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日撸三千

27、黎与阮

　　周六的时候，阮崇白趁着正好空闲带着黎昕去了首都医院治疗眼睛。

　　现在中。华时局正处于紧张时期，因为上一任总统被迫离职，现任大将军、总统的左膀右臂蒋大帅手握重兵，身为直系军阀首领，得到了直系的一致拥戴，顺利通过投票选举以及兵力镇压软硬皆施的方法成为华夏第二任大总统。

　　阮崇白因为这些年愈发得到蒋大帅的信任，也水涨船高地升为中将，虽然还是不是一个特别大的官职，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蒋大帅那是把阮崇白当做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的，所以所有人都不敢得罪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年轻将领。

　　然而本来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却因为战争不顺蒙上一层阴影。十多天前前线传来不好的消息，据说倭寇已经突破东三省的防线，直逼京都了。京都之中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街上出现十室九空的现象，虽然总统大人已经通过广播报纸做出抗战宣言，保证一定会保卫人民安全，但是还是阻止不了百姓的惊惶。

　　但是京都好几家重要的企业还在运行，尤其是京都中最具盛名的大医院京都医院，还在不慌不忙地治疗着从前线送回来的国家高层。让众人都安下心来。
　　阮崇白一向是做事亲力亲为的，但是蒋大帅却非要给他配了一名司机。于是今天，这名司机就正式上任了。

　　司机平平顺顺把车开到医院的时候，时辰不在早了。外面排着一大堆的人要去求医的。
　　像阮崇白这种军官，向来是很有特权的，只要开着一辆车，跳下来一个衣服肩膀上带着徽章的人，医院里面的人都会恭恭敬敬把人接近去。

　　然而阮崇白却是一个谦逊的青年人。
　　虽然他来到医院的第一时间就有医生把他认出来了。医生通过读报纸知道这个人是重要的高层军官，于是带着笑意地把要他接进去，可是阮先生表示他不是一个假公济私的人，淡笑着拒绝了医生的好意。

　　“黎昕，去等着看医生，看完了让司机送你回去，”阮崇白摸摸黎昕的头。
　　出门在外的时候，黎昕全然没有在阮家大院那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反而很黏着阮崇白。
　　“哥哥，”黎昕怯生生抓住阮崇白的衣角。

　　这是不服教的黎昕第一次这么示弱的样子，阮崇白心里微微诧异，但是到底还是没有低下身来安慰他。
　　因为他今天来，并非只有这一件事情。

　　阮崇白拍拍黎昕的头，“你自己先出去吧。”
　　黎昕看着阮崇白，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放开握住衣角的手一走出去了。

　　黎昕被阮崇白留在这里一个人等医生。黎昕无聊地发着呆，听病人絮絮叨叨哭哭啼啼，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才到了他。

　　看病的医生姓李，这名医生是一位国内外都十分出名的医生，很受人尊崇，所以他并不做哪家贵人的私人医生，因为他还是很有自己的傲气的。
　　这医生长期以来一直给黎昕治病的，对黎昕很有几分了解，于是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对着黎昕点头示意，然后让他把大人带过来。

　　可是阮崇白并没有来。于是黎昕只好硬着头皮说，“司机叔叔送我一个人来的。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在家里哥哥都把事情对我交待清楚了的。”

　　李医生扶了扶眼镜看他，对黎昕的话深深表示怀疑。
　　“李医生，我的眼睛怎么样了？”黎昕看不见李医生的怀疑，但是感觉得到气氛，但是他打诨的能力很强，于是装作看不见。

　　李医生又扶了扶眼镜，决定还是相信这孩子一次，“其实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理，你的眼睛已经有很大的改善了，但是这毕竟不能治本，我和我的导师讨论过你的病情，最后我们一致认为只有进行开颅手术，把你脑内那块影响他视力的淤血取出来，你眼睛才能重见光明。”

　　开颅手术这个方案李医生很早就提出来了，但是因为那时候阮老太太在场，坚决反对没有做成。阮老太太是一个封建的人，她觉得要是在自家孙子头上开一刀，还不影响他的智商啊？所以手术一直拖着没做。

　　但是黎昕听过李医生的话，觉得手术做了其实还好，要是手术一直不做，医生也断定他的不可能眼睛完全康复，顶多能感觉到光线而已。而手术以后，最差不过就现在这个模样，最好眼睛倒是能完全看得出来。

　　所以这个时候李医生再次把做手术的提议提出来的时候，黎昕思考了许久，然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黎昕不知道手术是什么，但是医院的气味让他本能地让他觉得害怕。但是哥哥不在身旁，他总要为自己做决定。

　　做完检查后，李医生要黎昕去找他的监护人说一下。然而黎昕一口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需要告诉哥哥的呢？哥哥本来就忙，他把这件事交给我，就是让我自己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的意思。你作为医生，只管收下病人的医疗费就够了，干什么一直影响病人的决定呢？”
　　李医生竟然被这个孩子尖利的语言说得哑口无言。

　　黎昕出去之后在别人的指点下才在后院里面找到了车和司机。
　　外面阳光不错，阮家的司机懒洋洋靠在一边抽着一根水烟，看见黎昕出来也只是懒洋洋看了他一眼，要是阮崇白在的话，他决计不敢这样。

　　“司机叔叔，哥哥让我先回家，”黎昕仰着头对司机说。
　　“等等啊三少爷，”司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黎昕在说什么，把手上的大烟啪嗒啪嗒抽完才把黎昕捞上来。
　　黎昕默默坐上来。

　　他看着外面一棵棵消失的树木，无言地笑了:毕竟，他姓黎，毕竟，阮家姓阮。

　　……………………

　　阮崇白被人引入藏得隐秘的休息室，在休息室默默坐着看着窗外的飞鸟落叶。
　　休息室是主任的休息室，平常他要避开患者和其他医生聊些什么就躲在这里，这里面装修虽然简易，但不失舒适，看起来少了医院的压抑。

　　阮崇白并没有等多久，主任就进来了——毕竟也不敢让他等多久。
　　谢主任看着端坐在窗边，身姿笔挺的年轻人，情不自禁地为他的出色赞叹了一声。
　　阮崇白看着谢主任，站起身微微朝着对方一颔首，“谢叔。”

　　谢叔不敢受他大礼，忙把年轻人扶在桌旁坐下来。谢叔从怀里摸出一盒雪茄，据说这是来的高档的稀有西洋货，递一支给阮崇白。

　　然而阮崇白是一向自律严己的人，很干脆地摇头拒绝了，殊不知这又引来谢叔心里的赞叹。
　　“谢叔，别来无恙，”阮崇白淡淡说，“我这次来，是想问问西泠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