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植*

3、三

　　三、
　　跟着可可抄了条近路，商队到达日落城的时间比预计早了半天。当玄武岩砌成的黑色城墙跃入视线时，商人们欣喜若狂。高大的城门里宽阔的街道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商人们瞠目结舌。世界上竟真的有这样雄伟壮观的城市，他们的故土波若城在这座城前俨然只能算是一个贫脊的小镇。这里的街道几乎可以容纳七八辆马车并行，鳞次栉比的屋舍，每一幢都富丽堂皇。来往的行人穿着华丽的衣裳，他们肤色不同，眼珠也各有颜色。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高耸在城市最中央，在夕阳下金光四射的宫殿。那似乎真的是用金黄打造的，即使是落日之辉也比不过它耀眼夺目。
　　“天啊，这就是日落城了。”马加惊愕的感叹。
　　阿瑟皱着脸看着城市中央的宫殿，黯淡的目光微微露出一丝希望。可可轻轻嗤笑，拍拍马加和修伊的肩跟商人们说：“总算是到了，先把琐事都放下，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嗯。”商人们点头如啄米。
　　可可带着商人们来到日落城最昂贵的旅店，冰肌玉肤的异国女子围住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商人。她们长着宝石蓝的眼睛，金色的头发和丰满的胸脯。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唱歌，腰肢曼妙的让人不忍将眼睛移开。车马劳顿的商人们很快便沉沦在女人们的臂弯。
　　“这是这间旅店里最漂亮的女人。”可可将一个烟视媚行的女子领到阿瑟面前，女人蛇一样的胳膊立即环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缠绕着他。阿瑟漠然的将女人推开，独自走出旅店。
　　“喂。”可可追上他：“看不上？还有别的，任你挑选，就当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回报。”
　　阿瑟看都不看她一眼，在夕阳西下的日落城中踽踽独行。看到一间小酒馆，他径直走进去要了点吃的，沉闷咀嚼。
　　“或者你喜欢别的什么东西？”可可坐在他身边：“你说出来，我或许有办法弄到。去往利灵道的路径和魔法之泪除外。”
　　阿瑟无动于衷。
　　可可瘪着嘴：“利灵岛有多凶险，我觉得无须我多说了。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值得吗？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界是为那些积极钻营的人而准备的。看你也是年纪轻轻，何必那么老气横秋。这个世界许多好玩意儿你都没尝试过吧。”
　　对于可可的话，阿瑟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吃完几个干得掉渣的酥饼后喝了几口水，放下几个铜板起身离开小酒馆。可可皱着脸仍跟在他身后。
　　“关于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你觉得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送命不可笑吗？”
　　阿瑟轻轻的吐了口气将脸转向她：“请不要现跟着我，我做的事是否值得，不需要你来评论。”
　　可可气结，握紧拳头。当然，论拳头，阿瑟的更结实一些，所以她克制住了自己，轻轻的耸耸眉嗤然道：“你以为你是大剧院里的痴情的男主角吗？”
　　阿瑟不理她，依旧保持着自己沉郁的步调缓缓的在这座城里行走。
　　可可低声的咒骂着转过身跟阿瑟背道而驰。
　　“请留步。”她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恭敬的男声。可可蹙起眉，微微回头看到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小队巡城卫兵。她咬着唇听着卫队长的脚步慢慢靠近，手里粗大象牙突然像卫队长飞掷出去，撒开腿灵活的钻进附近的小巷。卫兵们立即追过去。可可东跑西窜，听着身后嘈杂的脚步声懊恼的在大街小巷里逃跑，像一只过街老鼠。明明已经入夜，卫兵却越来越多，开始只是身后，渐渐的前后左右只要有路的地方都有攒动的人影。这样子迟早会被逮住，可可蜷在一段矮墙后气喘如牛。还来不及稍做调整，又被人发现。她张弓搭箭射伤了几名卫兵冲开了一条路，但附近的卫兵立即团团围上。这样一来，即使用光所有的箭都跑不掉。她硬着头皮准备束手就擒，面前的两个卫兵扑咚倒下，包围圈被一道凛冽的强风挥开。可可微愣，看着他行云流水般令人惊艳的剑法和飘逸身姿。鼻子又嗅到最初见面时那股暖暖的气息，像春天的风，带着暧昧的味道。
　　阿瑟拉着她挥舞着手里的剑，将包围他们的卫兵打得七零八落，奔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松开她的手。
　　“喂！”可可看着他紧毅的背影微微拧眉：“你，真的这么爱那么女人？不怕她的灵魂已经背弃你？”
　　“不会。”阿瑟淡淡的说。
　　“这么肯定？”可可皱起脸。
　　阿瑟没有回应，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完全不必回应的问题。
　　“那么为了她你是不惜一切的了？比方说，生命！”可可故意将生命两个字念得格外响亮。
　　阿瑟依然没有回答，但是从他没有丝毫迷惘的侧面，可可已经看出了答案。没来由，她的心里像压了块东西，让人烦躁的沉甸。她冷笑了一声：“若说了去利灵岛的途径倒不是没有。”
　　阿瑟突然别过脸瞪着眼睛看她，这是他对可可的第一次正视。黑色的眸子在夜里泛着渴求的神采。可可挠了挠耳朵将目光移向别处：“我曾听一位术师大人说过，去利灵岛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子夜魔气最重的时候，在夜枫树下……。”她比划了手掌做了个抹脖了的动作：“夜枫树是一种诡异通灵的树。子时死去的人戾气最重，死魂可以通过夜枫树灵气的传送直接飘落到利灵岛。”
　　“真的？”阿瑟问她。
　　“嗯。”可可点点头。
　　“谢谢。”阿瑟的目光现出一丝感激，似乎找到了一条可行路便义无返顾的向前走去。可可蹙着眉看他毫不犹豫的背影，发出不屑的嗤声。
　　烟花的尖叫声在城的上空响起。可可抬起头看到自王城上空爆开的烟火，虽然流光溢彩，却只是那样短暂的一瞬。