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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Eight.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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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ght.永恒
少年最后还是走了,留下苍白的神明,悲哀地眺望。
她以为那是徒劳,却不想,几天后,少年竟再来找了她。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神远远地望着她年少的恋人,温柔地开口。
少年也同样回望她,面容平静,已无那夜的歇斯底里。
“我有那么无情吗?”他轻笑,“我来同你告别。”
神沉默了一会儿,“去哪里?”
“去寻找,我的永恒。”
她轻轻地叹,末了还是温柔地微笑。
“那么,我祝愿你,早日如愿以偿。”
少年静静地盯了她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神忍不住有些悲哀地想。
有些人,本就是留不住的。
他生而自由,终究不会停留在她的世界。
但她没想到,会在第二天清晨,又看到他。
这会儿的他,像一夜未眠,脸色青白,满眼的血丝。
这个时候,他还来做什么?
少年到达的第一瞬间,就立刻看向神殿之上。
并没有熟悉的纤影。
他失望地敛下睫,仍不死心地往更里找,却在将神殿都翻了个遍后,都没有找着她。
最后,他干脆站在神殿中央大声呼喊。
“伊米——伊米璀丝——”
“你在哪里——出来啊——”
他连连喊了许多声,没有一点回音。
但他并未放弃。
“你不是说你存在吗?那你出来啊——”
“我……想见你啊,”
“伊米。”
少年从凌晨一直呼喊到傍晚,身体的疲惫,却比不上,心灵的绝望。
——他弄丢了他唯一的珍宝,想找回,却不知该去哪儿寻找。
躺在冰冷的神殿中央,仿佛以往躺在少女温软的怀中,他开始无望地讲诉,苍白的事实。
“伊米,我有告诉过你吗?我以前有一本日记。”
“昨夜,想着要离开,要收拾东西,却意外翻出了它,才知道,原来你定下的生日,竟是我初遇你的那天。”
他自嘲地笑起来。
“我多傻啊,竟从不相信你爱我。”
“呵,真傻……”
他不停地笑啊笑,笑到最后,眼角溢出了泪水,变为疯狂的哭泣。
“我错了,伊米……你出来啊,我想见你……”
“伊米,我想见你……我知道你在,回答我……”
“伊米,我知道你一直在。”
没有,始终没有应答。
其实,神始终坐在他们很多次相见时那神像上。
只是,她拿走了少年可以看见她的眼睛。
他将不在看见她,这是她的选择。
爱会禁锢他,这个少年,适合更加宽广的天地,而永不是她。
少年最后还是走了,留下最后一番话。
“很抱歉,对你做了太多过分的事。”
“谢谢你,一直爱我,宽谅我。”
“我始终不认为这世上有神,所谓神,都是人赤裸的欲望的产物。”
“而我,厌恶极了人类的欲望。”
“但是,伊米,如果你是,我将不会再逃避。”
“你是我的永恒,是我不可放手的欲望。”
她终究没有挽留。
她知道,很多次他都希望她挽留他,但她都没有。
只是听到他最后的告白,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献给,我永恒的爱人,伊米璀丝。”
以鲜血书写的诗篇,在洁白的神龛上隐隐发光。
他将从不说他爱她,但神知道他爱她。
为什么爱呢?
人总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爱了。
没有理由,这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