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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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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怔怔望着眼前死而复生的人,一句“白兄”过后,竟然不敢再上前半步,唯恐又是南柯一梦,他实在不想再尝试那种浓烈的可以将人活生生撕裂的失落。
展昭在原地不动,白玉堂也不动,他就在门口这么站着,嘴角似笑非笑,但是眸光中尽是重逢的喜悦。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急于确认眼前是否是真人的冲动,南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狠狠地钳住白玉堂的双肩,用力之大,让白玉堂隐约感到有些痛,但是他没有出声,就是连眉头都没有皱,还是维持着他那种很独特的笑容,静待展昭的情绪平复下来。
也许是手中温热的人体让展昭有了真实感,他很快得就平静了下来,不愧是一向冷静沉稳的展昭,纵使是好友死而复生,他也有办法在片刻之间就冷静下来。
他松开白玉堂的双肩,神色虽然冷静,但是眼中依旧闪烁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欢愉。
“白兄,你怎么会——自冲霄楼内逃出来的?”
展昭本来想说,你怎么会又活过来的,但是又觉得不太合适,硬是在中途改成了如何自冲霄楼逃脱,白玉堂早就料到大家看见他必然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似乎没有意图要解释什么,只是笑而不答。
白玉堂的反映让展昭觉得很不对劲,但是他有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觉得隐约有种陌生感。这个白玉堂和之前的那个潇洒不羁的白玉堂不太一样。只是真人就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也许就是因为心底的疑问,展昭也没有逼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侧身:“既然白兄安然无恙,我们这就去见包大人。”
这是必然的,无论如何,白玉堂在前往冲霄楼之前还是开封府的护卫,如今重新现身,理所应当的去拜见包大人。是以,白玉堂也没有多做推诿,很爽快地跟着展昭前往书房。
在书房,看见死而复生得白玉堂,公孙先生与包拯也不由得闪了神。公孙策不动声色上下的打量了白玉堂半晌,心下暗暗吃惊。
白玉堂中毒了!
旁人也许不知,但是他毕竟精通岐黄,单凭察言观色,他也能够看出来白玉堂的气色很不好,眼底处的暗紫色隐约可见,他不仅是中了毒,还是剧毒!
心中一急,他也不顾是不是合乎礼仪,直接上前想要帮白玉堂号脉,却被后者一下子闪过去了。
公孙策的行为让屋内的两个人都感到不解,包拯开口询问:“公孙先生,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刚刚被白玉堂那么一闪,他扑了个空,方站定身形,听闻包大人的询问,正待开口,无意瞥见在一旁的白玉堂,愣了一下,随即定了定神:“回大人,学生只是不解白护卫为何会死而复生,想要确认一下而已。”
他原本不是要这么说的,他跟随包拯多年,对于包拯,他从不隐瞒什么,但是方才瞥见白玉堂,只见他面色凝重的冲自己摇了摇头,于是本能的认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既然白玉堂示意他不要说,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时,也的确没有必要让众人担心。
而他一句白护卫,也充分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白玉堂消失了一年,当初冲霄楼一役,众人皆以为他慷慨就义了,包大人亲呈圣上请下一个谥号,这四品带刀护卫的官职,也自是从吏部销了,但是他如今仍旧称白玉堂为白护卫,说明还是拿他当作自己人看待,他叫白护卫不是白大侠,就是要告诉白玉堂,有事情定要说出来。
白玉堂心中雪亮,他也明白公孙策的意思,于是了然的笑了笑,又一次对这位平日里有些不修边幅,但是足智多谋,学识渊博的书生有了丝感激。
包拯也许没有看清楚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展昭的眼光何其锐利,公孙先生刚刚的一扑,决不是要确认那么简单,但是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对包大人和自己讲的?
疑云重重,展昭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因为多年的信任,包拯并没有对公孙先生的说辞有任何的怀疑,但是他的话也引起了另外一个问题:“白大侠,本府也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自那冲霄楼脱的身,如若你没有死,当初沈英雄所目睹的又是何人?你既然没事,为何不返回开封府?你可知道自己尚有官职在身,私自出城,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包拯此言一出,展昭和公孙策同时变了脸色。大人讲得不错,白玉堂身为四品带刀护卫,既然没死就该在第一时间回开封府复命,如若不然,的确是犯了欺君之罪。
白玉堂也没有想到包拯一开口竟然是问自己的罪,还是欺君如此的大罪。不由的面色一寒。
“不愧是铁面无私的包大人,满心都是大宋律法!我白某人做事何时需要向人交代的?何况如今我官职已除,断没有理由在此接受包大人的盘查,大人若是觉得白某犯法,自是要展大人将我锁了去,何必多言?”说完他身形一挺,一脸的无惧。
展昭闻言立刻自旁边喝斥了一声:“休得对大人无礼!”
被他一喝得白玉堂回身看了他一眼,有些嘲弄的回道:“怎么,展大人这是要与白某动手了?也好!我们一直没有将我们之间的胜负分出来,如今有此契机,倒也不妨一试!”
此时,众人才已确认,此人必是白玉堂无疑,那不服输,好胜,冲动的个性真的是丝毫没有改变。
展昭有些无奈的看着冲动不减当年的锦毛鼠。
真是个,没有办法接受任何轻视的人啊!
“展某不会和白兄动手的!展某手中的巨阙,从不指向自己人!”展昭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就连字句都是没有起伏的。只有他的话是热的,洋溢着知己相惜的热血,还有肝胆相照的义气。
白玉堂听见展昭的话,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人?
自——己——人?
“哈哈哈哈哈哈!”白玉堂纵声大笑!笑声中,没有与知己相交的豪迈,只有苍凉的悲壮。
笑声刚竭,白玉堂身形已经如急箭一般冲出书房,门口的衙役没有拦住,他们也拦不住,更加不敢拦!
白玉堂便自门口来,自门口去,来去如风,来的突然,去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