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传》非道

2、第 2 章

　　但是，白玉堂不是在冲霄楼内被射成血块了吗？怎么会在一年以后突然在开封府出现？如果白玉堂没死的话，那么当初沈仲元所见到的那具背刀的尸体又是谁？
　　此刻，依旧是从前那个潇洒的白玉堂，光天化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松鹤楼饮酒，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由于识得白玉堂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死人会无端端得复生，纵然是有疑惑，也自是当成了长得特别相像的人罢了，是以，虽然他已经在开封府逗留数日了，竟然完全没有人认识他，自然也就没有人去开封府衙禀报，那些当初听闻白玉堂死讯的时候伤心断肠的人也自然是一无所知。
　　但是白玉堂似乎也没有意图前往开封府衙，他在开封待了这么多天，一次也没有去过衙门，只是每日按时来到这松鹤楼饮酒，一饮就是一天。
　　秦艺还在为他斟酒，他们之间的话并不是很多，偶尔有几句，还都是一些很奇怪的对话。
　　“五爷一连在奴家的酒楼待了近十日，无非就是想见见奴家，这却又为何见了奴家却又不说话了呢？”
　　“酒是好酒，不知道张夫人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实在是人间极品。”
　　秦艺听见白玉堂这句话，脸色突然变了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脸上的笑容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只有在她后面的客人可以看见她放在身后的右手，不时的握成拳状。
　　白玉堂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无心之言引起了秦艺的反应，依旧专心的喝着自己眼前的美酒，一脸的陶醉。
　　没有人知道，白玉堂的这两句话里面有多少的玄机，众人对于秦艺的来历，根本就摸不到头绪，但是白玉堂一开口就肯定她有夫家且必然姓张，后面那一句好像是在闻酒的来历，其实却是在问她幕后的老板究竟是谁，他几乎已经断定这酒楼不是她开的。
　　“五爷真是爱开玩笑，小店的酒都是自家酿制的，哪里用去他处找呢？奴家还未有人家，五爷干甚叫人张夫人呢？”白玉堂闻言，也不与他争辩，只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轻巧的玩弄着手中的酒杯，神色畅快。
　　饮下最后一口酒，他扔下一锭碎银，拿起手边的宝剑，潇洒的起身离去，待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转身看向秦艺，举起手中的宝剑：“夫人好眼力，不知识不识得我手中的这柄剑？”
　　秦艺没有想到白玉堂突然回头，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只得笑笑：“白五爷的画影一向不离身，奴家怎会不认识？”
　　“夫人果然好眼光，白某告辞。”
　　有些了然的看了看神色有些奇怪的秦艺，白玉堂别有意味的冲她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开封府衙一如既往的准时开衙门，每个人都重复着之前不知道已经做过了多少遍的事情，展昭一身红袍官服，精神抖擞的走出房间，那张冷静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与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打了招呼以后，展昭习惯性的望了望大门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有了这个习惯，每天清晨起身，总是要向门口望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而只有他心里清楚，他等的人，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如同以往一样，大门口什么都没有，他有些落寞的回神，准备前往书房见包大人，哪里想到此时王朝竟然神色匆忙的从门口冲进来，捉住他的衣袖连话都说不清楚：“展大人，他，他，回来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任谁都听不懂。但是，王朝是四护卫中最沉着冷静的一个，很少见到他有慌张的时候，是以展昭也没有掉以轻心，他耐心的等待王朝缓过劲，才开口问道：“何事令你如此惊慌？”
　　“启禀展大人，白大侠，白大侠回来了。”
　　展昭闻言拧起眉：“白大侠？哪个白大侠？”
　　还没有等到王朝回答，门口突然传来一生哼笑：“开封府展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才不过一年光景，就把白某人忘记了吗？”
　　那个声音甚是嚣张，嗓音低沉暗哑，语气中满满都是调侃的味道，是曾经展昭很熟悉的声音。
　　他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待看到门口那白衣青年时，彻底的呆掉。
　　也许这世上再没有人可以令展昭露出这种表情，惊讶，喜悦，疑惑，戒备——种种复杂的情绪一拥而上，使得他的表情瞬息万变。
　　“白——兄？”
　　尝试着唤出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再叫过的称谓，展昭情绪第一次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