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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9-30 ...

  •   29
      “安冉,你和思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某一天的早上,母亲大人喝着咖啡问我。我一边把面包往嘴里塞一边漫应道:“快了吧。但最近我和他都很忙。”“你这是什么态度?”眉一皱眼一横,老人家不高兴了,“你已经三十五岁了,怎么还这样不紧不慢。思岩人不错,对你好,而且你不也挺喜欢人家的吗?可谈了两年还迟迟没有动静。”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我们这叫谨慎。因为彼此之前都有过失败的婚姻,所以这次一定要确定对方真正适合之后才会考虑结婚。”“……所以同居就是确定是否适合的一个途径了?”
      “也可以这么说。”我觉得头疼。难得周末回家陪老妈,谁知一早上起来便被逼婚。“妈,你就放心吧。你刚才也说了,我都三十五了,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希望如此。”凉凉地瞟我一眼,这个话题终于得以结束。半晌,母亲再次开口:“下周末何非儿子的满月礼,你和我一起去吧。毕竟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关照我们。”
      何非。我在心底叹口气。这些年来,每当这个名字出现,我都会叹一口气。“好吧。”
      三年,他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母亲打来电话问候,也不忘顺便拜托母亲转达对我的祝福。然而却是一个电话都不曾给我打过。我也想过主动与他拾起联络,但说到底,我们之间其实并不存在任何非联络不可的理由。于是这事也就慢慢搁下。已为人夫,已为人父的何非,我想,我与他再次形同陌路。
      周日晚上我与陈思岩在外面吃过晚饭后,一同回到他的住处。一年前我搬到他这里住,一方面,因为这儿离公司比较近,另一方面,因为我们都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同居则是个折中的法子。
      我们相处得很好。互相信任,互相关心。即使的确缺少了一些激情,他的人本身亦缺少一些情趣,但这些在婚姻中并不重要。李可帆充满激情与情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分道扬镳。
      这样很好。
      思岩告诉我他之前离婚的原因。他的工作十分繁重,每天回到家往往身心俱疲,自然会少一些对妻子的关注与照顾。他以为他的前妻始终会理解他体谅他,但是终于有一天,她对他提出了离婚。
      “如果早些,她把对我的意见提出来,我会努力去改。可她一直忍着不说,说得时候,便是心灰意冷,对我彻底失望。我挽留过她,她却主意已定。我们已没有任何重新开始的余地。虽然十分遗憾,甚至后悔,但木已成舟……幸好后来,我又遇见了你。”
      我笑笑。“如果当年你家没有搬走,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一早就走到一起。中间的这么多年,就不会被浪费。”“当年啊,当年你在我眼中,只是个小丫头。”“可你是我的初恋情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骗人,真的假的?”
      陈思岩扬起嘴唇冲我微笑,那面孔,我依稀寻出他年少时的样子。小时候一样,现在也一样,我很喜欢你。只是不复从前的单纯。原来我心中只有你,满满的一个人,但是现在。
      我知道除去因公出差,何非每年都会抽出一天两天的时间专程回国探访张迟陌的墓地。偶尔,他会与昔日朋友短暂地小聚。他像是渐渐看开了过去的一切,活出了另一种样子,终于过起了另一种精彩的人生。“所以,就完全地抛下了么?”
      我摇一摇头,把这种莫名奇妙的想法甩去。

      30
      何非儿子的满月礼安排在周六晚上。周五,我们到达温哥华,住进原来的别墅。他派来接我们的特助说何总已安排好晚宴为我们洗尘,于是我和妈妈稍作休息打理便前往餐厅赴宴。
      一路上,我不知为何感到些许地紧张。阔别了四年的城市,夜色中更加美丽。那一年的冬天,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第一次见到何非。关于他,关于他的事情,我并不常想起,但每次想起的时候,都总会感到微微的疼。
      离开了家,独自一人在外为梦想努力的少年;被迫放弃了音乐,如行尸走肉般挣扎过很多年。后来,又在巨大的压力下撑起一个如此庞大的财团,经受了多少辛苦与磨难。那一天,在我怀中的他是那样孤独与脆弱,他说,安冉,就这样,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好在那些岁月都已过去。此刻的何非穿着高贵合体的西装,优雅地起身,向母亲和我迎来。一如清秀俊美的面孔,多一丝成熟与稳重,嘴角的笑有礼又亲切。与我记忆中任何一个时候的他,都不再一样的何非,周身洋溢着一种隐约的霸气。
      物是人非。我又有什么理由紧张呢。过去的,都已过去。何非在拥抱了母亲后,冲我伸出右手。我与之交握,坦然地抬头看她,和他相视而笑。有些冰凉的手掌,他说:“安冉,好久不见。”
      何非的夫人没有出席。我们三人边吃饭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话,气氛稍显冷清,但还算融洽。何非说起他的儿子Chuck,淡然的语调中流露出对儿子难以言表的喜爱和初为人父的自豪。三十一岁的何非,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我不是不羡慕的。却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时光荏苒的感慨。
      “不知不觉,我竟已是奶奶了。”妈妈笑叹道,却忽然话锋一转,凝目向我,“安冉,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做姥姥呢?”我一愣,随即干笑:“妈你不要太贪心,又要当奶奶又要当姥姥的。”何非静静地看向我,半晌,忽然道:“听说安冉姐现在和一位医生交往?”
      安冉姐?我在心里重复一遍,这么久了,何非第一次管我叫姐,还真是不太习惯。“是。”我说,知道一定是妈妈哪次不注意在电话里说漏嘴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何非又问。
      他的目光淡淡,仿佛流露出再普通不过的对亲人的关切。“快了吧。但最近我和他都很忙。”我用和回答母亲一样的话回答他。拜托,三十五岁的女人,难道就面临处处遭人逼婚的命运么。何非听后,点一点头。之后是短暂的沉默,直到下一道菜被端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2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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