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Episode.33 最终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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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蒂斯一句“我有一个想法”出口，在场数双眼睛的目光立即牢牢集中到了他身上，尤其是方才自己的想法才被否认的纱奈，这下听见还有别的办法，瞬间的失落立马就消失不见。小姑娘情绪激动地快要两眼放光，忙追问起是什么想法。初代双子座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摸着下巴瞥过希绪弗斯，着重盯了两眼被射手座紧握在手的黄金弓箭，这暗示性的目光看得希绪弗斯不太自在，动动嘴唇正要开口，却听格兰蒂斯先一步解释起来：
“要在冥界这个鬼地方找到太阳光可不容易，倒是黄金圣衣有这个力量。若是能将小宇宙燃烧到极致，再借由……”他刚刚说了不到一半，所有人都仍集中注意力仔细听着，唯独贝格妮亚的眉头愈发皱紧。
“不行，我反对。”女人突兀地打断，口吻强硬，不容拒绝，“就是黄金圣衣沐浴过太阳的光芒，但要对叹息之墙造成实质上的破坏必定要集合所有的力量，别处的战场上情况尚没到那么乐观的程度，这样的代价与风险实在是——”
她顿住，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最后拿平静的眼眸望向身披神衣抱着黄金杖的小女神，缓缓接着道：“不必要破坏那堵墙，只要让我方的力量变得更强。——叹息之墙对神是无效的。”贝格妮亚给出另一个思路，最后悠悠补充上的那句话虽不算明确，但其含义能叫所有人都心领神会。
让雅典娜女神摆脱如今不完全觉醒的状态，恢复真正的力量，那么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这本该是个异常简单的的方法，格兰蒂斯不可能想不到，却并没有在一开始便提出来，如今贝格妮亚隐晦地表达了这个想法，初代教皇大人却是同妹妹沉默地对视片刻，随后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向安静站在天马座少年旁边的萨沙，极度复杂的目光让紫发少女怔在原地，微微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尽管如此，听明白贝格妮亚意思的萨沙还是知道这件事与自己有关，便眨着眼睛谨慎地问：“请问、要怎么做……？”她又疑惑地看向纱奈，显然后者也同样对此不解，便只好又把头转回来等着两位初代战士解释。少女一副乖乖听候安排的模样，没有注意到包括阿斯普洛斯和德弗特洛斯、乃至加妮亚和希绪弗斯在内，都在贝格妮亚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表情复杂地一言不发，就连天马和亚伦都好像被这样沉重的气氛感染，对视一眼不敢出声打扰。
几秒钟过去，纱奈几乎开始变得不耐烦，而萨沙心中的不安越积越多。忽地，格兰蒂斯叹了口气，打破这令人喘不过气的安静。他瞥一眼纱奈、又瞥一眼希绪弗斯，像是能洞穿人心的金眸落在射手座眼里，过于复杂的目光里像是掺杂了怜悯和叹息，让希绪弗斯霎时脸色一变，垂在身侧的手臂不由一抖。——他立刻猜出了这一位前辈接下来要说的话，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在他的头一个字说出来之前，便见格兰蒂斯朝着萨沙展开手掌，金色的光芒闪现，很快，光芒散去，一柄精致华丽的黄金匕首落在他的手心里。
“很抱歉，要您去死，萨沙殿下。”男人面色平静、甚至不曾收敛起一贯带着讽刺的笑意。
气氛随着少女骤然瞪圆的双眼再度凝滞，又过了许久，才听天马难以置信地叫道：“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少年一把拉住萨沙的手臂，紧紧盯住格兰蒂斯握在手里的匕首，像是在警惕着他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拿它刺穿少女的胸膛。
