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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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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芜:“阵魔前辈,不管管吗?”
猴哥口中的那个阵魔一点声响也没有,仿佛看腻了以往过程,也想看点新鲜的。
看不出形状的骷髅尸开心道,却是换了个问题:“我喜欢谁?”
孙芜:“杨拧天。”
杨拧天微睁眼看着他。
“他喜欢我吗?”
杨拧天视线放在那具叼着杯子的尸体上,往女的想,它身形确实像女的,比其他几具还要非人,头皮只剩几根头发,竟是九具里最不好看的。
杨拧天看着孙芜指尖流血的手,尸问,是有时间的。
杨拧天:“喜欢。”
孙芜:“喜欢。”
“那他愿意带我走吗?”
“愿意和我成冥婚吗?有没有想我?”
宛如情侣隔断时间见巴拉巴拉,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聊天。
杨拧天握着拳复松,将手按在孙芜身上:“好阿季,先让我朋友活下来。”
好家伙,孙芜三窍流血。杨拧天忙用他鼻血按杯底。
听到他声音,季磨喜悦极了,“嗯嗯。”
欢快的一种舔嘴唇。
孙芜差点无。
杨拧天:“……怎么出去?怎么出这里?”
孙芜摇头,气还没顺匀。
但不等他,第四具尸体开始,指针已经卡卡卡地转动移来,孙芜一把将杨拧天推开,打出一道针把罗针定住,指着他自己。
第四具尸体一直静静躺在床上,不像前三具还有展开式,它完完全全是陈列在那里,不同的是这个床有两个人。而且身上伤是剑伤,致命处也是剑伤。
孙芜:“五年前,最早的五仙门进行过一次对恶徒的屠杀。”
男尸:“为什么要杀他们?”
孙芜:“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情况有点不对,按理说尸体是这儿的大佬,它不是应该游刃有余点吗?反被孙芜带动着。
“乔氏修炼邪道,整个村子的人已经受他们蒙蔽,不得己,全部屠戮。”
那具尸体里道:“不对,不对!!”
“你们杀了我,还杀了另个孩子!”
“你们才是邪魔外道!!你们两大家族......你们.....”
孙芜:“你的时间要到了。”
他故意跟他聊这些,现在时间到了,不必要再跟他聊。
“猴妖!!!我要出去,我要告诉世间人你们才是暴徒。”
“猴妖就猴妖吧。”孙芜懒得再听他咆哮,把血滴杯子里,“剑杀,判。”
雪山之巅上唯孙芜以猴妖身份寄存。
那滴血它咽不下去,它让孙芜代替他,他要离开这里。
孙芜:“很可惜,那不是活人的血。”
“啊啊——”尸体自燃了,猴哥把一具尸体干死了。
孙芜以一种强势姿态全包了后面尸体。但这具尸体好像有点虚,其身体是一个美艳女子。
阵魔:“我是阵魔,我告诉你们出去的方法,你们快离开。”
孙芜:“不是通过九问?”
阵魔:“破解法根本不在尸体上,依外界传的做只有死循环,我这么传是让破阵人心智一点点被击溃。我不想再造杀戮了,一定要帮我毁掉这个阵。”
“随尸体的移动找出规律,我会把这具尸体卡住,给你们尽可能多的时间,记住,如果被阵灵所发觉,那便再难突破了。”
他说着,一种黑色胶状物从石床往下渗进缝隙里,能听到一阵骨头的咔咔声,同时阵魔也在惨叫,从脚拧碎到头。
规律?什么狗娘养的规律?
“是奇门遁甲吗?八卦推衍?”杨拧天脸上汗水呈滴落状。
白漏:“阵魔前辈,是不是有人磨去了你的记忆,然后把你丢进这里?”
阵魔膝盖以下位置已经拧成麻绳,虽是死物,不过是还有些意识留上面,还是五感皆有的意识。活人灵魂都能听到他的颤栗。
阵魔:“我不记得了,我感觉睡了很久,我能感觉到睡着时自己的嘴在动,除了记得我自己是谁,很零碎很散的记忆。”
白漏:“您知道此处是魔界禁地吗?你识得我吗?”
