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迷梦录》小三儿

20、仙山记事之生意经

　　仙山一间隐蔽的屋子里，曾经魔界的三大守关者正在召开一个主题严肃的会议。
　　“赦生。”元祸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我不是一再叮嘱这是三个人的密会。”他挥手朝旁一指，“为什么他也会在这里？！”
　　滕邪郎以很大爷的姿势翘脚坐在赦生身边，笑眯眯的给亲爱的弟弟剥橘子。
　　赦生向来不喜欢说话，抓起背后狼烟往地上一划，立时显现一行字迹：“因为他说如果不准他来，他就不准我来。”
　　元祸恨恨地把拳头塞在两排牙齿中间咬出一圈血印，才平复了少许怒气。
　　一直不受干扰磕瓜子的别见，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有什么事快讲。”
　　“是这样的。”元祸清清喉咙，“最近仙山有人使用不正当手法兜售豆干，严重破坏市场秩序，已经对我们的生意造成了相当影响。”
　　“哦。”
　　“哦。”
　　“你们两个就只有这么一声？”
　　“小弟，剥好了，来张开嘴，啊——”
　　“滕邪郎！”
　　“怎么？”滕大爷斜他一眼，元祸又咬起指头。
　　“总之，我们要想个对策，不能削了魔界的面子。”
　　别见理理刚喷了最新营养柔发素的头发，滑滑的，越摸越舒服，真不知道九祸为什么喜欢用发胶弄出硬邦邦的几个角。
　　“嗯，你说的‘使用不正当手法’的人，是谁？”
　　终于被问到正题上，元祸激动地呛了一下：“咳咳，就是那个慕少艾和卧江子等等组成的所谓‘高智商团’。”
　　赦生在地上再划行字：“没有胜算，放弃。”
　　“喂喂，作为魔界精英的我们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元祸。”滕邪郎愤起，一拳揍在元祸脸上，“再对我家赦生大小声，我立刻介绍个温柔俊俏的小白脸给别见。”
　　“别扯到我身上。”别见转开身“哼”了一声。
　　“少来挑拨我和别见纯洁的，的——”
　　“的什么？”
　　元祸涨得满面通红，才憋出一句：“的友谊。”
　　滕邪郎不屑地乜他：“还以为有点胆量了，结果——切。”
　　“你，你那个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见的咯。”滕大爷漫不经心坐回去，拿起刚才丢下的橘子，继续哄弟弟，“来，多吃水果身体好。”
　　“不。”赦生哑着嗓子说。
　　“不要跟兄长闹别扭嘛。对了，我上次给你的罗汉果吃没有，慕少艾说对你的嗓子有好处。”
　　“你从敌人那里拿东西？”元祸的面色，红里渗上青黑，煞是缤纷精彩。
　　“这算什么，只要对小弟有宜，老秃头的东西我也会要的。”
　　一时间受了太多刺激，元祸血压骤然升高，扑通一声，倒地。
　　“嘿，别见，你家元祸晕倒了。”
　　“和我无关。”别见眼也不转一下，抬脚走了出去。
　　居然到现在，还不敢承认……好吧，我看你要坚持到哪一天。
　　打定主意，别见朝着“高智商团”的驻地前进，去讨要昨天慕少艾欠她的一张签名照。
　　鉴于四人中倒了一个走了一个，滕邪郎拉起赦生：“再去问问慕少艾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你封印功体修行的后遗症。”
　　“放手。”
　　“被兄长牵手，很丢脸吗？”
　　赦生闷头瘪了下嘴。
　　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当然非常丢脸。
　　“哈，这样才显得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嘛，走啦。”
　　于是被元祸寄予太多希望的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最近药师慕少艾有一点点烦恼。
　　仙山是个有山有水有树有花的好地方，相当符合慕药师好美的天性，从理论上来讲，实在是个适合居住的所在，初到的时候，慕少艾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时间一长，心里渐渐空虚起来，好像少了什么。
　　在岘匿迷谷，有调皮聒噪的阿九，有唠叨的蠹鱼孙，闷了还可以去落日烟找朱痕喝酒，或者到落下孤灯开那个孤僻小孩的玩笑。
　　当然，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所以才空虚的吗？因为没有可以戏弄的对象——
　　正在这个时候，卧江子找上门来。
　　他是来拉帮结伙，咳，组织豆干销售新模式的。
　　“我们以前采取的单户独打形式，生意上门才做，过于被动，不利于事业的进一步发展。”
　　慕少艾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实际上，他光顾着赏美景观美人，完全忘记了“卖豆干”这项正业。
