狂的声音命令他留在这里等待：“等不到她就等死神！”
　　提前的告别邱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合了眼，缓缓靠上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