阵魔:“不知,你……唉。”
法阵停顿段时间后再次启动,白漏突然从靠的墙壁撑开摔到石床旁,那下面有一个空洞,不出所料,这里就是机关枢纽,白漏伸手下去,“啊……啊啊啊啊啊——”
一张被血浸透的符拿出来,机关随即恢复正常,白漏卡点将破剑扣进去。他的右手尖端已然碎骨拉碴。
洛姜:“白漏?”
白漏挡住,“别看。”
“好。”洛姜别开头,用一块布轻轻将他手腕以下裹住。
白漏头转向两人,“吹个牛…我大脑里似乎有一些它的破法,但我不知道来处,更不知道可不可行。”
杨拧天已地上写了一堆算术,“只要是能用,你看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白漏:“这里唯有尸体不可控制,变成尸体,它的一部分,就是它的漏区。”
杨拧天给急笑了,“变成尸体?那我们还存活着吗?”
白漏泛青白的脸看向洛姜,周围洞体在狂躁震动,入眼画面都在抖,那两个字却清晰笃定,“活着。”
洛姜施法,他额头也全是汗,这次可真谓是每人都酣畅淋漓。
破剑散去,这个洞就仿佛系统检测不到人,开始自我怀疑自我检测然后崩溃。
白漏捡起地上符篆,那张符却拿不起来,“前辈?”
阵魔:“不必再救我,出去后我依然会成她的棋子。”
这个山洞开始碎裂,慌慌乱乱之间,碎石已经砸在一个虚幻的影子上,淹没在乱石里。那是一个可称为魔的人,但他本身是人。
当年阵魔的名气,不亚于现在追星场面。
白漏头被砸到:“我的头——”
洛姜问:“砸到哪儿了?”
白漏:“到处,我感觉我的头起了几十个包。你看小杜飞被砸一个就已经这样了。”
洛姜开始被他吓得急死,然后笑了。
阵魔:“野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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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拧天跟季磨先是疯狂传信,然后见面,认识月余两人险些私奔。从恋爱到闪婚,婚没闪赢还阴阳相隔。
季磨一直贴他后颈,没用手扒,诡异地贴着不动。
杨拧天把她揪下来:“你下来走路。”
季磨蹦蹦跳跳,一路话都没停下:“我现在有没有变丑?我还是躲在你背上好了,我闻着你的香就什么也不想了。”
光听她说的完全联想不到她是具嘴皮已掉了块的狰狞尸体。
杨拧天:“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很粗俗?”
季磨:“什么?”
“你不喜欢我像之前一样围着你转了?不喜欢我跟你说这些情意的话?”
杨拧天往前走。
季磨:“再幼稚的话我都说过,当时你怎没这么不耐烦?”
她上来从后抱住他,“别走。我不闹了,你知道我任性的嘛,但是我真的见你很高兴,所以就很生气,现在是我求你,不,现在我求你,别这样的神情对我好吗,求求你。”
杨拧天覆她手上,然后抓开把人推开距离,“我杀了你族人,我们隔着灭族仇。季磨,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吗?”
它说她是党项族,其身上衣物也颇相似,实质却是妖,他们这一支离开迁移队的早就不是人了。
“不要了。没关系的啊。我已经遭了报应不得好死,也已经不是妖,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依靠。”她头靠杨拧天身上,抑不住笑说:“你说过会让我每天都开心快乐,你说从今天开始和你拥抱是我,到结束也是我一个人,你说……”
杨拧天温柔的抱住她,“你在说什么天真话?你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我还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因为你还是小女孩吗?”
“你现在变得这么丑,不能行房中之事,更不能传你身上妖力。”
———
“先生在天界即位神官,而人妖求子的声音小而渺茫,未曾听闻也在情理之中。”
“一般来说,人和妖,人和魔是不会有结果,但凡事总有例外:每隔四年的二月二十九,那些六道不容不能转世投胎的魂魄才得以重现于世。”
“乔霏实则并非我的孩子,是拼凑而来,我希望先生不要告诉她跟别人不同,至少在她未长大前不要,好吗。”乔巧拿了桌上一杯茶,摩挲:“小妖调皮了些,整日不知道跑哪里玩。是该管束管束。”
白漏:“乔姑娘对江隐可有了解?”
