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一起崩人设》卿卿若无

75、怨灵

　　“这是你要找的丫头吗？”门外传来铃铛声，不同莫莫的银护腕，它是脚铃，戴在一个不符的年龄上。

　　你什么年纪了？穿这些花里胡哨的。别说，还真有一把将女方衣服剪了的人，告诉她你不适合穿这个。

　　岱秀将它戴在脚上，没取下过，才有了别人眼中的不合时宜。

　　岱秀把丫头放出来，略微…不，满脸嫌弃，看这情形她好像干脆把人连打晕几天了，难怪她师兄怎么也联系不到人。

　　白漏：“您何时来了人界？”

　　“来瞧瞧你。”深情完后自己先不自在，“唉我就直说吧。”

　　岱秀：“我来想找我儿子。后来我又不想找他了，我在人界这几天寸步难行，你留我几天，再管些吃玩的。”

　　白漏道：“我没钱。”

　　岱秀目光这才转了转，见一少年立于屋中，“他是？”

　　白漏向她招指。

　　岱秀凑过脑袋：“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

　　张开是颗糖。

　　“……”岱秀感觉自己进了贼窝，她丢魂似的离开屋。

　　洛姜：“岱夫人没事吧？”

　　白漏：“你猜到她了？”

　　洛姜道：“兰铃。也有些对魔界的认知，但听闻不多。”

　　白漏点点头，表示懂了。

　　“她没事，想必有些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虽然在别人后面说秘辛不太好……”他道：“岱夫人挺憋屈的，她嫁了不该嫁的人，魔尊心里没她，后来也渐渐发现她夫君喜欢一个男人，她坚决要分，不过这时孩子从外面摇摇晃晃进来，抱着吵架的母亲。”

　　“对魔尊我的印象很少，只听说脾气怪，都脾气怪，总吵架。就是委屈了那孩子，从不愿归家。”

　　洛姜默默听着。

　　“我认识的岱夫人很温柔，以致听着他们的描述都不太相信：脾气怪，用锄头在后面追着要杀自己孩子。”

　　洛姜：“这些母亲们怎么想的？”

　　白漏拍了拍他肩道：“人生性格与后成性格如此，一强一弱，若是遇上了两强，越是相近越是相斥越是恨。”

　　“那时阳和卓还小，许多事长大后会不记得，被白山收留后，守山长老也一直待他如亲生，被人在后指点他是私生子是爹娘不要的时，守山是直接’承认’了他是掌门私生子。”

　　地上一声嘤咛，苏非醒了。

　　苏非：“……”

　　她迷迷糊糊找着床，才走到床榻子又睡了。

　　岱秀这时推开门，把人又装回袋里，“我带她到隔壁跟我睡，睡会儿药性就过了。”

　　她听见了吗？

　　白漏揉了揉鼻子，岱秀带笑离开，狠狠横了他眼。

　　厨房里乒乒乓乓，岱秀居然在下厨，烙两口饼子。只是这手法跟乔山颇像：白面搅成糊，葱扔里面不切，她熟练地拿了一块尝尝，好像对这吃法毫无质疑。

　　苏非：“我好饿啊—”

　　哐——一盘饼放她面前，“粥来不及，这碗肉花汤是主人家给你做的，就着饼子吃。”

　　苏非捏着筷子端详那白面里的绿玩意儿半晌：“这是什么啊？”

　　岱秀：“葱。”

　　苏非放筷子，“我不吃葱姜蒜。”

　　岱秀暴脾气：“你爱吃不吃，饿死我清净，等你师兄来接你，回你府上再吃吧，别半路饿死。”

　　过半会儿岱秀再进来，桌子上她扯出的葱条，嘴里正费力吃着根葱，边吃边呕，肉汤喝得一滴不剩，那里面也有姜蒜，只是洛姜剁得很碎，她挑不出来，也不疑有它。

　　苏非是大小姐，就是那种全员忙得不可开交，她在旁边大呼，“啊，我好无聊我好闲。”

　　岱秀：“姑奶奶，你闲你倒是来帮我一把啊。”

　　苏非：“可我是客啊。”

　　岱秀：“你不是客，是跟我来吃闲饭的。”

　　苏非：“你们做的我又不会。”

　　岱秀：“我教啊。”

　　过半会儿她啊的一声，岱秀忙过去看，她捂着一个小伤口可委屈了。

　　让岱秀有点想笑。

　　苏非：“里面还有刺，喇进去了，我衣服还破了，这我怎么穿呐。”

　　她转过去露出破洞，岱秀：“噗，哈哈哈……”

　　苏非急死了，杜畜有得一比：“不许笑，不准笑了——”

　　苏非窝床上，岱秀坐椅子上一针一线给她缝着。

　　苏非：“看你衣着跟我差不多，你还会缝线？”

　　“我原来不会，喏，跟那人学的。”岱秀用下巴指了指外面白漏，抖开衣服，“应该差不多了，你看看。”

　　苏非皱着眉，缝得跟虫一样，毕竟师出都是白漏，不过说她大小姐，有时她也能将就，“以前我府上破口的衣服，傍晚时就会有师傅把它烧了重新做一批。”她撅嘴，“我在山里睡了好几天，身上全是泥，也没有洗澡，我饿死了。”

　　似乎又想到了洞里那东西缠她时一舌头粘液，“谢谢你。”

　　岱秀：“你还会说谢谢。”

　　苏非出门看见从厨房出来的洛姜，忙抓住岱秀袖子，“好帅啊啊啊——”