　　但是现在人家显然有备而来，至少口头上要努力配合，所以他及时地问：“那么，依阁下之见？”
　　“整和优势因素，把散落的优秀资本结合起来。”
　　“你的意思是？”
　　卧江子故意停顿了一下，用强势的眼神凝视药师：“成立‘高智商团’，用集团的方式进行销售。”
　　“这样啊——”慕少艾摸摸下巴。
　　“怎样？如果有药师的加入，必是极有力的一份，而且——” 卧江子悠然摇了摇羽扇，“会有更多人见识到药师的风采，尤其是美人。”
　　“好，我加入！”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说定了。
　　然后又召开了几次全体会议，商量销售策略，由于“高智商团”集中了仙山大部分优秀份子，完美计策层出不穷，烦恼的是要暂时舍弃其中的哪一些。
　　幸亏大家都是无所事事才来参与该计划，自己提出的方案被否决了，也不太在意——反正时间长得很，以后再来慢慢实施也无所谓。
　　于是最后敲定的第一波营销策略是“以偶像力量拉动人气”，“买豆干送合影”。
　　他们首先开展了广泛性票选活动，凡仙山居民均可把自己心仪偶像的名字报送活动组委会，不记名、不重复、不限数量，经过统计整理，按得票多寡汇集出最终的“‘高智商团’杯最受欢迎偶像排行榜”，并公开张榜。
　　“消费者根据购买豆干数量可与排行榜前二十位之其一合影留念，凭购物小票按月累积。如果您心目中的偶像名字不在前二十也不用失望，我们每个月会另有五位随机人选，敬请关注。”
　　接下来的实际销售情况，一如前苦境军师所估量，业绩节节攀升，很快就成为仙山豆干贩卖中的领头。别的人见形势如此，抱着参加没有坏处，还可以增加喝茶看戏、凑数打麻将的机会，纷纷踊跃加入。
　　慕少艾觉得没那么空虚了，他在组织里结识了众多美人，尤其要提到的是传说中的“为什么宝宝”。
　　那是排行榜刚拟定的时候，身为组委会一员的药师，第一时间知道自己进了前十的结果，又得意又失落。
　　没想到我的魅力不减当年，可惜不能向朱痕他们炫耀。
　　然后他闲来无事出去溜达，站在观看排行榜的人潮外围，一眼就从五颜六色的后脑勺中发现一丛海草的踪迹。抱着好奇，慕少艾朝海草靠拢，凭借自己极具亲和力的谈吐举止，很快套上近乎。
　　原来他就是“为什么宝宝”，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嘛……
　　“你就是药师慕少艾啊，我在仙山日报看过你的消息，唔——你为什么要和素还真赛跑？为什么要袒护羽人？为什么要替他上仙山？为什么——”
　　“剑雪。”一剑封禅匆忙挤进来，沉着一张青脸，“抱歉，我刚才洗菜一时没注意，他就溜出来了。”
　　慕少艾一边不动声色打量他衣襟上贴着的半张鲜嫩菜叶，一边表示“没什么”，他还想说，连我家那么难搞的阿九和羽人都能调教得服服帖帖，和剑雪聊天不过如此。
　　但是一剑封禅已经拉着剑雪走出去很远，很远。
　　再见面是在“高智商团”庆功会上，由于第一战取得辉煌成绩，集团高层经过商议，决定人人有奖，奖品是可以通过“仙山信息管理中心”，给老家的亲戚朋友问个好。
　　——也就是异志小说里通称的，托梦。方法有两种，一者是仙山参与者直接进入老家参与者的意识进行沟通，一者是预先录制VCR投放到那边参与者的意识里。
　　一剑封禅和剑雪加入“高智商团”的动机很简单，因为一剑封禅要全心照顾剑雪，没空打理生意，正好有人愿意总揽，就交出去给别人烦恼。
　　慕少艾原意是很想和剑雪这种类型的美人多交流，可他和一剑封禅都放弃了奖品，早早离场，牵着手儿钓鱼去了。
　　慕药师也放弃了奖品，他是觉得无话可说，不如不见。
　　岂料没过多久，老朋友泊寒波和残林之主就先后驾临仙山，三人续了会儿旧情唏嘘了会儿世事如棋，西风也跑来了，于是泊寒波又开始为小妹未来幸福忧虑。
　　他是过于操心了，西风是个开朗大度的姑娘，很快就扩大了朋友圈，会去找寰宇要几张咒符玩，也会教元凰平民间盛行的游戏，比如骨牌，导致元凰有段时间过于沉湎游戏而被玉太傅在他额头上狠狠敲了几个包，元凰有点委屈的小声说：“老师，我只是玩玩，真的，我没有和他们赌博……呃，好吧，我承认那天输了之后我偷拿了您的毛毛扇子给西风玩，但是我很快就赢回来了啊——”
　　大概是因为元凰的眼神十分楚楚动情，认错态度又相当诚恳，玉太傅摸了摸他头顶：“算了，下不为例。”
　　这些话西风自然是不知道的。
　　天长日久，元凰对西风有了特别的好感，正在他犹豫是否要表白的时候，燕归人来找他的小情人了，泊寒波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大开流水席，却是寰宇奇藏说“年轻人，不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至于现在的慕少艾，依旧是在美景美人美事的包围中，一边悠闲地吐烟圈，一边关注着“高智商集团”的下一次八卦主题。

　　[完]

作者有话说

　　好吧，最后写偏题了，不过这正是我派的优良传统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