“我们本没有强制唤醒完全状态的女神的计划，若是柯罗诺斯没有跑到那只有神才能追到的地方，单凭纱奈殿下便已经足够了。”而等到战争结束，纱奈回到两百年后的时代，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不存在了。格兰蒂斯又想起突然出现在塔尔塔罗斯的时间之神，这时听见身后传来射手座明显带上了急切的声音：“可是前辈！难得没有别的方法……”
他转过身，对着希绪弗斯眯起眼睛：“那么不然你们十三个人一起去撞破那叹息之墙吗？要么唤醒女神让她能通过这堵墙，要么保持现状，我们负责开出一条路来。”希绪弗斯清晰地听出前辈口中不加掩饰的浓重嘲弄，而他也同样明白这从何而来——射手座下意识地往萨沙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正撞上少女同样看过来的目光，惊得他瞬间有种心虚感，忙调转开了视线不再看她。——倘若真能代替少女去死，希绪弗斯必定毫不犹豫，可他没办法拿全部黄金圣斗士的性命、以及可能被搅乱的战局一同放在天平的这端。他知道无论是格兰蒂斯还是贝格妮亚说得都没有错，这确实应当是此刻最为明智的选择……
加妮亚在听见格兰蒂斯嘴里“十三个人”的数字时便浑身一震，劈手抓住了身旁德弗特洛斯的胳膊死死不肯放开，引得后者微微低下头，安抚地拍了拍女人冰凉的手背。阿斯普洛斯看着神情挣扎的希绪弗斯片晌，回头的时候正好注意到弟弟这边两个人的小动作，看着加妮亚那一副就怕德弗特洛斯真的下一秒就撞墙去了的模样摇了摇头，刚想宽慰两句，不成想格兰蒂斯的话头又突然移到了自己身上。
“双子座的那两个就不必了。”红发男人抱着胸朝阿斯普洛斯挑眉，语毕，一股强大的小宇宙蓦地爆发，肉眼可见的力量从格兰蒂斯的周身倾泻而出，与双子座同源的小宇宙形成巨大的威压，穿在阿斯普洛斯身上的双子座圣衣也发出阵阵轰鸣，宛如幼兽低吼。
“格兰蒂斯——！！你什么毛病？！”眼看圣衣几乎真的要从阿斯普洛斯身上下来，猝不及防又是另外一个强大的小宇宙猛然爆发，伴随而来的还有贝格妮亚难得带着愤怒的吼声，竟是气得连兄长的全名都叫了出来。暗星的小宇宙毫不留情地压上去，加妮亚又回过头，清楚地感受到现在连德弗特洛斯身上的圣衣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你不许动！！”红发女人转头瞪了一眼阿斯普洛斯，但后者直觉这话并非是对自己说的——在贝格妮亚这句堪称凶狠的命令和警告过后，圣衣的躁动竟是真的减弱几分。
措手不及身上又压了一道力量的阿斯普洛斯险些瞬间喘不过气来，幸好反应极快地调整过来，而那两股小宇宙又很快充满默契般地一起撤了回去。他抬头，看见格兰蒂斯耸着肩：“开个玩笑，你越发没有幽默感了，妹妹。”“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女人毫不犹豫地责备回去，闭了闭眼平复方才过于激动的情绪，再度睁眼的时候像是已经恢复如常。
她看眼没看兄长一眼，抬腿往萨沙身前走去，天马几乎就要一侧身挡到少女身前，却最终被萨沙轻轻抬臂的动作阻拦住了。“如果时间允许，慢慢引导萨沙殿下身上的神力也并非不可行。”贝格妮亚偏头看向希绪弗斯，显然是在回答他关于有没有其它办法的问题，“但那可能需要几年，而且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奏效。”女人的前一句话像是给了点希望，可紧随其后的补充又轻易地把这希望熄灭了。
纱奈张了张嘴，但一个字没有说，紧紧抱着怀里的黄金杖，带着茫然的目光看向加妮亚，却发现蓝发女人正专注地盯着萨沙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
贝格妮亚走到萨沙身前站定，仰着脸的少女大睁着碧绿的双眸，像是全然没有恐惧地同红发女人目光对视。萨沙身旁站着欲言又止的天马、以及始终保持沉默却面露担忧的亚伦，贝格妮亚一一同他们视线交汇再移开。“你真该想个不会让他们失去朋友和妹妹的好办法。”女人转身，不露痕迹地将萨沙纤瘦的身体挡在背后，口气平淡地对格兰蒂斯说道。
“这太为难人了，妹妹。”“如果在动手的那一刻分离出这孩子身上的那部分神力，保住灵魂的话，至少她能够……”“我可做不到这点，贝妮。”格兰蒂斯知道妹妹的意思，这是个办法，在理论上，如果成功至少能够让萨沙活下去，哪怕是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可他做不到：“这完全涉及到灵魂，更别提还是如此复杂的操作，我可没有那样的能力。你也一样，贝妮，你也做不到的。”
