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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落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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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漏去过很多地方,唯这里从没来过,所以才会让他讶然。同时也将怨灵集中到他身上,即使离开岱秀那边也能护他们周全。
白漏:“我到底去过哪些地方?为什么我都不记得…”
洛姜:“我与你见的那次是你在凡间历劫,往前算你约莫有千岁了吧。”
白漏背靠墙,“那我又是怎么来的,我以为我是娄枕的儿子,我是安娘的儿子。”
洛姜:“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哦,”白漏回指着壁画上一个小人儿,“这个像不像我?”
这怎么看出来是他的啊。
洛姜靠近那幅壁画,上面是一个座山,下方一个人,为了描写它落魄,还在旁边写了个落魄,“挺像你的画风,还有这字,无人能仿。还有印象吗?”
白漏:“隐约记得一些,我听他们说的,河伯被流放过。”
洛姜:“下面这些碎条是什么?”
“树枝?石块?”白漏看了看地上,全是石头,“牛骨。我想起来了。从前有一刑罚,叫落香刑。”
银在瓶里问道:“这个落香落的是什么?落泪吗?”
白漏:“…是砍开的肉在冷天里升起的热气。其实原本不叫刑,而是行。祭天活动。”
“先将卸下犁头的没用老牛系在一根敲地柱上,村民会留出一段绳子让它围柱转圈挣扎,这时用绑着刀子的长棒拖砍脖颈,直到它前腿跪下,它的颈肉块会升起一阵白色的雾气。”
“人们受到它的启发创立刑法,此刑一出闻者皆栗。”
银:“有人受过这刑法吗?”
“很多人在行刑前就自杀了。仅有一个女子因为恢复能力逆天,那女子还活着。”
“是那个和仙人有染的女子?”
“不得而知,那女子去了人界,此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白漏:“洛郎?”
洛姜从神思中回来,“没事。…会是我娘吗?”
白漏:“听闻难辩真假。”
“呕——恶心。”
是别的道友经此地,绿绿黄黄的。
他们这还没做什么举动就被说恶心了。
白漏没说话。
几人昂首挺胸过来,个个扬头,目中无人,观赏动物一样地上下扫看白漏的脸,“你说他皮肤这么细是不是抹了粉?他就是…下面那个吧?呦,我都有画面了。”
他靠近白漏,一点也不尊重地捏他下巴,“叫几声我们听听啊?”
白漏心里是想把他指头捏烂,他别开头。这隐忍模样挠得他心头更痒,更是直接把手伸他腰,“不盈一握啊,哈哈哈哈…啊—啊啊——”
白漏松开他手,“真想骚扰你们也再炼个几百年来。这么着急受打击?”
被拧指那人道:“我们没可骚扰你啊,骚扰也是好看的小娘子,你是吗?”
白漏:“那你刚刚是干嘛?”
他道:“自然是看看你*。碰下都不得行?都**了吧?又不□□屁*。”
白漏怼人还是厉害的,但他实在聊不下去了。
洛姜:“断袖之癖是一个人吗。”
他们就是觉得白漏软声才敢造次。
洛姜大夸道:“阿漏脾气好,但我这人脾气暴。”
“阿—漏?”他向后转一圈,眼里愈发得意,“阿漏哈哈哈…”
“哈哈哈哈………”周围其他派的人也纷附和,“我之前还听见那阴阳人喊洛郎,洛郎,咦~—”
洛姜:“说吧,你们想干嘛?天行正义还是故意引火?”
那人愣一秒,否认道:“我们不行正义,说几句就不行了?不就是两只对着发情的公狗吗?”他们指着白漏的脸,“这只还是不公不母的——”
周围起哄,“嚯嚯嚯——还想动手打人?”
白漏:“洛郎,随他们怎么说吧,我不听进就是了。”
洛姜:“你们无非是逞口舌之快。”
“我们就、是逞口舌之快怎么了?”
洛姜拔剑。
“诶你们看见了哈,他先动手,还想杀人呢,今儿我要是死在这里了,来日还要劳烦各路杰青帮我申冤呐。”
白漏将剑柄按住,摇头:“一人难敌众口,况且各派都有子弟在这里,被打后回去肯定还要添油加醋。”
洛姜忽笑了:“知道了,哥哥。”
他们退开后,那人嗤了声墙边两人,指挥到:“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撬回去。”
是白漏那些手稿,他们盯着墙眼里,“上古符文,诶你看这个!!妙啊。”
白漏:“是敬扬通知你们来的?”
龙虎山几人相互看了眼,“他?确实是告诉了我们,不过他现在也没好果子吃。”
旁边一人:“区区一个敬扬道人,你们就没听过我们名号?”
白漏:“说出来吓死我?”
他道:“吓得屁滚尿流,到时别急着喊爹。”
白漏道:“你应该给很多人做过孙子。”
那人堵住,想否认又师兄弟都在。
龙虎山另人拍他巴掌,然后瞪眼,“徐疾,别丢人现眼,你说不过还不知道把嘴闭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刚刚笑,没雪山之巅在前面当栅栏你笑得出来吗?”