乔巧的手没任何异样,只茶面微微拂荡,“她是境主,排位在我前,有过几次交集,与她是朋友。”
白漏有些惋惜:“可惜,本以为这次魔界一行能在她老巢中再次见到。”
乔巧松开杯身:“先生和我聊起这些做什么?”
白漏:“江隐杀龙族、引人魔神大战的元凶,一桩一件,以后有任何一方抓住都不得好死。”
“江隐有这乱世安宁的能力,去千重境当这虚晃的境主,这点我始终不明白。”
乔巧放下茶盏:“我也不明白。毕竟我不是很懂这个人。”
“先生的身子是怎么了?”
白漏就梗着脖子在那跟她聊。
“中了牙着。”洛姜把他衣物卷起,那里看着非常可怖扭曲,它末端有拇指粗。
乔巧有丰富阅历,她见过很多病疾,有些奇葩的比如背生脓疮、头皮里养了只肥虫,她看着伤口,“能不能直接把它取出来?”
白漏:“恐怕不能,它现在就像我腰里的一根骨头。不过它除了让我瘫着,别的好像也没甚伤害。”
“也许下手的也觉毒不能杀你吧。”乔巧细端,“先生若是信我,能否让我给你剔骨除掉?”
白漏险些从椅子跌下去,“痛吗?我试过,碰下跟我牙疼一样。”
乔巧笑道:“先生不是有蛊虫吗,药麻交它,执刀交我。”
为了方便白漏不得不脱掉上衣,乔巧道:“洛公子你扶着他,斜躺,把他眼睛捂着。”
“啊。”白漏眼睛被捂着。
乔巧:“所花的时间不少,你还可以睡一觉。”
白漏舒服的下滑躺:“那好,有你们不辞辛苦操劳,我睡觉倍儿踏实。”
这段时间他睡眠好些了,果然寻求刺激跟药差不多…他都快睡不耐烦了,白漏不安分的动动,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偏偏医生说身子不能动,他两手伸直,然后环洛姜腰上抱着。
“?”他眼没睁,继续试探下,然后睁开双眼,“我的手能动了是吗?”
洛姜:“乔姑娘已走半盏茶了。”
白漏撑着起来,“那你抱了多久?”
洛姜:“我感觉过了几百年。”
白漏:“有这么夸张?”
洛姜:“你还记得天界见你时,你处理伤口吗?”
白漏:“记得…不是很清楚。”
洛姜:“你轻解衣裳褪至腰际,眼瞳微微敛光,眼里什么也没装,你唇细抿,一头柔软的发倾背,上面许多疤痕,一根根一块块,一根根是缝合的砍伤,一块块是新长出的肉,我还记得你肩膀后侧有一颗红痣,你的眼睑上方也有一颗痣,生得极好。”
白漏张了嘴,半晌才说话:“小屁孩儿,图我色。”
洛姜笑着,继续道:“你浑身都带着光,难过时荣耀时怅然时,你的声音很好听,一个个仿若敲着乐点。”
“我之前好像听见你在唱歌,那是什么歌?”
白漏愣了愣:“哦,那个,两只小猪和它爸爸。”
洛姜停了停,道:“起来吧,我给你煮了饭。”
白漏:“烤红薯好吃。”
洛姜:“灶里也有。”
白漏抱肚子:“菜是什么?”
洛姜:“红薯尖,泡萝卜。”
白漏:“要求再排个南瓜丝。”
洛姜:“不行,回来菜就冷了。”
白漏酝酿了半晌:“有肉吗?”
洛姜:“知道你忍不住,买了鸭头和螃蟹,但你现在吃不得。”
“下不为例。”
白漏:“那还说什么,那走啊。”
洛姜:“走啊。”
白漏坐床上不动,“走啊。”
洛姜:“噗—”
“我去给你端过来。”
白漏道:“不能忍了就别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