　　她捧着脑袋，“以后我要找个俊俏的，声音好听，说好听话，会做饭，他也必须喜欢吹箫还要有才气，要只宠我……”

　　岱秀：“傻娃，生活是相互操持。”

　　本来白漏自告奋勇做饭。

　　众人：“不不不不不—”

　　苏非看了第一个菜，莴笋，“我不吃莴笋。”

　　苏非对第二道：“我不吃猪肉。”

　　白漏：“好姐姐，你中午那喝的是什么？”

　　苏非：“那不是鸽子肉？”

　　白漏默默咽了口饭。

　　洛姜问：“你不吃什么？”

　　苏非：“贡菜，蒜苔，韭菜，芹菜，香菜，胡萝卜，萝卜！！清淡的我都不喜欢。不吃猪肉，不吃鸭肉，不吃内脏。”

　　最终这小姑奶奶可怜兮兮的啃了两个馒头垫肚子。

　　———

　　庐颜很快被通知下来。

　　洛姜：“火神之事已有了眉目，跟我魔族有关，我们这次备足再进去查探，一定能发现蹊跷。”

　　庐颜并没多大兴趣。

　　“就跟我说这个？有什么可狡辩，承认一下很难吗？”

　　白漏：“很难，难死我了，不见棺材不承认，死也不认。”

　　庐颜：“少和我来激将法，没用。”

　　白漏早准备好棍子麻袋，噼里啪啦将他捆了。

　　苏非坐上牛车，揪了揪他脸，“这位就是神官？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岱秀：“天界是天界最差，人界也打不过凡人。”

　　苏非：“也不帅。”

　　庐颜：“啊啊啊！！”

　　牛车停了。

　　白漏：“老黑，怎么不走了？”

　　岱秀：“是不是人驮太多了？”

　　白漏：“好像是有点儿。”

　　牛车上有乔山庐颜洛姜岱秀苏非，飘着勾岚、揣着银，莫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上次岱秀不在魔域所以他没进去到，想必围着圈子绕呢。

　　白漏：“丫头，你真要再进去吗？”上次是直接到了，这次是步入。

　　“我才不是丫头，你那小细脸也不比我大多少。”她脑袋趴车沿，憧憬的看着里面，像要游历千山，意气风发少年，不，少女，“我想进去看看。”

　　白漏没再拦：“抓好牛车。”

　　魔域条件恶劣，终日黑夜，所以这里生出的植物都不是正常的。

　　苏非：“哇，那是彼岸花吗？是彼岸花吗？”

　　岱秀自豪的说：“曾经有位高僧在我们这里种下彼岸，黑夜里都能看见两岸幽幽红光。”

　　白漏手微微一抖。

　　洛姜在他旁边，“没事吧？”

　　白漏摇头：“没。”

　　牛车徐徐而进，从两旁花海驶过。往里进地上很多牛骨，想必老黑不知道这骨头跟自己一样的。

　　白漏捏竹杈的手握紧：“靠近，别出车沿。”

　　苏非怕道：“不去接阿也了吗？”

　　“他进不去是好事。”白漏声音很冷，让人打寒噤，“魔族的人都不一定能活着出这里，你上次地方是一个直洞，那灵物机缘巧合打通了魔域，我循着它才去找到你…也不对，是我灵蛾跟你同路。”

　　苏非：“那我们再走上次的地方呗？”

　　白漏：“魔域的漏洞，不会让它长期存在。且一条通道极易被上次那路人拦死。”

　　苏非：“拦死？”

　　白漏：“魔域下方颇多封禁，是最早适合生灵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最古老的，它下面有厚厚一层土，骨头渣子、草木渣子，连我也不知道这层土下有什么？”

　　庐颜：“你不知道那不很正常？”

　　白漏自嘲的道：“也是。”

　　洛姜一剑插他坐前。

　　庐颜：“你管好你家的$%?#…”

　　苏非：“我明白了，就是说万一这洞塌了，那就没办法用你们道士的方法出来了。”

　　岱秀突问：“诶丫头，你当时为什么要跟白林军那帮人一起？”

　　苏非抓后脑勺道：“我想减肉。”

　　众人：“……”

　　这理由，挺像是她能干出来的。

　　花海一过再往后看就什么也没有了。彼岸花海，朝夕一现。

　　白漏掏出饼子分发给大家。

　　欺她不识菜，“蒜苗，不是葱。”

　　苏非：“哦。”

　　这后面可没有时间吃东西。

　　苏非入洞转过头不敢看：“蝎子…”她闭眼蒙住眼睛，“千足虫！”

　　啊…呜呜呜…呀啊…好像是这么咆哮的。

　　交界处有众多怨灵，它们开始不说话还好，“何老，许久未见。”

　　白漏：“我认识你们，是我杀的你们。”

　　周围叽叽喳喳：

　　“难为你还记得我们这些人物，昔日你将我们打入这里，今日必要对你多加照拂。”

　　“你如今仙官也没得当了，还是我们对手吗？”

　　“跟他废话那么多，直接禀告天帝。”

　　“你傻啊，我们是怨灵，你上去一个试试？”

　　白漏吹开一盏灯，刚刚的怨灵化作一幅壁画，“你们刚刚有没听见什么声音？”

　　苏非：“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都是向他来的。

　　白漏：“你们走前面，沿这条路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回头，谨记，只有中间这一条路。我们分开走。”

　　苏非点头然后摇头，“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吗？”

　　白漏把手里灯盏给她，没再多说。

　　岱秀：“不用担心，有旁边那位陪着，比我们都一起有效多了。”

　　岱秀终明白灯盏给她的用意，“你这傻丫头，关心关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