白漏静静看着他们,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差点他就要跟着一起附和这双簧了,“你既已认出洛宗师,就不打个招呼?”
之所以说洛宗师不说洛姜,不是以名头压谁,而是称洛宗师才能给他们后续反应一合理解释。一代宗师不少见,洛姜的资本是年轻,因为常人至少要二三十年后才能到道宗,参道尊。
这人比他看着大,他爽朗喊道:“师哥。”
洛姜没有理。
不算冷漠,但也没热切。他实在装不出来都这样还能以礼相待。
他们跟上队伍,白漏抱着手:“刚刚你们间那个尴尬,都快拧出水了。”
突然这人把白漏按墙上,看着吓人,但手不忘给他挡着后脑勺,没有磕碰,他吻得跟洪水猛兽。
白漏喘口气:“干嘛呢?”
他一伸手,发现洛姜身上在轻轻发颤,便也去迎合他。最开始白漏是最主动的那个,喜欢去挑逗别人,时常把人亲懵在原地,他屁事没有离去,现在就是:他在吻我,他吻得很用力,他嘴唇在颤,我听到他隐忍的声音,害怕的声音,他手攥得好紧,我此刻该怎么做?
白漏:“洛姜……”
洛姜停止动作,松开手,眼睛往下方望着没有聚焦。
洛姜:“想到一些事情,对不起。”
白漏:“好,那我不说有关的了。”
洛姜:“嗯。”
“那么,”白漏狡黠一笑:“直接告诉可以吗?”
洛姜呆愣了半晌,足顿了有十秒,他启唇,
“嫂夫人!”
他们又回来,刚刚那人搓搓手上来,剑背后面精神抖擞,“嫂嫂你累不累?这行李我来给你背吧?”
“嫂嫂你饿不饿?”
白漏:“我……”
几人直接把白漏围着准备抬上担架,我去太夸张了吧,“别,你们这样我都快要以为自己是废人。”
之前跟着起哄的人拘谨捏着手指,很清瘦的一个男孩,庄重的砸头,“嫂子!对不起!!”
气势愣是把白漏也给震住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道:“我没有名字,野孩子。就叫我刘大壮吧。”
另人道:“我叫孙鸿亮。”
其他人推他,笑闹道:“算了吧,没说你。”
“我叫李病。”
一个人对白漏鞠了下躬,“嫂子,”羞涩道:“我叫屠噜。”
最后那勤快人才道:“我……”
洛姜:“梁承,你这又是什么?”
之前那股尴尬又上来了,梁承:“我知道我之前做哪些,我不要你的原谅,总之现在,我做的这些都是真心实意。”
这气氛搞得像告白现场。
他们在前面走着,探路般,矜矜业业。
洛姜:“我进龙虎山就一直想往更高处走,每年有一次内门弟子选拔名额,因个人喜好,他给了我玩伴。”
捏着最有权威的奖,行恣意之事。颁奖典礼就跟皇帝翻牌子一样。
洛姜抓住他手,“不跟他们一起。”
———
罩中灯芯轻晃了一下,面前刮过一阵阴风。岱秀抬脚把一只鬼踩脚底过去。
苏非摸摸发凉后颈,没觉什么,直感无聊,“还要走多久?一只鬼妖魔都没见着。这时候要是牛车能进来就好了。”
岱秀:“牛车只通行界口,进来要再坐牛车,你就会是一个箭靶。”
苏非:“这是什么原因?”
岱秀:“给初来者的礼物。”
苏非:“那如果不知要坐牛车的呢?会看到什么?”
岱秀:“尸鬼。就埋在彼岸花下,每年冤鬼有多少,你就可以想象尸鬼有多少。”
苏非打了个寒噤。
岱秀:“快到了。”
苏非:“你的家?”
岱秀看向她。
苏非耸耸肩,还没觉自己厉害,“你刚刚看到那方时眼里有光。”
苏非:“我逃过难,吃过苦,我看到眼前一片硝烟战火时,故国面目全非。但我很幸运,我爹我姨都很疼我。我看见他们时,眼里跟你一样。”
岱秀:“这世间对魔族容忍度很低。而且,我原是魔族之后。”
苏非问:“魔族天性残暴么?”
岱秀:“因为此地。”
和一个外人说这些,岱秀:“走吧。”
岱秀从前住宫殿,她直直就进去一家小院,里面一个妇人,跟普通农妇没什么区别,之前是魔尊奴仆,现在落势还是尽职尽责,不越分毫,另个丫鬟就不一样了。
老妇:“夫人,您回来了?”
丫鬟白了眼,“又带这么多人回来,当这是你家吗?”
苏非:“小姑娘,这也不是你家啊。”
周围低笑,初风梗红脖子,“你们是外界道士,我要去告你!”
初风本来是污蔑,然后歪打正着还真被她说中了,那就不得不把她也捆了。
庐颜:“喂,为什么要把她跟我扔一块儿?”
初风:“谁要跟这憨子一块儿啊?怎么也是公子配美人…”
岱秀丢开木棍,拍拍手上泥渍:“敲晕了事。”旁边苏非噔噔往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