转动手腕，黄金匕首便在格兰蒂斯的掌心里转了个方向。“从那里让开，贝妮，我们没有时间了。”他朝前迈步，边走边说，“你没有办法的，就算巨蟹座、就算卡帕多西斯那个家伙在这里也一样没有办法……”
“有的。”初代兄妹的争执声中突兀插进来另一个声音，其接话的内容引得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出声的加妮亚。蓝发女人噙着一贯的笑，先给皱起眉的德弗特洛斯送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朝着纱奈和萨沙的方向眨了眨，才看向被自己打断了一句话的舅舅，接着说：“那一位前辈一定有办法的，像妈妈说的那种方法——我见到过。”
闻言，格兰蒂斯和贝格妮亚像是同时想起了什么一样，后者嘴唇一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叫前者抢了先：“亲爱的加妮，我不追究你偷跑到占星楼上去随意翻阅古籍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卡帕多西斯的笔记里有提过这种东西，但那只是个理论，而且是一个危险的理论，这种涉及灵魂的东西一不小心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直到他死都没有能……”
就在格兰蒂斯脱口而出“危险”一词的时候，加妮亚几乎是立刻就被德弗特洛斯条件反射地拉住了手，她顺势捏了捏男人宽大的掌心，然后又松开手往前走去。“总要有第一次的付诸实践。”加妮亚状似轻巧地笑起来，抬手在指尖上燃起一簇磷火。
格兰蒂斯一副“我不可能同意你去冒险”的表情，反倒是贝格妮亚皱着眉思索片刻，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有几成把握”。加妮亚侧目：“六成？也许七成。您不能要求得太严格了，这毕竟是从未有人实现过的。”贝格妮亚在女儿这后半句中硬生生咽下了“风险还是太大”的评价，她一直知道加妮亚是个聪明有天赋的孩子，理性告诉她这值得一试，但那是加妮亚啊，哪怕是一点危险的可能性都让人觉得不安……贝格妮亚瞥一眼兄长的脸色，压下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专注且认真地直视女儿的双眼。
“一旦有任何不对立刻停下来，知道吗，加妮？”“我知道，放心吧，妈妈。”加妮亚见母亲松口同意，便根本不再把格兰蒂斯的意见放在眼里，也认真地回答一句，便转身超格兰蒂斯摊开一只手掌，显然是让对方将那把黄金匕首交给自己。
这明晃晃忽略自己态度的做法让格兰蒂斯动了动眉毛，盯着身前的手掌却没有动作。“向我保证，你不会有事。”他得到外甥女毫不犹豫的保证，仍旧不满意地伸手直直指向德弗特洛斯，“也给我向那个家伙保证，我看你对小情人可比对亲舅舅真诚多了。”加妮亚诧异地转头，正同德弗特洛斯的目光对了正着，她反应过来格兰蒂斯话里的深意，刚想瞪回去，脑袋却让德弗特洛斯眼睛里浓重的情绪给定在了原位动弹不得。
“……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女人展开柔和的笑靥，眉目怀春的德性看得阿斯普洛斯眼角一抽就撇过脸去眼不见为净，偏偏德弗特洛斯这回一点别扭没闹，似乎完全没感到尴尬一样，也正色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加妮亚心情颇好，回身的时候怀里又撞进一个小姑娘，吓得她赶紧把刚刚接过来的匕首举高。“我也要！”纱奈抬起小脸，眼巴巴的样子让加妮亚禁不住刮了一把她的鼻头：“那么我也向您保证，放心吧。——萨沙殿下也是，请相信我。”
“我知道，我相信你。”萨沙同自己青梅竹马和兄长拥抱，然后转身迎上手握匕首的女人。
接着，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加妮亚缓缓抬臂，单手将匕首锋利的尖端送进少女的胸口，属于巨蟹座的、充满灵魂之力的小宇宙紧接着在另一边的掌心里燃起。
阿斯普洛斯默不作声地走到射手座旁边，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宽慰——希绪弗斯看上去紧张得都开始冒冷汗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Episode.33 最终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